白馬鄉派出所所長帶領片警跑信用社營業廳調查楊晟取款經過,同時到監控室調取監控錄像,楊晟和黃娟娟取款的過程全被攝錄下來。所長叫信用社主任到櫃檯調取黃娟娟的身份資料,而後拿手機向淶水縣公安局彙報,淶水縣公安局接到彙報後,立即組織警隊向白馬鄉趕來。
所長帶領片警到白馬鄉周邊調查楊晟和黃娟娟的下落,從各方面反饋來的消息,得知楊晟和黃娟娟已經租賃一輛摩托車向易縣逃逸,便帶片警上了警車向易縣趕去,在路上向淶水縣公安局彙報楊晟和黃娟娟的逃逸路線。
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天空烏雲翻滾,“轟隆隆……”的雷聲由遠而近,一道閃電隨即劃破烏雲,接着響起“霹靂啪啦”的雷炸聲,楊晟和黃娟娟租的摩托車衝進一個加油站避雨,摩托車主停好車後發現油表汽油不多了,便喊加油站工作人員加油,黃娟娟尿急便到加油站的衛生間小解去了。
黃娟娟小解後從衛生間出來想到加油站的營業部買幾瓶礦泉水喝,到營業部門口時發現牆壁上貼着楊晟的A級通緝令,黃娟娟多了個心眼,買好水後仔細看了遍A級通緝令內容,偷偷地把通緝令撕了藏到褲兜裡。
雨一直下,越下越大,可謂雷聲大作、風雨交加,黃娟娟來到楊晟和摩托車主身旁,遞給他們各一瓶礦泉水,隨後扭開瓶蓋喝了一口,喝水時偷偷地看着楊晟,心想楊晟怪不得那麼厲害,原來是殺人犯。
白馬鄉派出所所長開着的警車呼嘯而來,黃娟娟拉了楊晟一下,使楊晟背向開來的警車,“你穿這身衣服真合身,太帥了。”
“帥嗎?”楊晟牽着衣服看了看,“出門在外,沒那麼多講究了。”
“這位老闆一看就是有錢人吧,在哪發財呀?”摩托車主討好地笑問楊晟。
“東洲,我就是一個打工的,賺不了幾個錢。”
黃娟娟暗自嘀咕,“還打工的?你的底細我現在全知道了,總經理、殺人犯,A級通緝令上獎賞金額都20萬,我如果舉報你就發大財了。”
真是農婦與蛇的故事,原來黃娟娟打的是舉報楊晟的主意。楊晟同摩托車主聊天時,猛然發現黃娟娟表情反常呆愣走神,便推了黃娟娟一下,“想什麼呢?放心吧,你不歡迎我去你家,我就不去了。”
“不是,不是,我是在想別的。”黃娟娟被楊晟推了一下嚇得心裡打顫,“這雨什麼時候停啊?我們不會在這裡過夜吧?”
“放心吧,還早,現在才下午3點半。”摩托車主從褲兜裡拿出手機看時鐘,深怕黃娟娟打退堂鼓不再租他摩托車似的,“這車快,半個小時就可以到易縣。”
“我不急,我是等這雨心煩,這裡也沒個坐的地方。”黃娟娟解釋了一句,不懷好意的目光偷窺楊晟一眼。
楊晟看了下加油站環境,“我們到營業部去坐坐吧,順便買點吃的。”
“好啊,歇歇腳正好。”摩托車主隨即推着摩托車向營業部走去。
黃娟娟本想阻止楊晟和摩托車主去營業部,可楊晟已經向營業部跑去了,楊晟買了些零食,還買了包芙蓉王香菸,本想抽上一隻,可這裡是加油站嚴禁吸菸,只好把煙塞回口袋,同摩托車主和黃娟娟吃零食解煙癮。
“嗚嗚嗚……”一行警車由遠而近鳴着警笛呼嘯路過,對加油站營業部門前坐着的楊晟等人看都沒有看一眼,楊晟望着警車路過,不由感嘆,“這個世界真不太平呀,又不知道哪裡發生什麼大案要案了。”
黃娟娟撇下嘴,暗道,“也許就是去抓你的,你還說風涼話。”不想不要緊,這下黃娟娟忽然反應過來,心想不會真是去抓楊晟的吧,要是被公安局當場抓獲,那她20萬舉報獎勵就沒了,黃娟娟還真上道,聯想到白馬鄉信用社辦卡用的是她的身份證,剛纔路過的警車完全有可能是到她家裡去抓捕楊晟了。
“楊……”黃娟娟記不起楊晟告訴他的名字了,可又不能說出通緝令上寫的楊
晟真名,深怕打草驚蛇被楊晟殺人滅口,“你叫什麼?楊什麼?”
“你是問我嗎?”摩托車主點了下自己鼻子。
“不是!我問他!”黃娟娟手指楊晟,“我記不起他的名字了。”
楊晟沒好氣地看着黃娟娟,“連我的名字都不知道啊,我……我叫楊……楊陽。”楊晟忽然覺得黃娟娟問他的名字很奇怪,便再說了楊陽那個當初對她說的名字。
“你問這個幹什麼?”楊晟警惕地審視黃娟娟。
“楊陽,哦,記住了,我們不要回家去了吧,我怕!……”
“怕什麼?我又不吃了你,只是關心你,想去你家看看,你不歡迎我嗎?”
“歡迎個屁!”黃娟娟暗罵一句,“不是,我的意思是擔心家裡太窮酸了,濁了你的眼。”
楊晟爽朗地笑笑,“你想什麼呢?你以爲我是誰啊?我也是苦出身。”
摩托車主這時才詫異楊晟和黃娟娟的關係,他還以爲這兩人是夫妻,他現在認定楊晟和黃娟娟是一對野鴛鴦,按時下的話說男盜女娼,把楊晟當嫖客,把黃娟娟當雞了。
“這樣吧,我們今晚到我姑姑那裡去住一宿,明天再上山,我家太遠了,連條像樣的路都沒有。”黃娟娟打定主意把楊晟騙到她姑姑那裡去,她姑姑就租住在易縣縣城,經營一家小飯館。
“可以啊,我本來就是散散心歇歇腳,就當休假好了,以後到了東洲我又忙得不可開交了。”楊晟的確是想好好休息,按他的話說歇歇腳,同時也需要靜下心來和上級取得聯繫,爲再次臥底東洲做鋪墊工作。
“你們城裡人就是大忙人,就這樣說好了。”黃娟娟竊喜,可也心疼到時候舉報了楊晟被姑姑分出去一半獎金。
三人有一句沒一句地東拉西扯,直到下午5點半,雨水才慢慢停了下來,摩托車主見雨不大了,便上了摩托車載着楊晟和黃娟娟向易縣趕去。
黃娟娟的姑姑在易縣農貿市場開的飯店髒亂不堪,環境特別惡劣,一陣陣惡臭撲鼻而來,可這樣的環境竟然還有好幾桌食客喝酒作樂,習慣了住賓館吹空調的楊晟,對這樣的環境很不適應,捻着鼻子坐到一個角落。
黃娟娟和擇菜的姑姑說了話,兩人都往楊晟這邊看了一眼,但意思再明白不過,眼神中充滿驚喜和得意,黃娟娟拍了拍姑姑的肩膀,向楊晟坐的角落走來。
“怎麼樣?餓了嗎?要不先弄點吃的,吃好了我帶你到縣城去轉轉。”
楊晟很不爽地搖頭,“我們走吧,這裡環境太亂了,我們找間賓館去住吧。”
“住賓館?”黃娟娟真弄不懂楊晟怎麼想的?心想以你殺人犯的身份住賓館那不把你逮了,搞不好到時候還連坐我,把我當窩藏罪,我那不是雞飛蛋打嗎?我纔不那麼傻呢,現在你在我眼睛裡就是座金山。“嘿嘿,賓館就免了吧,你就將就點,還說到我家去看看,我家比這裡更難堪了,不是屎臭就是尿臭。”
“哎!……”楊晟鬆開捏鼻子的手,“那也不能住這裡吧?這裡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這樣吧,我去找姑姑拿鑰匙,到她的租房裡去。”黃娟娟深怕楊晟跑了,“你坐會,我去去就來。”
黃娟娟向姑姑討要了房門鑰匙,帶楊晟去她姑姑的租房,她姑姑的租房還真不錯,雖然套房舊了點,但收拾得還不錯,沙發、電視機、電冰箱也有,看起來家境還不錯,而且在她姑姑睡房裡還有部電腦,這下楊晟倒滿意了,一屁股就坐到電腦桌前,準備開機上網查看一下外面的消息。
這部電腦一看就是二手貨,不過上網沒問題,網速也還可以,楊晟打開網頁,輸入“中華人民共和國公安部”幾個字,隨手點了下鼠標,網頁立即轉到了公安部的網站。
“你姑姑還上網啊,這跟她的身份很不符?”楊晟對端着茶水走來的黃娟娟笑笑,“不會是在網上騙婚吧?”
“你還真聰明?說對了。”黃娟娟對她們騙
婚的行爲也不隱諱,“要不要我幫你也介紹一個,從18歲到45歲的女人,隨便你挑。”
楊晟接過黃娟娟的茶水,“你看我像你們的獵物嗎?”
“那很難說,小心喲。”黃娟娟玩笑的口吻,可那個眼神卻好似真把楊晟當獵物似的,眼神中的貪婪在她的眼睛裡體現得淋漓盡致。
楊晟喝了口茶水,眼睛往電腦網頁看去,“我靠,怎麼搞的?這怎麼回事?我怎麼被通緝了?”楊晟對網上的公安部A級通緝令氣得暴跳如雷。
黃娟娟被楊晟暴烈的反應嚇得一跳,隨着楊晟的視線看了電腦一眼,頓時心慌了,“你……你殺人犯?!”
楊晟氣得把茶杯往地上一砸,玻璃杯碎成幾塊四處飛濺,“完蛋了,怎麼弄成這樣?”
黃娟娟生怕楊晟殺害她,轉身欲逃,可被楊晟拉了回來,“你要做什麼?”
“不,不,我不做什麼?你別……別殺我!”黃娟娟嚇得連忙乞求,跪倒在楊晟跟前,“求你了,我上有老下有小,中間還要照顧殘疾的老公。”
“哎!……你誤會了,起來吧,坐坐,坐!”楊晟清醒過來,剛纔他是氣暈了頭,“你真以爲我是殺人犯呀?”
“難道不是嗎?這這這……”黃娟娟手指電腦屏幕,“你可別殺我,我求求你了。”
楊晟扶起黃娟娟坐到牀上,“你誤會了,這裡面有事。”
“什麼事?”黃娟娟恐懼不已,緊張的身體抽搐,嘴脣打顫。
楊晟長舒一口,坐到電腦桌前的椅子上繼續瀏覽網頁,他回想着從越獄以後發生的一切,可怎麼也想不出前因後果,按當初同首長設計的逃逸方案,此時自己就該是個死人,官方也可以向MLJ那邊交待了,可是哪裡出差錯了呢?這不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嗎?楊晟想破頭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黃娟娟一直緊張得很,想逃又不敢逃,只能坐在牀上乾瞪眼,對揹着她看電腦網頁的楊晟充滿恐懼,深怕他隨時轉過身來殺了她。
楊晟瀏覽了很多有關他的A級通緝令網頁,所有的新聞都是負面新聞,對他衆說紛紜品頭論足,形勢極爲惡劣,已經到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的地步。
“這下怎麼辦呢?”楊晟嘀咕一句,轉過身來,“黃娟娟,是吧?你現在知道我的身份了,有什麼感受?”
“暈死了,這個時候還問我的感受。”黃娟娟說話都打哆嗦,“我,我,我不知道,你想怎麼辦?……我求……求你了。”
楊晟看着黃娟娟的緊張樣發笑,忽然看到她的褲兜裡露出一張紙,“這是什麼?”楊晟伸手掏出黃娟娟褲兜裡的紙張攤開一看,“原來你早知道我的身份了?”
楊晟回想一路上黃娟娟的反應,怪不得她連賓館都不住,原來是想舉報我呀,這女人心真是海底針,最毒婦人心也!楊晟懊悔自己對社會百態還太嫩了,雖然經過特訓技藝超羣,但對人心險惡看的還真不徹底。
“我不怪你,你別緊張,我不是壞人。”楊晟自嘲地笑笑,“20萬!獎金還真不少。”
黃娟娟被楊晟一會怒一會笑弄得糊塗了,心裡更加撲騰不定,“我沒想害你,我是好奇罷了。”
楊晟把通緝令往身上口袋裡一塞,拉起黃娟娟就走,“走,我們趕快離開這個地方。”楊晟忽然反應過來,警覺黃娟娟有可能把通緝令的事告訴她的姑姑了,如果沒算錯的話,此時公安幹警應該奔這來了。
“去哪?求求你了,我……”黃娟娟被楊晟拉出屋外,隨手關上了房門。
楊晟拉着黃娟娟下了樓,朝門口街道的一邊跑去,正當楊晟拉着黃娟娟離跑開10多秒,那個黃娟娟的姑姑就帶警察衝上租房了。
“好險啊,命懸一線!”楊晟拉着黃娟娟跑到街口轉彎處,回頭看見警察持槍奔進那座大樓。
“啊?我姑姑出賣我!”黃娟娟看到她姑姑對警察指路,憤恨地罵了她姑姑一句,“叛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