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晟同喬安平步行到華天國際大廈旁邊的湘菜館就餐,剛走進湘菜館看見楊曉春同十幾位穿着樸素的民工在湘菜館吆五喝六,大中午的划拳喝酒,氣氛熱烈,特顯豪氣。
楊晟走過去拍了下楊曉春的肩膀,“哇,真熱鬧啊?”
“誰呀?”正和大家樂呵的楊曉春被人從後背拍肩欲發脾氣,轉頭見是楊晟,立即拉着楊晟坐到旁邊,然後向大家介紹,“這是我外甥,楊晟,以後在東洲碰到了,大家多多關照。”
楊晟請喬安平也坐下,隨後同衆人打招呼,大家聽楊曉春說楊晟是其外甥,輪番向楊晟敬酒,楊晟來者不拒,一圈下來幹了十幾杯啤酒,幸好東州冬天比較暖和,若是在北方,十幾杯啤酒下去早就渾身發抖了。
這些民工對楊曉春都很服帖,楊曉春也義氣,又懂道上規矩,快過年了,民工請楊曉春到湘菜館吃飯,感謝楊曉春爲他們出頭向工頭結算工資,若不是楊曉春出面周旋,這些民工的工資可能就泡湯了,家裡還等着這錢買年貨和供孩子來年上學呢。
楊曉春天不怕地不怕,自從來東洲後就團結外來打工者,在東洲地盤上工廠和工地,沒人不知道他的名號,更知道楊曉春的勢力。只要楊曉春出面,還沒有哪個老闆敢拒付工人工資,即使老闆拿錢跑路了,楊曉春也會派人尋找,除非這個老闆銷聲匿跡不想來年到東洲混了。
東洲老闆招惹不起楊曉春,特別懼怕這個號稱“中南”幫的老大,別看楊曉春平時粗言鄙語嘻嘻哈哈,只要遇到侵害工友們的利益,對付欠民工工資的老闆絕不含糊,輕者住院,重者致殘。
在東洲的本地老闆和來東洲開工廠做工程的老闆不敢不買楊曉春的賬,去年有一個當地老闆早年也是地痞出身,因爲斷了資金鍊付不起工人工資躲了起來,後被楊曉春的人找到,這位老闆仗着是東洲本地人不把楊曉春等人放在眼裡,結果被楊曉春叫人吃住在那個老闆家好幾天,搞得其家亂七八糟,其家人怨聲載道。那個老闆還叫當地混混前來驅趕民工,結果被楊曉春一聲令下,叫上幾百民工把前來驅趕的當地混混打得滿地找牙,經派出所和勞動局調解才把事故平息下來,那個老闆無奈只好以工廠抵押向信用社貸款結算民工工資。
“舅舅,我看你像是東洲地下的工會主席。”楊晟見民工對楊曉春感恩說話,紛紛向楊曉春敬酒,爲楊曉春仗義感懷。
“什麼主席不主席的?我可不敢枉稱那個,舅舅就是民工出身,對拖欠工人工資的可惡老闆深惡痛絕,這可是大家的血汗錢呀,大家辛辛苦苦每天工作十幾個小時,結果到年關了連工資都不發,那還得了,誓死也要同那些不良老闆鬥爭到底。”
“說的是,沒有錢開什麼工廠?做什麼工程?我們老婆孩子還指望這錢過年呢。”
“謝謝楊哥,明年回來,我帶我們家的黃餈粑來孝敬您。”
“我也帶,我們家鄉的黃菌幹也帶來。”
“楊哥,明年我跟您搞汽車美容好嗎?我想學點技術。”
大家紛紛感謝楊曉春,楊曉春表示感謝,並答應有機會一定幫忙大家發展,都是來自五湖四海的農民工,爲了養家餬口團結一致,共同打拼未來。
這頓午飯吃得很熱鬧,午飯後,楊曉春派車送民工朋友們到火車站趕火車,楊晟告別楊曉春和民工兄弟,同喬安平一起回到公司。
“楊總,回來了。”冷知秋在公司前臺見楊晟和喬安平走進公司,笑容可掬地招呼,典型的公司白領形象。
楊晟白
了冷知秋一眼,“冷老師,請您到我辦公室來一下。”
喬安平向冷知秋點頭招呼,隨後識趣地到自己的副總辦公室去了。
冷知秋跟在楊晟屁股後頭走進楊晟的總經理辦公室,楊晟打開電水壺電熱開關燒水,隨手拿抹布擦着茶桌污漬。
冷知秋關上辦公室大門,笑容可掬地坐到楊晟對面的椅子上,“找我有什麼事嗎?楊總。”
“別裝了,累不累啊?”楊晟懊惱地瞟了冷知秋一眼,擺弄他的茶具,“冷老師,我被你愚弄了,別逗我玩了,好嗎?”
“你怎麼會這麼想?你沒學過形象偵查課嗎?”
“好,不說這些,服你了。”楊晟清洗好茶杯,端起燒好水的茶壺泡茶倒茶,真是功夫茶,泡一小杯茶費那麼多功夫。
冷知秋笑笑,“你這茶藝是跟何處她那少將老爸學的吧?”
“你也認識他?”楊晟好奇地看着冷知秋。
“當然認識,那個怪老鱉,深不可測,我的化妝滲透、形象偵查還是他親授的呢。”
“這樣說來,我們是來自同一個特訓基地了。”
冷知秋端起楊晟倒的小杯功夫茶喝了,“不錯,所以我們的套路基本是一樣的,只不過你是何處教的,在有些方面可能還欠缺火候。你到現在還沒上道,還有可能是你自小跟你師傅‘活神仙’學藝太久的緣故,總是滿身脫不了俠氣。”
“這樣不對嗎?”楊晟深視冷知秋,故意調侃,“請師傅的師姐指教。”
“呵呵,孺子可教也。這是何處的口頭禪吧?”冷知秋打趣地笑道,“你鋒芒太露了,這樣對你臥底敵後很不利,你要學會收斂,否則會給你帶來很多障礙,同時你也很難獲取對方的信任,更談不上取得對方機密了。”
“哦,繼續說。”楊晟臣服了,冷知秋說的頭頭是道,都是經驗之談。
“就像上次在地下車庫被劫,你不應該反擊,你應該先弄清對方意圖,即使被他們帶走也在所不惜,既然對方要綁架我們,肯定有他的意圖和目的,我們連意圖和目的都不瞭解就出手,那是大錯特錯,本來你是臥底人員卻幹了保安的工作,你別怪我囉嗦,老師是希望你儘快成長起來。”
楊晟苦笑,連連感嘆,這話何利秀也警告過幾次,可就是因爲個性一直扭轉不過來,現在跌跟頭了,楊晟不得不反省了。
“冷老師,我約了晚上和吳玉琴見面,您有什麼指教嗎?”
“不指教了,你注意細節就行,隨機應變,你們現在很熟了,不用我教了吧,把握好分寸即可。”
“什麼分寸?”楊晟聽冷知秋話裡有話。
“你自己明白。”冷知秋又杏眼圓睜,表情特別迷人。
楊晟紅臉了,特別尷尬,“我也許被套牢了,要繼續偵查,不得不付出代價了。”
“美了你,誰叫你生性下流?你現在還打我主意不?看你將來怎麼向何處交代?”冷知秋上嘴脣一翹,對楊晟嗤之以鼻,冷“哼”一聲。
“怕你了,以前褻瀆你了,在此向你道歉。”楊晟被冷知秋數落,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不用客氣,其實老師還是記得你上高中那會的純情,每當想起來也倍感幸福。人就一輩子,謝謝你有心於我。都是爲了國家和人民的利益,我們有幸走到了一起,以後在工作上 有什麼疑難問題,你可以隨時問我,只要符合工作原則,老師盡全力支持,其實這也是組織上派我到你身邊的原因。”
楊晟感激地點頭
,“是,謝謝老師,明白了。”
“沒什麼事,我先走了,記住彆着急,急也沒用,吳玉琴也只是國安部一個懷疑對象而已,沒有證據,我們國安部也沒有權利侵害她的權益。”
“是,您說的對,獲取情報首先就是保護情報來源。”
“上道了,我走了。”冷知秋調笑一句,起身向辦公室大門走去,拉開門時回頭關心地對楊晟說,“注意安全。”
“是,謝謝!”楊晟回頭苦笑,滑稽地敬了個軍禮。
冷知秋嫣然一笑,出門走了,隨手關上了楊晟辦公室的大門。
“還以爲我是楊總,結果老師還是老師,我依然是學生。”楊晟搖頭苦笑,“哎,被人當猴耍了。”
公司業務都交給副總喬安平和各個部門主管了,楊晟在公司幾乎無所事事,這點越來越像吳玉琴的作派了,楊晟只不過在公司還有個喝茶的辦公室而已。
沒什麼事做,楊晟上網瀏覽軍事視頻,瞭解軍方和警方動態,這點楊晟沒有開竅,不像鄭志軍能從網絡發現疑點,更不會對疑點判斷分析了,冷知秋也有這個能力,同電腦高手鄭志軍不分上下,在偵查方面甚至要比鄭志軍和何利秀都要強,她經常能從網上可以判斷案情線索,對吳玉琴的懷疑就是冷知秋提出來的,後來發現楊晟和吳玉琴有染更好奇了,便暗地裡跟蹤楊晟。
冷知秋那天跟蹤楊晟到東洲機場,無意中發現了楊晟接機吳玉琴的事,待楊晟開車載着吳玉琴離開機場後,到東洲機場監控室取走了這段錄像內容,並把錄像內容發送到了“老鷹”的郵箱裡,向“老鷹”提出了疑點和分析報告。
吳玉琴雖然不管酒店和屬下的物流及船舶公司,但是東洲網絡和電視曝光率極高,隔三差五就有她的消息,對於冷知秋來說,此人太招搖了。
下午6點,楊晟看時間快到了,關了電腦,準備去赴吳玉琴的約,到地下車殼開着車向吳玉琴的別墅區駛去。
東洲街市上車水馬龍,楊晟開的越野車不是遇紅燈就是接連堵車,等到吳玉琴別墅時已經7點30分了,可吳玉琴還沒有回來,接待他的韓阿姨笑臉相迎,給楊晟泡茶上水果招待。
“韓阿姨,吳總還沒回來?”
“快回來了吧,可能是堵車了。”
“哦,說的也是。”
“你餓了吧,要不你先吃點?”
“不了,我們等她回來。”
“嗯,那好,你先看會電視,我再去煲個湯。”
“好的,你忙。”
楊晟拿起茶几上的電視遙控器,把電視頻道調到了東洲衛視,此時正好轉播完中央電視臺的新聞聯播,廣告幾段後,電視上開始播放東洲新聞聯播。
電視上放了幾段市委經濟會議內容和市委書記市長視察工作的新聞,這幾段新聞都有吳玉琴的身影,幾乎每個場景都有吳玉琴的畫面出現。
“真是名人呀,怪不得沒空打理酒店。”楊晟搖頭苦笑,暗自嘀咕。
“滴滴滴……”轎車喇叭聲響了起來,原來是吳玉琴開着法拉利轎車回來了,把車停到了別墅車庫裡,楊晟立即出去查看,幫吳玉琴打開車庫鐵門。
吳玉琴下車後,興致地環繞楊晟的頸脖,“等急了吧?”
“不急,我也剛到。”楊晟陪笑,笑容燦爛,
“親一個,請恕罪。”吳玉琴“啪”一聲,立即給了楊晟嘴上一個香吻,隨後拉着楊晟離開車庫走進別墅裡,在柔和的燈光下,兩人的身影倍顯溫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