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匯聚一堂



楊喜鵲不忍程曦左右爲難,但又難捨情分,兩人便一直暗中來往,地下工作搞得特別神秘,村裡沒有一個人知道他們原來還有這一腿。

楊晟就是楊喜鵲和程曦地下工作的結果,楊晟出生後,程曦很想認了這個兒子,擔待起做父親的責任,但程曦父親依然倔強地反對,“你們要成夫妻,除非我死了。”

程曦辭別楊喜鵲,“喜鵲嫂,等我回來,這輩子生要同牀死要同穴。”

楊喜鵲站在山頂遠遠地望着程曦下山,淚如雨下心如刀絞,未想到這一別便是生離死別。

丁桂英託人到縣城給程曦做了一副遺像,親手把程曦遺像放在了棺材前的小方桌上。程曦的遺像是西裝革履英明神武,恰似一個大老闆的派頭,臉上綻開的笑容充滿自信,一看就是個成功人士。村民們望着程曦的頭像,由不得不欽佩和神往。程曦的遺像兩邊是大紅蠟燭閃爍火光,中間的香爐上是香菸杳杳。

丁桂英出資請的花鼓隊也來了,花鼓隊敲鑼打鼓吹拉彈唱,氣氛頓時活躍起來,聲音傳遍了整個村莊。

楊晟和程小曦每逢賓客來了,都要下跪迎接,程小曦總是鄙夷地瞪眼楊晟,“要跪跪後面去,什麼身份不知道啊?”

楊晟好不惱火,顏面掃地,“他媽的,當野種就是沒有地位。”

大家都以爲這一天就像前幾天平靜地度過,但是,大家又錯了,程曦的親戚不僅來了,而且程曦早年的朋友和要好的同學也來了,一個接着一個來悼念程曦。

村民們忙到下午,本以爲可以歇歇了,但又來人了,而且來了很多人,個個都不是一般人,把村民們都看傻了。

村民們忙趁着給來悼念程曦的賓客遞煙倒茶,望着平日裡只能在電視上纔看到的人,現在就在眼前,免不了激動地雙手發抖腿腳打顫,有些招待客人的村民不小心還把茶水都曬在了客人身上。來賓們也不怪罪村民們,笑容可掬地說沒關係。

來悼念程曦的賓客有電影明星、影視圈的知名製片人、大導演,還來了好多位一線歌星,連省宣傳部副部長和市委書記在本地縣長和縣委書記的陪同下也來了,電視臺記者、報社記者連夜趕寫稿子,準備在程曦出殯的時候向全國乃至全世界做詳細報道。

黃副局長也來了,帶着公安民警來維持治安,保護領導的安全。黃副局長那天調查程曦案子向局長做了彙報後,到自己的辦公室電腦前發了條新浪微薄,說了程曦死亡的消息,就這樣一條不足140字的新浪微博,立即在網絡上炸開了鍋。

程曦的粉絲上千萬,粉絲們得知這樣的消息後悲痛萬分,紛紛在網上悼念,表示哀痛。程曦的粉絲團商量後,立即派離程曦家最近的人組團去悼念,但有的粉絲太崇拜程曦,坐飛機趕高鐵一路奔波來了。

楊晟看到這樣的場面實在是太意外了,由不得他不得不爲父親程曦驕傲,也不得不深爲有這樣的爹而自豪了,心裡也不由嫉妒小少爺程小曦,心想自己身爲私生子,這小混蛋可是正版的程曦後裔,心裡難免有落差,“靠,再怎麼不是正版,哥也不是盜版,哥還比你這小混蛋早生幾年呢。”

楊晟想着心事,忽然一聲銅鑼聲敲碎了他的思緒,省宣傳部副部長帶領市裡

縣裡鄉里的幹部走進靈堂,站在程曦的棺材前,向程曦三鞠躬,原來是程曦的追悼會開始了。

大家鞠完躬後,副部長向大家做了發言,表彰了程曦的光輝事蹟,抒發了沉痛悼念的心情,之後市委書記和縣委書記也做了發言,搞得整個靈堂像是在開報告會一樣。

影視歌明星、製片人、大導演隨後也紛紛向程曦鞠躬哀悼,尤其是程曦的粉絲團哭的如淚人一樣,有的還撲到程曦的棺材上痛哭流涕,哭聲悽慘惋惜交錯其中,令全場的人都淚滿盈眶,紛紛落淚。

村民們把來賓們送給程曦的花圈和花環,圍着整棟房子擺放起來,放眼望去就像花環和花圈擁抱着程曦家的房子,場面尤爲壯觀。

十里八鄉的村民聞訊後也趕來了,他們聽說了程曦的事蹟後趕來看熱鬧,同時聽說來了好多明星大腕,特來一睹風采,看看真容。

省宣傳部副部長提議,“今天我們就不回去了,都住在山裡面,看到這麼多大明星、大歌星,一個個都是影視圈的大腕,我是捨不得走了,大家都是對程曦充滿感情遠道而來,我們能否再借一回程曦的光,請我們的一線大腕獻唱幾首,讓我們開開眼界,可我們不給演唱費喲。”

羣衆中有人起鬨,叫起好來。明星大腕聽到副部長風趣的提議都笑了。影視歌三棲明星紅彩妹就着花鼓隊帶來的音響設備擔起了臨時主持,簡單表示了一下對程曦的哀悼後,向在場的老百姓鞠了一躬,說了些感謝青鵝仙人民的話後,唱起了《父老鄉親》的歌曲,聲音幽美動聽,在場的老百姓除了在電視聽過動聽的歌聲外,面對真人大明星演唱那可是平生第一次,如果不是因爲程曦,一輩子也難得見到這些活躍在電視上的明星大腕。

可丁桂英對紅彩妹如眼中釘似的,一雙眼睛恰似要流出血來,楊喜鵲見丁桂英神色不對,就問怎麼啦?丁桂英說:“你看到了嗎?就那個狐狸精,在哪裡都是騷,一身的狐臭味。”

楊喜鵲問:“你認識她?”

“我纔不想認識她呢,可不認識不行啊?她就往前湊,臉皮厚得像茅屎板一樣?”丁桂英醋勁又上來了,“沒有程曦爲她寫的劇本讓她大紅大紫,她現在還在夜總會陪唱呢。”

楊喜鵲木訥地哦了一聲,對於一個村婦來說,一輩子都窩在這山溝溝裡,思想感情那真是淳樸到家了。

要說藝術家摸爬滾打成功憑的還真得有功力,這些大腕明星就憑着花鼓隊這麼簡陋的音響設備也能唱得非常有水準,大家聽着一首首抑揚頓挫的歌曲,整個山莊再一次沸騰了。

老村長和村委會成員忙得不可開交,面對從鄉里到省裡的領導,老村長的感覺就像在天上和仙人對話一樣,整個人的感覺都是雲裡霧裡,他安排幾個年輕力壯的村民下山去買酒買菜,安排婦女們燒火做飯,來了這麼多人,可得吃啊。

夜幕降臨了,村民們把自己的凳子桌椅都搬到了程曦家的周圍,幸好程曦家的房子是建在一塊靠山的田地旁,擺個十桌二十桌沒問題,但來悼念的人實在太多,比如記者同志和程曦的粉絲團就難上桌吃飯了,來看熱鬧的鄉親們習慣了端着碗吃飯,對安不安排一個樣。

省宣傳部副部長和是市委書記、縣委書記、縣長等人

在老村長的安排下坐到了靠近程曦棺材的左右首席上,其餘的領導幹部和明星大腕依次落座。這晚的宴席特別豐盛,青鵝仙的婦女廚藝雖然一般,但領導和一線明星大腕們平時吃的山珍海味多了,對這農家菜反而覺得分外可口。

縣宣傳部長叫的電影放映隊來了,放映隊的同志好不容易找來了程曦的一個作品,宣傳部長對大家說,吃完飯就看電影,這是我們程曦創作的經典影片。

電影放映隊很快撘好了臺,把銀幕掛在了程曦家左邊的大樹上,另一邊掛在了程曦家的窗戶上。村婦們聽說是程曦的電影,匆忙收拾碗筷,連洗都不洗就站到了人羣中。

一會兒,電影開始了,片名叫《化療後的世界》,故事很簡單,講得是一對農村夫妻養了六個兒子,含辛茹苦把兒子養大,並送孩子們上學。父親在送最小一個兒子上大學後,終於累趴下了,不久便撒手人寰。可還有一個年邁的母親,但六個兒子都不贍養母親,你推我,我推他,最後母親死了都沒人知道。這時,舅舅出來說話了,嚴厲譴責這六個外甥的不孝,在出殯時痛打“孝子”,可逝者已去,悔恨晚矣。這個故事告訴人們,兒子不需要太多,只要有孝心一個足矣,娶了老婆忘了娘,小夫妻枕頭風一吹,就知道過自己的好日子。

電影很快放完了,大家都看得淚眼婆娑。村民們是最受感動了,他們是第一次看程曦的電影,當然還有些電影在一些電影臺放過,但村民們只知道演員,誰也沒有注意編劇是誰導演是誰。這次村民們受感動了,當電影放完時響起了經久不息的掌聲。

老村長開始說話了,“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我們的青鵝仙出人才了,這是我們八面山飛出去的鳳凰,是我們青鵝仙的驕傲。”

“程編劇是我多年的朋友,記得我剛來大陸時,程編劇對我的幫助是最大的。”一個臺灣來的邱導演站起身,“那個時候,我們倆擠一個大鋪,一起出去找影視公司,到處求爺爺告奶奶找企業投資,那個苦啊,現在回想起來還歷歷在目。最近,我看了程編劇的一個本子,寫得特別好。當我一步步走進這山裡時,我知道了他寫的就是這山裡的人和事,深爲程編劇對家鄉對父老鄉親地熱愛而感動。”

邱導演說着話聲音哽咽了,“可我沒想到,做夢都沒想到程編劇就這樣走了……我決定,這個戲就以青鵝仙和八面山爲背景,請我們村的父老鄉親當主角,一起完成程編劇的 最後一個作品,題目我都想好了,就叫青鵝仙。”

村民又鼓掌了,丫的,太牛了。

楊晟在這樣的場合下是說不上話的,也不知道說什麼話,從得知程曦是自己老爸又當了這幾天孝子後,他感觸太多了,最大的感受是人過留名雁過留聲,他暗下誓言:一定要當兵。

可誰能想到,第二天一早來了幾個不速之客,氣勢洶洶目中無人。其中一個長得五大三粗貌似山東大漢的人,旁若無人似的圍着程曦的棺材轉了轉,忽然一掌拍在程曦已經釘好的棺材板上,“你以爲死了就完了嗎?老子的賬怎麼算啊?”

“這人是誰呀?”黃副局長是負責維持治安保護領導安全的公安局副局長,哪容得他人這麼囂張,趕忙上前拉開他,“你這人怎麼回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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