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聞言將煙狠狠的吸了一口:“局裡面是什麼意思?”。
張克彈了彈菸灰:“局裡面的意思,是你去”。
“我去?”。
“對,既然他指定你,那麼,就你去”。
我伸手彈了彈菸灰:“趙衝那邊···”。
“放心,這件事情他不會知道的,等到你們走了,我會親自跟他說的,你放心”。
張克剛說完,一個聲音馬上就從辦公室外面傳來:“不用了,我已經知道了”。我和張克一驚,循聲望去,趙衝已經推門走了進來。
我有些驚訝的看着趙衝,支支吾吾的說道:“趙衝,你,你怎麼來了?”。
趙衝冷冷看了我一眼,沒有理我,而是徑直走到了張克的辦公桌之前:“張局,我們組什麼時候有任務?我們天天訓練,都煩了,也沒有個案子練練手,我怕組員們會生疏”。
張克看了看趙衝,將手中的菸蒂按進了菸灰缸裡面:“局裡暫時沒有任務給你們,你們還是抓緊時間訓練,一準備應對隨時發生的危機吧!”。
趙衝敲了敲桌子:“張局,這樣不好吧!我剛剛在外面都已經聽見了,明明就有案子,爲什麼不給我們?而要給譚思?這是什麼意思?難道張局偏心?”。
張克也敲了敲桌子:“趙衝!你知不知道爲將者,最忌諱對部下有偏私?你這樣子說話,是不是對我的質疑?”。
“我不是質疑張局,我只是想問,爲什麼有任務就給一組?連我們也不通知一下,是不是不合理?”。
張克聞言,臉色馬上就變了。他看了看趙衝,馬上就拉開抽屜,將一個文件夾從抽屜裡面拿了出來,一下子拍在了桌子上面:“看看”。
趙衝沒有猶豫,馬上就拿起桌子上面的文件夾來,打開讀了起來。趙衝看完了,便將文件夾放回到桌子上面。張克又對我說道:“拿起來看看”。
我慢慢伸手將文件夾拿了起來,然後讀了起來。這是一片跟隨信呈上來的來自一處的屍體鑑定報告,已經當地警方追查的一些線索,以及一些技術鑑定部門的報告。不是很多,我一會兒便將這些閱讀完了。
當我將文件夾放回桌子上面的時候,張克對着趙衝說道:“說說,裡面講的是什麼,複述一遍”。
趙衝面不改色的張嘴說了起來:“死者賀衷寒,隴州省安西市人,年齡四十五歲,職業餐廳經理,死亡原因:被抽離魂魄。第一個發現屍體的是死者的家人,死者的妻子在出差回來之後,便發現死者躺在家中,已經死亡。現場沒有任何可疑的腳印,也沒有發現任何陌生的指紋,家中的門窗完好,兇手應該是用鑰匙進入家裡面的。那封信是在警方勘查屍體的時候,一個孩子交給警察的。警方當即對孩子進行了詢問,孩子對寄信人的一無所知,他是在樓下玩耍的時候看見有一顆糖,便過去拿,糖下面就是信。按照信上面的指示,孩子將信交給了警察。警方對筆跡進行了鑑定,但是卻一無所獲,監控畫面的調取也是一無所獲,案件陷入了僵持”。
張克不禁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繼續對趙衝說道:“那你能看出來什麼嗎?要是你去接手這個案子,你會從哪裡着手去查呢?”。
趙衝略微的低頭沉思了一會兒,這才說道:“首先,我會排查死者的社會關係,看看有沒有什麼仇人,其次,我會調查安西市有些能耐的人,看看這些人最近有沒有什麼形跡可疑的,最後
,我會將死者家周圍的所有監控錄像都調出來,逐一排查在案發時段出入這個區域的人,做一次摸排”。
“就這些?”。
“嗯,就這些”。
張克這時轉頭過來看着我說道:“你呢?有什麼想法,你會怎麼查?”。
我也略微一思量,然後說道:“趙衝說的沒錯,死者應該是和兇手有些許的社會關係的,門窗都完好,那就說明兇手是用鑰匙開門進去的,沒點社會關係,那是做不到的。資料上面寫的,現場沒有可疑腳印,也沒有可疑的指紋,那就說明兇手具有很強的反偵察意識,那麼調取監控就一定行不通,兇手肯定會避開所有有監控的區域,那麼監控也就沒了作用。還有,我注意到死者的坐姿,死者是衣着得體的坐在沙發上,表情沒有什麼痛苦,倒是看起來很安詳,這就很是奇怪了。按理來說,抽取靈魂是十分痛苦的,但是死者的表情卻很安詳,那就說明死者是在睡眠,或者暈迷之中被抽取靈魂的!那我就會去檢查死者身體,是不是在省錢曾經服用了安眠藥,或者被什麼麻藥麻醉了,再看看現場,有沒有什麼藥物殘留”。
張克聞言,一邊點頭,一邊對我微笑:“嗯,你們說的都很有道理,但是,你們看看這個”,說着,他又伸手進抽屜裡面,拿出了一張單子。
趙衝搶先拿起來看看了,然後皺着眉頭將單子放回了桌子上。我又將單子拿起來看了看,不禁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張克掃了我們一眼,然後繼續補充道:“這是屍體的血液化驗單,檢驗結果顯示,死者的血液之中,含有一種致幻的成分。也就是說,死者是在自己意識渙散,腦袋裡面天馬行空的時候,被兇手殺死的,所以表情很安詳,死者應該是在做一個美夢的時候被殺死的吧!所以···”。
我馬上就結果話茬,繼續說道:“這也印證兇手和死者有一定的社會關係的推論,這些成分在血液裡面,那也就說明死者是將這些成分飲用或者注射的,屍體上沒有任何注射,那就只能飲用了。我們可以大膽假設一下,兇手是和死者一起回的家裡,然後兩人在一起喝了什麼,兇手趁機往死者的飲品裡面下了藥,死者飲用了之後,那些致幻成分開始發揮作用,死者開始產生幻覺。兇手在此期間,殺死死者,然後從容收拾現場,按照早就已經計劃好的路線逃離,整個過程嚴絲合縫,沒有一點的紕漏”。
我說完之後,張克微笑着看向趙衝,還沒說什麼,趙衝馬上就拍了一下桌子:“不行,這隻能說明我們的辦案方法和側重點不一樣,這不能說明我們的辦案能力有差別,我不服!”。
張克恐怕也早就料到了這個件事情,馬上就拿出一張紙,撕成一長一短兩個紙條,然後將紙條背在身子後面翻倒了一陣子,然後將一樣長的兩個紙條捏在了手中:“那就讓你們自己來決定吧!抽到短的,就留在局裡,抽到長的,就去辦這件案子”。
說完,張克將手往我的面前一推:“譚思,你先來,你是處長”。
趙衝馬上就將張克的手掰了過去,大聲說道:“我是副處長,處長應該讓着我,不然體現不出他的君子風度”。
然後趙衝就在猶豫了很久之後,抽出了一張紙條。當他抽出來的一瞬間,臉色都變了,這個紙條明顯短!張克馬上就說道:“你看,這是你自己運氣不好,安心呆在局裡面吧!”。
趙衝聞言,將紙條往地上一扔,然後瞪着眼睛說道:“我
不服,我要看另外一張紙條!”。
張克臉色一變,看了看自己的手,無奈的攤了開來。結果還是讓趙衝失望,張克手中的那張紙條是長的。趙衝看了看張克,又看了看我,馬上就轉身離開了辦公室,門被趙衝狠狠地砸了一下,發出了吱呀的叫聲。
張克看着趙衝離開的身影,不禁對着趙衝喊道:“臭小子,把門砸壞了就從你工資裡面扣,惡意損壞公物啊!”。
等到趙沖走遠之後,我這纔對着張克說道:“張叔,你爲什麼要幫我啊!”。
張克一愣:“我哪裡幫你了?”。
我彎腰下來,撿起從張克手中飄落下來的短紙條說道:“剛纔趙衝抽的是長紙條,你用手指將長的截斷了是吧!”。
張克搖了搖頭:“臭小子,還是你心思縝密,我確實將那張紙條截斷了,可是卻不是爲了幫你”。
“那···”。
“我是在幫那些即將要遭受到迫害的人,這個人要挑釁你,那就肯定不會只殺一個人,而是會連環殺人!趙衝這樣子查下去,不知道到什麼時候纔會抓到兇手,到那個時候,不知道要死多少人!所以,爲了少死人,我才決定讓你去的!明白嗎?”。
“我知道了張叔,我這就下去準備!”。
“嗯,去吧!飛機票我已經訂好了,車子已經在下面等你們了,你們儘量快一點,我感覺到還會有事情發生!”。
去了辦公室之後,我急忙去訓練場將我們組的組員召集起來,然後去四處領裝備,收拾收拾,便到門口乘車,趕往了機場。
乘坐飛機的時候,閒來無聊,我就將那封信又拿出來看。說實話,這字跡確實夠醜的,連小學生寫的都不如,我都懷疑這個人是不是上過學。也就是在這時,我注意到這是一張橫格的稿紙,藍色的線將每一行隔得分明,這個人寫字將字壓在了線上,而且他的豎和捺都伸得很長,大概都已經到了下一行的中間了。
這讓我突然就想起了在心理學之中有一個心理現象,一個人不夠自信的時候,就會將字跡壓得很下。而將某一筆拉的很長,那就說明這個人又一定的壓抑,類似於自己弱小,卻常常幻想一些將強大的對手打倒的場景。
由此,我做了一個大膽的心理側寫,這個人是一個有自卑傾向,而且有點孤僻,可是內心卻很是狂熱的人,隨意他敢來給我寫挑戰信!
經過了將近五個小時的飛行,我們在下午的時候到達了安西新區國際機場。我們一行人接過託運的行李之後,便出了接機口。此時接機口那邊已經有了大概二十幾個警察,看樣子他們很是焦急,二十幾個人不停在原地轉悠,領頭的不禁眉毛緊皺,而且抱着雙手來回的踱步,看起來很是憂慮。
我們幾個穿着警服,很是扎眼,那羣人看見我們之後,馬上迎了上來。領頭的衝我敬了一個禮,然後焦急的說道:“是譚處長吧!”。
“嗯,我是”。
“哎呀,可把你們給盼來了!又出事了!”。
我一驚,馬上就大聲喊道:“什麼?”。
那個領頭的馬上就將我的衣角拉着往外面走,一邊走一邊說道:“哎呀,總算把你們盼來了,我是咱們市刑警大隊的隊長,我叫成佐材。事情太急了,這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楚,咱先上車,一邊走一邊說,行吧!”。
我瞬間就苦笑不得了,這是在跟我商量嗎?這明顯就是在命令我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