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哥,能不能搞到這樣一臺高壓噴槍?”許小豹輕聲地問。
遇羅錦看了看周圍,壓低了聲音:“我可以搞一臺。但不好弄進來,很大一個傢伙,有三十公斤左右。只能拆成一個零件一個零件往裡面遞,然後組裝起來。”
“好,你開個價錢?”
“一口價。十萬,怎麼樣?”遇羅錦開出了一個天價,在外面買一臺,不用一萬塊,要傳進來,肯定是天價了。
沒想到許小豹爽快地答應了:“不過,一定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覺,還有一定要貨發齊了。少一個零件,都功虧一簣。”
“放心。誤不了你的事。一手交錢,一手交貨。”遇羅錦可是被暴利給薰紅了眼,決定鋌而走險。
許小豹注意到,可能新官上任三把火,警官、武警查得特別勤,不時有勒令檢查,進行全身搜查,每次都有意外收穫。甚至,連體內的物品都以掃描設備,準確地捕捉到,何況要把一臺高壓噴槍送進來,談何容易。許小豹真擔心害了他,本來他現在滿懷希望,六年刑期滿,出獄之後可以重拾正常人的生活,要是被發現他偷偷夾帶違禁物品,動輒獲刑一二年,刑期是累加的。
打飯的時候,他也不能委派手下打,只能老實地排隊打飯。現在飯菜全部裝盤,不能搞關係,也就是打飯的人在飯堂裡面,通過傳送帶出來,輪到你是哪一盒就是哪一盒。
看份量也能吃飽,比過去略有改進,一葷一素一湯三兩米飯。吃不飽可以加饅頭,早晨剩下的饅頭,一人可以拿一個。許小豹怕吃不飽,也拿了一個,不吃白不吃,吃下去就可以補充能量。現在查得緊,裡面物資相當匱乏,嘴巴都要淡出鳥來。
下午照常是技能培訓,晚上政治學習,不過沒有人再提他出去打針了。放風的時候,沒見到什麼熟人,看來所有犯人都過了篩子,牽涉案件的都給轉移環境了。現在放風也沒有過去自由了,監控密集盯防,看似他們在春陽下,踏着溼潤的草地,感受遠處山林吹來嫩芽的氣息,不時傳來黃鶯的鳴囀。其實,監控室關注着他們的一舉一動。
回到囚室,囚友們便聽兩個騙術大師袁心罡和伍輝講故事,說得天花亂墜,讓這夥聽得一愣一愣地,只有教主奧多姆獨自閉目禱告。許小豹回到囚室,他就精神了,他知道這夥人還不是真正服他;沒有這個救神,他立馬被打得滿地找牙。許小豹搖頭晃腦地回到期囚室,對東北佬周亞明歪臉乜視;周亞明給他除掉腳鐐:“老實點,好好改造。還要是給老子搞事,小心執行槍決。”
說罷,在他腦袋上做了一個啪的手勢,收起刑具走了。許小豹卻向他孃的啐了一口:“呸,老子給個鳥給你槍斃。”
兄弟們跟着他壞笑,奧多姆眼睛裡閃爍着淡藍色的光芒:“小豹兄弟,說得對,我們不能等死。真主會幫助我們,長出天使的翅膀。”
“嗯,事在人爲嘛。”許小豹頗爲得意地說。看來他有幾分勝算了,只要工具一到,再也不用怕頑石擋路。但現在還不能透露任何信息,人心隔肚皮,要是有一個嘴巴沒有把門子的走漏風聲,他雖然可以立功,但是兄弟們就跟着遭了殃。
許小豺坐在他的書桌前,睹物思人,還是有點想念昔日的耿綵鳳、祝心媛,他翻着這些書,他現在可以練成一種文字流,這些奇妙的文字可以清泉一般汩汩流進信息葉片,然後匯成江河,形成海量信息。這種功法比過目不忘還要不可思議,他可是借用真氣流開啓心智,思維空間在真氣流的啓動下迅速激活。其實奧多姆帶他修煉,原來是將浩瀚的教義,給他洗腦,現在反而開啓了他的心智,他用乾坤挪移大法,阻抗了教義,卻用這些文字流洗腦。
他們通常在午夜開始跟着奧多姆禮拜,眼前會出現奇妙的幻象;這種幻象,跟夢魘有相似之處,但這是一種深度幻覺,比一般的催眠術要高級得多。
一個月後,外面已經春深似海,可以嗅到山林飄來的花蜜香,偶爾從外面刮進來的花瓢雨,讓人對外面的世界心馳神蕩。這個晚上,奧多姆帶衆兄弟做禮拜,許小豹帶着小分頭楊尚武、黑風怪孟江、禿鷹羅廣茂、青面獸楊宗英開始組裝設備。他們按照設計圖紙,一個零件一個零件組裝,一個高壓噴槍完成。於是,接進電源,一按鍵,啓動了!然後對準岩石,壓力達到八千帕,只見岩石像淤泥一般泄了下來。
成功了!遇羅錦沒有騙他,這十萬元沒有白花。好傢伙,一個晚上,他們就掘進了十多米!這樣的工程進度估計十天左右的時間就能打出一條通道,直通山腳下。許小豹已經定好了位置。
可是眼看到了月底,重要人物黑風怪被帶走了!所有人的心揪緊了,他可是直接參與者,他要是全盤托出,他們的心血全部付之東流。
許小豹不敢大意啓用了內線,中止獄警的冒失行爲。總算黑風怪孟江給放了回來。兄弟們繃緊的神經才舒緩下來。不過,獄警還是進行了過細的搜查,他們有懷疑,但是找不到證據。周亞明雖然五大三粗,但是嗅覺還是很靈敏的,他一定嗅出什麼不安。不僅周亞明不可能知道內幕的,估計連新任政委和大隊長也是不明真相的。黑風怪孟江守口如瓶,他有很不錯的反偵察能力,跟獄警扯淡,一句實話都沒有。後來,在上級的干預下,直接給送了回來。
許小豹也被提審了,他裝着無精打采,一問三不知。
政委問:“你們重刑室,這些日子是不是太安靜了?”
“是啊,兄弟們覺得互相鬥毆沒意思,就和解了唄。”
“這也有你一份功勞吧。聽說,你是裡面的老大?”大隊長刺了他一句。
“不對吧。我年紀最小,我是小弟。”
“沒錯,年齡,你最少。你是絕對的老大!”周亞明將裡面的關係弄得很清楚,“說說看,你們晚上做什麼功課?”
“我啊,讀讀書。遵照領導的指示,讀書修身,爭取做一個文化人。”
“是真的嗎?”
“不信,我背給你聽。我學外語呢。要不,我背一段莎士比亞的臺詞給你聽?”
“好啊,背來聽聽。”大隊長煞有介事地說。
許小豹一點不含糊,將大段“羅蜜歐”的臺詞背了出來,讓大隊長、政委、周亞明聽得一愣一愣地,想不得這小子英語如此流利。
“嗯
,要是你這樣學上十年、二十年,你就是一個大學者啊!”政委伸出大拇指,“但是我們測出一項工程波段,通過準確定位就在你們重刑犯囚室。再通過對你們用電量計算,你們在偷電。這兩項指標一聯繫,可能就藏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了。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說出來,你可以立馬從死緩減爲有期徒刑。”
許小豹一愣,想不到現在的監獄還有如此精密的偵緝手段,眼看計劃全部暴露,他看了看眼前的三個人,不露聲色地說:“我給一個電話,你們可以打這個電話。但是打了這個電話之後,你們要嚴格執行國家保密法。也就是說,你們現在有重要任務要完成。”
三個人面面相覷,將信將疑接過許小豹寫的電話號碼,政委撥通了電話,竟然是最高安全局的電話,三個人頓時臉色板得像一板鐵板,向許小豹敬了一個軍禮:“請指示!”
“保密。你們最重要的任務就是保密。我這次的任務事關反恐大局,要是出一點差錯,你們三個人都要接受組織調查。因此,讓我成功脫逃,不引起對方懷疑,讓我成功打入對方內部,是你們的核心任務。”許小豹面無表情,每一句讓他們心跳加速。
“是。”三個人目光碰在一起,從這一刻起,他們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情,擔着天大的干係,稍有不慎,將會損害國家利益。
“接下來,我們應該怎麼辦?”
“爲了減少出逃人員,你們出擊速度要快,放走主要的九個人,其他的人要抓進去。我給一個九人名單給你們。當然,我會組織九個人悄悄逃之夭夭,只要你們及時出擊,其他的人是逃不掉的。”許小豹當即給了一個九人名單給他們,其實就是九名主要策劃者,關係再好,也不能讓他們負案在逃,但是這八名要犯,他準備派上大用場。最後八名要犯的命運如何,還要看他們的造化了。
許小豹被提走,奧多姆緊張極了,他方寸大亂,一會兒禱告真主安拉,一會兒誦經。其他兄弟也緊張要有了,在這節骨眼上出了差錯,不但十萬元買來的工具打水漂,可能查出他們越獄未遂,許哥可能在劫難逃,有性命之憂。不過,他要是自己咬不住交待了,可能保住了他自己的性命,其他兄弟可能難逃法網。
“要不——”禿鷹羅廣茂找黑風怪商量,想提前行動,黑風怪孟江一個耳光甩過去,啪地一聲脆響:“你孃的,想害死兄弟們!誰敢不相信許哥?沒許哥,你跑出去也是一條死路!”
禿鷹羅廣茂還是怕孟江的,摸着打腫的臉不敢多嘴了。細麻桿宋應昌很有定力:“兄弟,別沉不住氣。相信許哥,他們就是用盡古代七十二種酷刑,也休想從許哥嘴巴里淘出秘密來。要是許哥說了,我們還想這麼輕鬆。早就警報四起,武警蜂擁而來了。我敢肯定,許哥在跟他們鬥智鬥勇,算不定許哥在拉攏他們都不一定的。這個世上沒有不吃腥的貓,許哥還揣着大把的硬通貨呢。”
小公頭楊尚武擰着臉,歪着嘴:“出不了亂子。許哥,嘴不嚴,打死我也不相信。他就是拼了命也會守住秘密。”
青面獸楊宗英抱着頭靠在背褥上,雙眼看着屋頂:“休息一會兒吧。養精蓄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