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窗前,那道倩影身體明顯單薄了很多,隨着晚風飄灑的長髮顯得格外動人。
冷晴就這麼面對着漆黑的夜,皎潔的月默默的祈禱。
沈梵試想過人生中出現失敗兩個字後的結果,或者肆意着殺戮、咆哮着宣泄自己的不甘、更或者掀起滔天波瀾證明着自己什麼。
這一次,兄弟韓東昇、王鼕鼕受傷,安紫嫣有搞成了那樣,雖是擊殺了魚雙,但他還是敗了,敗得很慘,可謂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當失敗真的擺在眼前的時候,卻出乎意料的冷靜和一種發自內心的冷漠,骨子裡面的高傲並沒有被埋葬,只是猶如平地一聲驚雷,在內心深處炸開,獸血沸騰,天生帶着的狼性中,讓他徹底學會什麼叫做真正的蟄伏,當再次掀起波瀾的時候,是驚濤駭浪,不是深水炸彈,有此明悟的他,反倒覺得偶爾的失敗,在人生劃過的軌跡當中,倒是顯得絢麗多彩,至少從目前來看,這種挫敗能激勵他。
或許他還不知道,這是一個梟雄應該具備的秉性,也可以叫做是一種最大方式催促下的成長。
失敗不可怕,失敗後再次崛起的男人才真正可怕。
之前因爲要及時搶救沈梵的等人,所以軍醫任遠宗和試煉考覈帶着的燕京第一醫院的副院長決定就在黑城之內進行快速的救治,以免回到蘇古小鎮在延誤了最佳時機。
在第二天,沈梵等幾名傷員便被送回了蘇古小鎮,冷晴也跟回來了,其他人都留在黑城地下城堡進行探究,在他們離開之後,黑城就扯上了警戒條,也就預示着這個地方已經被視爲禁區了,與此同時在華夏考古研究院也有一隊人馬向着這邊開進。
沈梵等人的發現,無疑又是考古的重大發現,對追溯當年的歷史有着重要的作用,爲此華夏考古研究院還給燕皇大學頒發了嘉獎證書,同時也嘉獎了沈梵、安紫嫣等五人。
而現在的華夏所有的網絡媒體、電視媒體、平面媒體,無疑都不在報道這個的重大的新聞:燕皇大學考古系學員發現騰格裡沙漠一處公元九世紀的大型地下城堡……
三天,沈梵昏迷了整整三天。
蘇古小鎮的天氣在這幾天很詭異,從沈梵負傷到現在,居然下了兩場細雨,彷彿想要衝淡沈梵等人從地下墳冢之中帶出來的怨氣一般,沖刷流過的鮮血、眼淚,事實證明顯得太過可笑。
病房內寂靜無聲,小嫺也在房間內,她是在這替換冷晴的,但是冷晴卻一直不肯睡下,熬了兩天半,小嫺無奈下,只有睡一小下休息了。
這時候冷晴嘴角帶着甜甜的笑容已經躺在了沈梵的身邊了,眼角還未乾枯的淚水,讓人心中隱隱作疼,而就在三天未閤眼的冷晴終於忍不住閤眼的時候,沈梵醒了,他掃視四周,一眼就看到了躺在身旁的冷晴那消瘦的身影。
沈梵一陣心疼的幸福微笑,想起身,背後卻傳來一陣撕裂般的疼痛,嘴角不斷抽搐,冷汗直冒。
“咚咚!”敲門聲打破沉靜,讓沈梵從冷晴虛弱的臉龐上抽回視線。
倩影一晃而來,巴諾卡諾,依舊是那副帶着玩味的神色,打量着常態下的沈梵,走到他的近前,自顧自地搬來一把椅子,坐在對面,直視着他的雙眸。
“怎麼?來看我死了沒有?”沈梵眉頭一挑,帶着笑意說道,這個女人,此刻單獨過來,又爲何呢?
“自然!但是我並不甘心!”巴諾卡諾定定地說道:“原本我以爲,你再也沒有通徹天地之能,能夠在那個殺人如草芥的惡魔們的手中存活下來,顯然,我還是低估了你的實力。沒有看到你隕落的那一刻,只是看到一頭更讓人忌憚的雄獅,我怎麼會甘心呢?”
“呵呵,你是來攤牌的啊!”沈梵渾身閃現着一陣冷徹心脾的殺意,隨即而逝,第一次在思考的時候沒有扣動手指,而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嗯,謝謝你一直的隱忍,我知道你爲了張超。”巴諾卡諾深吸一口氣,“他是你的兄弟,但是我做的也不是邪惡的事情,就像你能爲了安紫嫣不惜生命一般,其實,這世間,不只你一個人能如此這般。”
“如果不愛,就離開他,如果你令他受傷害,我不會放過你。”沈梵陰冷的說道。
“已經傷害了,何談如果,你一直不對我下手的原因,不就是這個原因麼?”巴諾卡諾自嘲的冷笑,“如果不是你將我感動,我現在不會坐在這裡。”
“看來,你要堅守自己的立場了。”
“是的。”巴諾卡諾眼神異常的鑑定,“你有你的摯愛,我有我的寄託。”
“我理解了。”沈梵深吸一口氣。
“你可以現在殺我!你們所有的一切都是我造成的。”巴諾卡諾沒有絲毫的畏懼,“只希望在我死之後,帶我向張超道歉,我現在真的沒有臉面去見他了。”
“你知道我不會殺你。”沈梵無奈的深吸一口氣,“有張超,我不會動你,至少到現在你沒有害他,你現在所感到的愧疚,也只能說明你還有一絲良知,但是我不會憐憫你,如果有機會,我一定會殺了你!”
“就現在吧,一個是愛我的男人,一個是我愛的男人,此時此刻,我不能抉擇。你幫我抉擇吧。”巴諾卡諾目不轉睛的看着沈梵,在她的眼神之中,沈梵感受到了痛苦,在經歷過安紫嫣的事情之後,沈梵懂得了很多,也想了很多。
愛,是一個神奇的東西。
“我沒有權利爲你做抉擇,但是你應該知道,我的想法,我對你的一直放縱,就是在等着你真正的接受張超的愛。”
“談何容易,我的心早已經被另一個男人佔據,雖然他陰狠狡詐,只是把我當作玩物,可是我仍舊愛他,寧願爲他去死!”
“我該說這是偉大呢,還是愚昧呢?”沈梵冷笑。
“白癡吧。”巴諾卡諾自嘲,“可是我甘願在他的謊言之中陶醉。”
“好吧,你是個獨特的女人。”沈梵微微的挪動了一下身體,“我想這話題,我們探討不出任何有用的,現在,你能告訴我,他們是誰麼,他們很強,什麼來歷?”
“我不知道。”巴諾卡諾果敢地說道:“只有那麼一個綽號罷了,只知道他對待生命的意義,比你更沒有人性,徹頭徹尾的就是魔鬼,但是,誰都無法否認他們的強大,他們的確有着主宰一切的勢力,或者說,應該叫做權利。他們是我未知的,但是我可以告訴你的事,對於宇文無忌來說,你最危險的敵人不是他,而是程明浩,他能隱忍,猶如當初曹操旗下的謀士司馬懿。”
“嗯,你可以出去了。我現在是病人,沒有多大的心思思考那些沒有營養的問題。”沉默片刻,當巴諾卡諾將話說完,便對這個爲愛癡狂的女人,下了冷漠的逐客令。
巴諾卡諾一陣輕笑,彷彿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一般,來了,沒有多大感觸,走了,也不帶走一粒塵埃。
只是她注意到,在她站起身來的那一刻,背後那道凌厲的目光,瞬間消失。
帶着輕笑,回眸,凝視着一邊躺在椅子上的小嫺那張冷漠的臉,帶着一聲輕笑地嘆息,隨即離開。
“小嫺,這樣不好哦!”沈梵看着早在巴諾卡諾到來就醒來的小嫺,笑着說道。
“我只是不想讓師叔被人欺負,我討厭那個女人。”小嫺淡淡的說道,起身來到了沈梵的身邊,動作很輕,很柔,顯得小心翼翼,俏顏一笑,俯身貼在他的身上,很柔,很軟……
沈梵輕輕揉着她的腦袋,感受着她胸脯前的山峰,沒有旖念,只有一種欣賞。
“她的愛是愚昧的,可是我感覺,我也要淪陷了,說實話,我很敬佩她。”小嫺輕輕的貼在沈梵的胸膛,輕聲說道。
“我也敬佩。”沈梵淡淡的迴應道。
“你說我可以麼?”小嫺突然起身,目不轉睛的看着沈梵。
“最好不要,以免耽誤你的一生。”面對小嫺的目光,沈梵有些想逃避。
“吱嘎!”
正待小嫺又要說什麼的時候,門再次毫無預兆的被推開,機井的小嫺看到那個身影,微微皺着黛眉,彷彿是對着打擾他們的客人很是不滿,收斂着渾身的氣勢,帶着一股清澈的笑意,對着沈梵說道:“我知道怎麼做。”
言罷,轉身離開。
她似乎真的決定了什麼,背影,堅定。
“怎麼樣了?”韓東昇看着沈梵已經甦醒過來,精神狀態着實不錯,淡淡一笑。
“好多了!你應該懂得,我是小強!還有,帶好東西來了嗎?”沈梵說道,眼眸中帶着濃濃的兄弟情義,對於韓東昇,他已經視作兄弟,無論他的背景身世,也無論他之前所做的,他只知道這個男人是過命的兄弟。
“當然。”韓東昇笑着說道,從手提袋中拿出一包香菸,兩瓶二鍋頭。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沈梵已經愛上了香菸這種東西。
可能是張超曾經跟他說過的那段來源於網絡的話,是這樣說的,聽完後,沈梵很崇拜這段文字的發起者,張超也是,張超還說有機會會拜會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