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一盞茶時間,那位護衛才帶着一位穿着錦袍的老者回到門口來。
“老朽滕遼,不知易公子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望易公子不要見怪。”
錦袍老者一邊施禮,一邊客氣道。
“前輩太客氣了。”
易辰連忙還禮,神色謙遜。
“易公子請。”
滕遼將易辰往府院裡引領。
在滕家府院裡走了一會兒,易辰被帶進了一間客廳裡。
這客廳面積頗大,佈置得雖不豪奢,卻十分雅緻,其中多有書畫作品,所有傢俱也都是泛着古樸意味。
“老祖曾向我提及過易公子,稱易公子乃是當時奇才,更是詩文大家,他老人家之所以能夠晉入神級,也多虧了易公子點撥。”
落座後,滕遼一邊奉茶,一邊道:“可以說,易公子是我們滕家的恩人呀!”
“易辰只是隨便引用了古書裡的詞句,滕老能夠藉此突破,是他老人家該有此緣、悟性高,晚輩可不敢居功。”
易辰依然保持謙遜的態度。
“老祖眼下並不在家裡,公子若有急事找他,我可以設法通知老祖回來。”
滕遼這話的意思很明顯,如果易辰沒有急事的話,他並不希望去通知老祖。
滕老剛剛突破神級,想來也有許多事情要忙。
“晚輩是有一件事情想求滕老幫忙。”
易辰也沒拐彎抹角,直截了當的道:“晚輩想置辦一塊挪移神符。”
“神符?”
滕遼也是武相期的強者,更是滕家當代家主,算得上是見多識廣,可聽到神符二字也是眼皮子跳了跳。
“神符實在難得,晚輩雖有不少靈石與許多玄品,可也不知何處能買到神符,所以才厚顏來求滕老幫忙。”
易辰一臉無奈與真誠的道。
“這大夏皇城之中,怕也難找神符呀!”
滕遼也是很爲難的樣子,他道:“如今許多神級強者都在與妖魔兩族的強者拼鬥,就算老祖回來,想在大夏皇城裡找到一枚挪移神符也不容易。”
易辰沉默,臉色倒是如常。
“對了!”
滕遼忽然眼睛一亮,道:“如今端木仙兒就在皇城之中,她身上肯定有挪移神符!”
“哦?”
易辰也激動了一下。
“端木老祖非常疼愛端木仙兒,絕對不會讓她遭遇危險,必定會賜予她挪移神符來保命。”
滕遼解釋道:“那端木仙兒生性頑皮,喜歡到處惹是生非,端木老祖一般不放她出來玩耍,可一旦放她出來,必定要確保她的安全。”
“既然是保命用的寶貝,怕是不會輕易拿出來賣掉呀。”
易辰臉上的激動消失了。
“這個……確實是。”
滕遼點了點頭,又道:“這樣吧,公子先小住幾天,容我差人在皇城裡打聽打聽,興許能幫公子打聽到挪移神符的消息。”
“如此就有勞前輩了。”
易辰也沒拒絕人家的好意,他來之前就已經盤算過,自己確實應該住在滕家。
無論是誰,怕都不敢輕易來滕家找事兒。
滕家如今可不僅僅是金帶世家那麼簡單了,他們是擁有神級強者的金帶世家!
就算大夏皇族的強者,只怕來到滕家也得客客氣氣的。
滕遼又安排了宴席,一番吃喝款待後,將易辰安排在了府院深處的一個小院子裡。
至於沒有見着滕老,易辰也並不覺得遺憾,更不會因此而生氣。
他也不想因爲自己的事情就耽擱了滕老的事情。
如果能在不驚動滕老的情況下,就弄到挪移神符那自然再好不過。
讓易辰稍感意外的是,他剛剛盤膝打坐片刻,東方採禾卻是來到了這裡。
以東方採禾的身份,自然能夠被請進滕家府院裡來。
“易師兄,你來大夏皇城怎麼不去找我呢?”
進了院子後,東方採禾笑吟吟的問道。
“本來是要找師妹的,不過滕老是長輩,所以我先到這裡了。”
易辰解釋道。
“師兄此來,是爲了《金鱗九篇》的後三篇嗎?”
東方採禾再問。
“並非爲那三篇功法而來,不過若是能順便得到那三篇功法,自然更好。”
易辰笑着搖頭。
“師兄已經將前面六篇都修成了嗎?”
東方採禾好奇問道。
“沒有,第六篇尚未修煉。”
易辰直言道:“我的靈魂境界並不算高,貿然加速修煉並不是好事兒。”
“對了,易師兄,我聽說大夏皇族派了人去澤西天武院向你表妹雲裳提親,不知此事進展如何?”
東方採禾問出這句話的時候,也是多少有些忐忑與心虛。
“師妹最近沒有見着九殿下皇甫羿嗎?”
易辰則是反問道。
“沒有。”東方採禾搖頭。
“那樁婚事本就是大夏皇族仗勢欺人之舉,更是那司徒院長自作主張,自然是成不了的。”
易辰冷笑着道。
“啊?”
東方採禾顯得很訝異,也微微有些失望之色流露出來。
“怎麼?師妹也覺得雲裳應該嫁給皇甫羿?”
對於東方採禾的失望之色,易辰自然很是不解。
“他們也算般配的。”
東方採禾低聲道。
“呵呵。”
易辰笑了笑,道:“就算般配也得情投意合才行。”
東方採禾沉默片刻,還是忍不住問道:“雲裳妹妹應該心有所屬了吧?”
“東方師妹怎麼對雲裳表妹那麼關心呢?”
易辰又反問了一句。
“我……”
東方採禾俏臉微紅,她看着易辰,道:“我其實是關心師兄你。”
易辰就算再怎麼懵懂,此刻也是能夠從東方採禾的美眸中看出幾分異樣的意味來。
他竟是忽然有些心虛,不敢與東方採禾對視,將腦袋轉向了一邊。
一時間,氣氛有些尷尬。
“呵。”
忽然,東方採禾苦笑了一聲,這種自作多情的感覺讓她很難受。
她隨即鎮定下來,起身道:“易師兄,若是有空,還請到我們東方家做客,讓小妹略盡地主之誼。”
“一定。”
易辰也隨即起身相送。
送走東方採禾後,他的心思也有些煩亂,當下躺到牀上,去夢境對着那張神秘道符觀想去了。
……
從滕家的府院出來,東方採禾坐進了自家的一輛馬車裡。
她的心神更加煩亂,甚至有些煩躁。
她雖未向易辰表白,可她的心意已經很明顯了,易辰只要不是傻子,必定能看出她的心意來。
可易辰並沒有表現出絲毫熱情來,這足以證明,易辰對她並沒有情愛之意。
她當然可以猜到,易辰心愛着的人是那位有着鳳凰血脈的雲裳。
她心有不甘,非常不甘。
一種從來沒有過的挫敗感,令她心緒難以平靜。
除了鳳凰血脈之外,她不認爲雲裳還有什麼地方比她強比她好。
她覺得,雲裳只是佔了近水樓臺先得月的便宜。
對於別的事物,她或許能夠拿得起放得下,坦然接受得失。
可對於這種情愛之事,她絕不會甘心接受失敗。
她是金帶世家的嬌女,連大夏皇族的那些皇子皇孫對她都是垂涎久矣。
她同樣也是武道奇才,修煉不到二十年就已經成爲了武玄期高手,這在他們家族乃至整個大夏帝國都是極爲罕見的。
她是詩文高手,有很多名篇在大夏帝國裡流傳,爲世人稱頌。
她有很多值得驕傲的地方。
她有很多其他女子無法企及的地方。
她自認爲人族的任何俊傑,她都配得上,而且沒人會拒絕她的愛意。
可在易辰面前,她遭遇了挫折。
她曾經篤定,這種挫折絕不會屬於她。
她還沒有到因愛生恨的地步,她覺得自己也絕不會走到那一步。
可她卻忽然發現,自己心裡竟是真有一些怨恨。
她怨恨雲裳,也怨恨易辰。
不過,她很快就鎮壓下了自己心中的恨意。
回到家裡,她的神色一直很低沉,沒有去找任何人聊天,她把自己關在了閨房中。
在梳妝檯前坐了許久,她取出了一隻銅鈴。
這銅鈴是件法寶,而且是一件兇器,原本是屬於琨瓔的。
它的品質極高,就連當年有着武域期修爲的琨瓔,都不曾將之完全煉化。
它極有可能是神器,而且是兇惡無比的神器。
她得到這銅鈴兇器後,並沒有給任何人看過。
此等兇器法寶,一旦出現,就極有可能遭受人族強者的封印。
她不僅沒有給別人看過,她還使之認主了。
“小姑娘,是不是想通了?”
一道聲音突兀響起。
她沒有絲毫異常表情,因爲她知道這聲音是銅鈴兇器的器靈發出的,她以前也跟這個器靈聊過。
“你真能保證我不會心性迷失嗎?”
她開口問道。
“你看那琨瓔可有心性迷失的跡象?”
銅鈴兇器的器靈回道:“如今你是我的主人,我又豈會害你?”
“那可說不準。”
她神色嚴肅的道:“你或許不會害我,可我卻會受制於你,搞不好會被你引入殺道。”
“你要對自己自信一些。”
銅鈴兇器的器靈接着道:“我一直勸說於你,其實也只是爲了讓這件法寶不至於永遠埋沒在塵世間,無法發揮出它本來的威能。”
“如果我聽你的,大概多久能成爲真正的強者?”
東方採禾似乎已經心動。
“多則數十年,少則幾年。”
銅鈴兇器的器靈不太確定的回道:“這要看你是否真的聽從我的指點,如果你一切依照我的吩咐去辦,你的進步速度一定會超乎你與所有人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