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蘭珠”賽琪亞全身盛氣凌人,緩緩走來。
海蘭珠和塔納皆是一驚,連忙低首行禮。賽琪亞一聲冷笑;“別假惺惺了,我來通知你一聲,明兒個午時,我們一起回科爾沁去。”
海蘭珠心底一顫,擡首望向賽琪亞,賽琪亞最見不得她這楚楚動人的模樣,帶着絲恨意道;“怎麼,你留在盛京心也野了不成?忘了哪裡纔是你的家了嗎?不要以爲貝勒爺對你好點,心就飛了起來,你終究還是科爾沁的女兒!我讓你回去,你就要乖乖的跟我走!”
“可是貝勒爺...”塔納剛出聲就被賽琪亞打斷;“你給我閉嘴,真是你教的好女兒,一股子的狐媚相,卓林才死幾天,你們就要賴在盛京要攀高枝麼?不知羞恥!”
海蘭珠眼見母親受辱,再也忍受不了,喊道;“你有什麼話就衝着我來,我也早已不想在盛京待下去,明日跟你回去便是。”
賽琪亞看着海蘭珠因氣憤而潮紅的臉蛋,心裡一片得色,海蘭珠,就讓你囂張一次吧,冷笑一聲,轉身離去。
“蘭兒,怎麼辦?咱們可不能跟着她回去,她會整死你的。”塔納焦急的不知如何是好。
“額吉,你別擔心,沒事的。”海蘭珠輕聲安慰着母親,自己心裡卻也是六神無主。
“要不這樣,咱們去找你姑姑怎麼樣?”
“額吉,說不定姑姑現在也恨透了我,巴不得我回到科爾沁,又怎麼會幫我們呢?”海蘭珠聞言一絲苦笑。
“這,這可如何是好?”塔納急的眼淚都快流了下來。
海蘭珠打起精神,看着母親道;“額吉,我上次託人給您送的銀子你帶來了嗎?”
塔納一怔,忙點頭道;“帶來了,帶來了,還有上次鰲大人送的我也一同帶着呢。”
海蘭珠心裡一絲安慰,笑着道;“那就好,額吉,咱們收拾收拾東西,今天夜裡就走。”
凌晨,天剛矇矇亮,海蘭珠和塔納皆是一襲僕婦打扮,這些衣裳,還是海蘭珠小心翼翼的趁人不備從下人房給偷出來的,現在想想就是一陣心虛。海蘭珠拉住母親,跟做賊似的避開那些巡邏的侍衛。
好在畢竟在貝勒府居住了好些日子,對於地形還算熟悉,她又從侍女口中打聽到每日凌晨,後門處都有許多伙伕僕婦進進出出的買菜備貨,心裡只暗暗祈禱,希望可以和額吉神不知鬼不覺的跑出去。
她不敢想象若是被皇太極知道會有什麼後果,想起那個男人,心裡就是一股絞痛,海蘭珠深吸一口氣,就算是她欠了他,她終是無法和他在一起。雙眸不知不覺的瀰漫了一絲霧氣,鼻頭也是酸澀的慌,海蘭珠壓下心裡的痛楚,讓她在情義之間做個抉擇,不如讓她死了的好,可她還有額吉,無論如何,她也要好好的活下去。
海蘭珠晶亮的眼睛注視着前方剛剛走過的一隊侍衛,心裡暗道留下來是死,和賽琪亞回去是死,只有這一條活路了,一咬牙,拉着母親弓着身子飛跑了出去。
拐到後院,海蘭珠出了一口氣,再走不遠,就到後門了,一絲欣慰的笑意剛綻放在嘴角,就從後面傳來一個冷峻的男聲:“蘭格格。”
海蘭珠心頭一慌,手中的包袱丟在地上,裡面的銀子不聽話的散落出來,只將一地丟的到處都是。
塔納看着後面的男人,一襲黑色錦袍,襯着一張冷淡的面容更是清俊,卻正是曾給自己送過銀子的那位鰲大人。
海蘭珠回過頭,只覺手腳都在顫抖,閉了閉眼眸,哀求道;“鰲大人,拜託您了,您就當沒有看見我們好嗎?”
鰲拜臉上並無一絲表情,只將地上的銀子盡數拾起,重新裝在包裹裡遞給海蘭珠,低聲道;“蘭格格不要爲難屬下,屬下是四貝勒的人。”
海蘭珠心頭涌起一抹絕望,看着不遠處的後門,終是不甘心道;“鰲大人,求您了,海蘭珠留下來只有死路一條,拜託您放我們母女一條活路。”
鰲拜心頭大震,隔着晨曦靜靜的凝視着眼前的女子,半晌,終是低下眼眸,只淡淡的向前院的方向恭敬的做了請的一個手勢,沙啞着說出一句;“蘭格格請回。”
“蘭兒,我們回去吧。”塔納拉住海蘭珠的手,又轉向鰲拜道;“還請鰲大人不要將今日的事說出去。”
鰲拜清冷的聲音傳在耳裡卻是那樣的疏離,只淡淡的說出幾個字;“福晉放心。”
苦澀的眼淚從海蘭珠的眼睛裡落下,隨着塔納默默的走了回去。鰲拜望着她們呢的背影,卻是百味繁雜,默默的沉思.....
“主子,您讓賽琪亞今日就將海蘭珠帶回科爾沁,可是若等貝勒爺從軍營回來,要如何交代?”
哲哲喝完一口蔘湯,曼斯條理的用絹子擦拭着嘴角,淡淡道;“有什麼好交代的,他們未曾定親,海蘭珠說到底還是科爾沁的人,這次賽琪亞和玉兒回科爾沁,她有什麼理由不跟着回去?我自可以將一切責任盡數推在賽琪亞的身上,她可是科爾沁的大福晉,你以爲在這緊要關頭,貝勒爺會爲了海蘭珠和賽琪亞翻臉嗎?”
熱易娜扎笑着道;“還是主子您神機妙算,這一招借刀殺人可是高明的很吶,不過,您真的確定在回去的路上賽琪亞會除去海蘭珠嗎?”
哲哲一絲冷笑道;“我太瞭解我這個嫂嫂了,她的手段我也清楚,在盛京是不好下手,估計着她做夢都想把海蘭珠給除了,我這次給她這個機會,她又怎麼會不好好利用?”
說完,主僕倆皆是一片笑意。哲哲想起什麼,微皺起眉頭道;“這個鰲拜,我差人去找他打聽貝勒爺的事,怎地到現在也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