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爵醒來時發現自己正窩在某天皇陛下的懷裡,俊美宛若天神般的面容上依舊是懶洋洋的漫不經心,脣角的弧度散漫悠然,帶着令人心動的桀驁不馴。
誒?剛醒來的神爵有些迷糊,但在看到神祭炎的那一剎那瞬間清醒。
炎什麼時候……
神爵腦子裡瞬間閃過諸多念頭。
自己什麼時候跟這個男人睡在一起了?話說回來他們應該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不見了吧,這個可惡的男人什麼出現的,還有昨天那個莫名其妙的夢,自己竟然說了“我愛你”?
哎呀哎呀,真是羞羞……
神爵正渾身不自在,神祭炎已經幽幽轉醒,看到懷裡一臉沉思的神爵,血瞳閃過一絲滿意。
果然,那個祭祀還是比沐離那傢伙靠譜得多。
他的小傢伙,真的回來了。
“喲,三年不見了。”神祭炎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說話的語氣就像在說“今天天氣真好”那樣隨意。
“……嗯”神爵語音悶悶的,似乎還是有些不自然,不過下一刻,這種現象被某個男人瞬間打破:
“話說你這三年來是不是把全部養料都拿去長身體了?智商瞬間退回去了十年?說好了乖乖在琉璃等我回去,結果一轉眼就不見人影,要不是沐離那個白癡演技那麼差,我都還要被矇在鼓裡,這還不算什麼,你說你沉睡就沉睡吧,然後一睡就是三年,你以爲你是投胎啊睡那麼久,而且你睡了這麼久還惹了這麼多事,要不是那個祭祀故意發出氣息通知我我還不知道你危在旦夕,後來你就更逆天了,我火急火燎地趕過去救你,被人侵佔了身體不說你還被人深度封鎖,嘖嘖,要不是我一進去看到你哭得那麼可憐我早就罵死你了,最後你該死的還想要放棄?真是苦了我,憋着那麼多的不滿還要安慰你那顆受傷的小心靈,你說遇到你我怎麼就這麼命苦呢,真是……”
“夠了!”神爵受不了了,她死命地瞪着神祭炎,神情裡似乎有“你再說一句話我就崩了你”這種滔天氣勢。
神祭炎停了下來,看了一眼神爵,終於,輕笑幾聲,帶着釋然以及放鬆:
“不過還好,你還是回來了。”神祭炎緊緊地抱着神爵,聲音裡帶着愉悅以及笑意:
“謝謝你,沒有真的放棄。”
神爵一怔,想起那時候發生的事,嘴角勾了勾,伸手環住神祭炎:
“炎,歡迎回來。”終究,還是把他等回來了。
神祭炎同樣勾脣:
“嗯,我回來了。”
唔……雖然說兩人幾年沒見了是應該好好培養一下被時間衝得有些淡了的感情,不過這兩個人一個淡漠一個散漫,要讓他們時時刻刻陪在對方身邊的話這種尺度還是有些過高了的說,再加上好歹有些事情並沒有完全解決,於是乎——
“怎麼就殿下一個人?”祭祀大人坐在某七皇子(實際上是七公主,不過神爵是不會承認的)對面,優雅地端起茶杯,淺淺呷了一口。
“那不拉有事,”神爵同樣捧起茶杯,不過動作理所當然地沒有這個活了不知道多久的祭祀那麼賞心悅目。
她和神祭炎都是理智的人,感情可以經過後期培養,日子可以以後再過,現在擺在他們面前的是比談情說愛更嚴峻的事。
“是嗎……”微塵神情淡然,他對這個並不是很感興趣。
神爵同樣不說話,雖然微塵是她找來的,但是天性淡漠的她並不是那麼喜歡浪費自己的口水,她在想着要怎麼樣用最簡便的話語講述自己的目的好減少唾液腺的分泌呢。
“殿下前來,是想問黑焰的事吧?”語音淡淡,在這一點上他和神爵有得一拼。
神爵挑眉,沒有否認。
跟聰明人講話就是省心,瞧,她省了多少口水呀。
“殿下不是從那不拉陛下那裡聽說了嗎,黑焰是黑閻的雙生子,不過最後走上了不同的結局而已。”話到了這裡,微塵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唉,這真是命運啊……
“我對這個沒興趣,”不是神爵無情,她對這些感情糾紛的確是沒有多大的好奇心,畢竟已經過去了那麼久,歲月早就狠狠地碾過這段歷史,再次翻閱只是徒添心殤而已。
人,總得往前看,神爵就是那種,一旦決定了就絕對不會後退的人。
“我現在的身體情況?”她的目的是這個。
微塵一怔,神爵果斷的態度讓他對這名看起來有些脆弱的少女有幾分讚賞,他微微一笑,爲神爵解答:
“黑焰現在在我和那不拉陛下的合力下暫時陷入沉睡,不過這份壓制應該存在不了幾天,畢竟黑焰雖然沒有實體,但是它的能力並不比黑閻差,要掙脫並不會花很大的力氣,不過我估計最近這段時間黑焰應該不會出來了。”
神爵眼神微動,“天劫?”
“是的,半個月後,就是千年一次的天劫,再在和你的身體爭奪權上浪費力氣明顯是不理智的,所以我覺得黑焰應該會養精蓄銳,等到它度過天劫後再來爭奪你的身體。”
“那我呢?”她現在也掌控着黑炎吶。
微塵一笑,帶着幾分莫名的感傷:
“我不是已經說了嗎,黑閻已經不存在了,現在留下來的只有她的黑炎,所以天劫自然也不會降到你的頭上去,現在沒有‘黑閻’,有的,只是‘神爵’而已。”
神爵撇了撇嘴,清冷的語音中帶着幾分不屑:
“嘁,”她只有興趣做“爵”,或者說“神爵”,對於“黑閻”,她不理會不喜歡不屑於外加嚴重的厭惡。
鬧出這麼多事還有這麼多人幫她說好話,不得不說,這真的讓某個小破孩羨慕嫉妒恨了。
嘁,如果當初能夠果斷一點,不就不會惹出這麼多事了嗎,那個白癡。
神爵在心裡嚴重鄙視那個已經過世很久的人,那種優柔寡斷的性格實在是讓神爵喜歡不起來。
似乎看出神爵在想什麼,微塵也忍不住苦笑,的確,黑閻優柔寡斷的性格是導致那麼多事情發生的重要源頭,有時候微塵會想,要是把神爵這種果斷的性格——當然,不要太多,神爵的惡劣跟她的優點一樣明顯——放一點到黑閻的身上,那麼當初的遺憾是不是會少一點。
“咳咳,我該不會是在做夢吧,”神祭炎走進來,看到兩個啞巴(兩個人都不怎麼講話)面對面喝茶,心裡的感覺就像某一天再也聽不到卡德的囉嗦一樣令人無所適從。
天啊天啊,爵那個惡劣的小破孩竟然會請人喝茶!
地啊地啊,微塵那個悶騷的傢伙竟然會和爵講話?
在這種情況下,就算有人對神祭炎說今天看到創世神沒穿褲子他也一定不會懷疑。
額……
好吧,在沒搞清創世神究竟有沒有褲子這種問題之前還是不要輕易相信這條謬論,但是現在他看到的事情恐怖到足以跟任何傳說媲美。
“那不拉的事處理完了?”面對神祭炎,神爵的話總會忍不住多起來。
“還沒,”神祭炎搖頭,開玩笑,那已經堆成小山一樣的奏摺,怎麼可能在幾天內看完,就算是沒穿褲子的創世神也不可以吧。
“阿嚏——”某位大人極其不雅觀地打了一個噴嚏,鬱悶着是誰在惦記自己。
“明天我要回那不拉一趟,你呢?”其實不用說神祭炎也知道神爵的答案,只是問了會更尊重神爵一些。
神爵顯然明白神祭炎的用心,嘴角勾了勾:
“一起。”
“那麼祭祀大人呢?”神祭炎轉過頭去問微塵。
其實他沒有打算去問微塵的,只是微塵剛好在這裡,不問顯得自己有些不尊重這位祭祀,不過用腳趾頭想想也知道,這位祭祀肯定不會跟自己回去的。
不過這次,神祭炎的腳趾頭想錯了。
“那就勞煩了。”微塵沒有馬上拒絕,而是思考了一會兒就答應了,接着,他站起身,向神祭炎和神爵行了一個不大的禮節後轉身離去。
神祭炎挑眉,心思流轉間,瞬間明白了微塵在打算着什麼。
嘖嘖,源夜快到了吧,這祭祀,真的對離上心了。
“怎麼了?”看到神祭炎的神情有些不懷好意,神爵挑了挑眉。
“沒事,”神祭炎還想要好好樹立一下自己在神爵面前的形象,當然不會透露自己一不小心想到的惡作劇,他走過來,抱起神爵,往屋內走去。
唔……好像比之前重了點,嗯!繼續努力。
“我吃不下了,”看到神祭炎滿意的臉色,神爵涼涼地說了一句,“再逼我,砍了你。”
對神爵這句已經成爲口頭禪的話神祭炎已經可以完全忽略,但有時候還是可以拿來當某些語言武器玩玩的,比如說——
“唔……我倒很想知道,你怎麼砍了我?”他輕笑幾聲。
神爵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神情不動,“手。”想以前學過的擒拿術,她還是很拿手的。
“嘖嘖,就憑你這瘦得可以跟竹籤相比的手?”
“……會長的。”她還有時間。
“所以纔要好好吃飯,乖,全吃了。”
“……你是要撐死我嗎?”
“放心吧,我並不打算用飯撐死你。”
“……你想說什麼?”
“好了,爵,就算是爲了我們以後的幸福也好……”
“滾!”她才十六歲!
“哎呀呀,這麼說我就傷心了,我可是正人君子吶。”
“……”
“你看看,有誰可以在同睡了這麼多年還沒有動手動腳的,就我一個了吧?”
“……無恥!”
“還好還好,快點吃飯吧,吃完我們就該休息了……”
“滾!”
很久不見的每日小鬧劇出場。
諾,這也算是他們培養感情的一種方式吧。
接下來,又是熱鬧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