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內很黑,透過擋風玻璃,可以看見前面有一輛奧拓車停在工農街十九號房門前。
“警官,坐副駕位子的就是上家,我們叫他溫總。”車內的李玉婷道。
祝旺達回頭問:“溫、溫總叫什麼?”
“警官,我真不知姓名,平時都電話聯繫,手機存的是弼馬溫。”
劉所長把身子朝前湊湊,舉起望遠鏡看看道:“嗨,我當是什麼溫總,溫志強溫老三,我們鎮不大不小一建築包工頭。”
祝旺達問:“此、此人不會有、有人大代表政協委員之、之類頭銜吧?”“他有個屁,”劉所長十分鄙視道,“去年還欠稅,沒查他偷稅漏稅就好的了。”“那、那就沒顧慮了,你、你快下達命、命令採、採取行動。”
劉所長提起對講機發出抓捕命令,只見東西方向各駛出一輛警車,把奧拓夾在中間。幾個警察上前敲車門,司機不開並把車發動起來。“砰砰砰”一陣亂響,一警察用鐵棍敲碎車窗玻璃,拉開車門,把副駕位子溫總抓下來。這時,駕駛室門猛地開了,門外警察猝不及防被撞倒在地,光頭司機奪路而逃。
“交給我!”黑暗中閔璞卉喊一嗓,跟着追去。
河邊,月亮從雲層鑽出,上下兩個銀盆。
“呼哧呼哧……”光頭司機喘着粗氣順沙灘小跑而來,見粼粼河水擋路,想想,就脫鞋脫褲,準備趟過去。
“站住!”
身後傳出一個聲音,女人的聲音。光頭司機下意識用手中褲子遮住羞處,慢慢轉過身。月光下一個矇矓的女警官站在後面,手中沒槍。
“把褲子穿上!”女警官命令。
“好好,我穿我穿。你……轉過身去。”
女警官轉過身。光頭司機左右瞧瞧,月光下的沙灘,的確只有女警官一個人和不長不短的倒影。他咽口唾沫,忽然手中褲子一丟向女警官撲了上去,一把揪住齊耳短髮朝後拽拉,女警官“哎喲”一聲仰面看天,身子隨着光頭用力連連後退。光頭司機以爲得手,嘿嘿一笑,伸出另一手來鎖喉,心想這樣一來就可把她按倒在沙地上制服了。說時遲那時快,只見那手剛伸出一半,女警官忽然後撤右腳右後轉身,動作之快猶如疾雷閃電,光頭司機一聲不好沒叫出,只覺下頜骨啪啦一響,中一下勾拳,抓辮的手不知怎麼就撒了,只顧捂嘴,不知還擊,雙膝一軟跪倒在沙地上,眼也冒金星,頭也嗡嗡響,那口腔反倒發麻不覺,一陣噁心乾嘔後,一顆帶血的牙齒隨口中黏液露珠般滴落在沙地裡。俄爾,光頭司機甩甩頭,臉的下半部有疼痛感了,他勃然大怒,雙手一撐從地上彈起,揮拳直擊女警官面部,恨不得一口吞了她。月光下,那女警官虛站着身子,見拳到面前,輕飄飄一個左閃步讓過,右手順勢變拳爲掌,對着光頭已失去重心的後頸脖斜劈下來,那光頭一個狗啃屎再次摔倒在沙地裡,神經末梢密佈的命根子就差沒給戳斷了,疼得全身痙攣爹啊娘啊亂嚷。不等他翻身,女警官一躍已騎在背上,一個麻利的抓腕擄臂,光頭司機雙手軟軟地使不上力,被反銬了起來。
一動不動在沙地上臥了大約半分鐘,光頭司機慢慢擡起滿是沙子的嘴臉,又低頭下去,他終於承認技不如人了。
“唉喲唉喲,美女警官,好男不跟女鬥……”
“嗯——”女警官用力壓緊銬子。
“錯了錯了,好女不跟男鬥,我繳械,我投降,溫柔點溫柔點,手快被擰斷了。”
“還敢油嘴滑舌麼?”
“不敢了不敢了,唉喲唉喲,輕點輕點……報告美女警官,我已經繳槍投降,你得優待俘虜呀?”
女警官把光頭司機的頭往沙子裡按:“繳槍投降?你槍在哪兒,繳出來呀。”
光頭司機拼命擡起頭,吐着泥沙道:“沒……沒槍,我說錯話了,說錯話了……美女饒命……”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都自身難保了還一口一個美女。滾起來。再敢動歪腦子,當心本警官一個抓腿踢襠把你廢了。”
一輛警車駛進李福鎮派出所,車門打開,光頭司機被女警官抓住衣領拖出來,一直拖進審訊室。坐在審訊桌後的是沈純樸。
女警官把光頭司機拖到水泥凳上坐下。
“哎喲,美女警官鬆鬆銬,手痛得沒知覺了。”
女警官:“知道厲害了,不老實——活該!”
女警官退出審訊室。
沈純樸看着一臉泥沙、衣冠不整的光頭司機,笑問:“這麼狼狽——光頭,聽說抓你時你對女警官還有點想入非非?”
“報告政府,不敢不敢,在英勇無畏的鋼鐵警花面前,魯二棍只能繳槍投降,甘拜下風……哎喲,我的手都快被銬斷了,見了她我就嚇得尿尿,哪還敢有什麼非分之想。”
“廢話少說,知道爲什麼讓你到這裡來嗎?”
“報告政府,我沒販毒,我只是隨溫總去看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