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還貼切地用上了敬語,果真是將服務至上的原則貫徹落實得無處不在啊……原來地獄也是服務行業嗎?”
吐槽了一句那顯示屏上的日文,唐居易便低頭看向了仍舊是昏迷不醒的千橘木,打算先將這位大兄弟喊醒。
可是視線一掃,原先一直就躺在唐居易身邊的千橘木卻消失不見,只留下了唐居易一個人留在原地。
“什麼情況?我視線才離開幾秒鐘啊……”
一股寒意涌上後背,唐居易還沒來得及仔細思索,卻是聽到了一陣耳熟的呼喚聲:
“醒醒……”
“該醒過來了……”
緊隨着這逐漸清晰的聲音,周圍的環境也迅速昏暗朦朧起來,開始被一種奇怪的昏沉所籠罩。
唐居易愣愣地站在地上,看着周圍不斷髮生的異變,忍不住道:
“不會吧?居然是這種設定?”
下一刻,唐居易的雙目重新“睜開”了。
就像他幾秒鐘前才意識到的那樣,他方纔一直處於睡夢之中,直到那呼喚聲的出現,才真正醒轉過來。
叫醒唐居易的人,正是眼前的千橘木。
此時的千橘木也是坐在地上,正揪着唐居易的衣領,不斷晃動着他的身體,直到看見唐居易雙眼睜開,這才鬆了一口氣:
“你終於醒了……”
唐居易的眼前還有些模糊,花了好一陣時間才適應了眼前的環境,一邊揉着眼睛一邊問道:
“雖然這麼問會顯得我像個智障,但我還是想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
千橘木看了一眼旁邊的電梯,顯得心有餘悸:
“我不知道,我也是剛剛醒來,只比你早幾分鐘而已……當我清醒的時候,我們就已經躺在這電梯外頭了。”
順着千橘木的視線看去,唐居易所見則是電梯上頭標註的樓層:7
周圍的景物和剛剛夢境中的一模一樣,幾乎沒有什麼變化,因此也讓唐居易更爲驚訝。
這時候,想到千橘木剛剛說的話,唐居易再次發現了問題所在:
“你也是剛剛醒來?慢着……我得先問問,你甦醒之前是不是做了個夢?內容是什麼?”
面對這個問題,千橘木打了個寒顫:
“我的確做了個噩夢……夢裡我們進入了這電梯,然後——”
“然後在一個會突然變成塑料模特的黃衣女子的控制下,進行了一趟驚險刺激的地獄觀光履行?”
唐居易說出了接下來的內容,並且露出了有所明悟的神色:
“懂了,看來我們做的是同一個夢……不對,這樣不太貼切,應該說我們身處於同一個夢境之中才對。”
有過這種經歷的千橘木立刻明白了唐居易的意思:
“你是說——我們剛剛經歷了一次夢境連通?”
唐居易扶着牆站了起來,拍了拍自己身後的灰塵:
“看來是的。按我的猜測,這個夢境應該是從我們走進那電梯之後便開始發生,直到夢中我帶着你逃離了那個電梯,夢境才結束,因此也觸發了我們的甦醒。”
千橘木依舊坐在地上,聽了唐居易的話後顯得有些困惑不解:
“這……這是什麼意思?你在夢中帶着我逃離了電梯?但是我們是怎麼出來的?這裡不是現實嗎?”
唐居易深吸了一口氣,儘量耐心地解釋起來:
“首先,在剛剛的噩夢中,你非常沒面子地昏死了過去,留下我應付這一個爛攤子,隨後我靠着我驚人的意志力和強悍的思維能力找到了求生的方法,並且付諸了實踐。在此過程中,你一直像一條死狗一樣躺在地上毫無作用,實在是令人不齒。”
千橘木剛想進行解釋,唐居易便直接擡手打斷了他的話,並且接着說道:
“當然,上面說的這些都不重要,因爲我本身也沒對你抱有什麼期望,所以從一開始也就沒有考慮過在這種關鍵時刻你能靠得住。重點在於之後,我在夢境中拖着你離開了電梯的空間,也就是遠離了夢境的主體,所以我們纔有機會甦醒。”
說到這裡,唐居易伸手一指旁邊的電梯門,神色嚴肅:
“至於我們在現實中爲什麼也會離開……這就涉及到一個很可怕的事情了。”
千橘木還在回憶着先前的過程,此時聽到唐居易的話,也不禁問道:
“什麼事情?”
唐居易用食指抵着自己的太陽穴,壓低了聲音:
“夢境入侵,另一種意義上的夢境入侵。”
看見千橘木的表情,唐居易就知道這位兄弟沒能理解自己的意思,於是只能是嘆了口氣,具體地解釋了起來:
“和之前的夢境入侵不同,這一次受到入侵的對象並非是大腦,而是現實!從我們進入電梯開始,這個夢境便直接干涉了現實,將我們籠罩其中。在此過程中,夢和現實交織,所以我們在其中所經歷的一切既存在又不存在……所以這也是爲什麼我們會出現在電梯外的原因。”
這時候,唐居易的神色也是漸漸凝重:
“還記得太方監獄牆面上的塗鴉符號嗎?在剛剛那個夢裡,我有看到某些一模一樣的字符,所以我有理由相信,這個噩夢出現的原因和太方監獄災難背後的那些存在脫不開關係!”
這麼一說,千橘木就大概明白了:
“你的意思是,夢境入侵的情況變得更爲複雜嚴重了?已經可以直接入侵現實世界了?”
唐居易很是沉重地點點頭:
“恐怕正是如此。之前那些無法描述的存在,還只能是通過入侵精神來控制人的行動,但這一次中,卻已經可以直接入侵現實世界來對我們進行操控……之前那些地獄一般的地方,你可以理解爲夢境,但同樣也可以視作現實。”
原本還大概明白情況的千橘木又一次被唐居易弄昏了頭:
“不是,你說那些地方既是夢境又是現實?這到底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