揮之不去的剛娃子（2）
他們的被子、衣服都灰暗陳舊，人人臉上沒有笑容，室內沒一點生氣。
剛娃子趕忙從牀上起來，踢踏着鞋下牀讓張工坐，張工坐下後，擡起頭來往天花板上望了一眼說：“這底下太潮溼了，我進來就腿痛！”
“你有風溼性關節炎？”剛娃子問張工。
“有！有！有！二十幾年了。”
“那可要保養好，輕易不要到地下室來。”
“老毛病了，活動活動就好。”
剛娃子不說話了。
“今天沒上班？”張工裝做很隨便地問。
“沒有，我們這個房子木工都不上班。”
“爲什麼？”張工問。
張工剛一問，周圍牀上的人一下子圍上來好幾個。
“爲什麼？爲錢罷！”一個壯年漢子代剛娃子回答。接着大家七嘴舌的向張工反映情況。
“幹了兩個月了還沒有拿到錢！”
“公司不給喬龍強錢，喬龍強不給我們。”
“喬龍強說公司坑他，他就坑我們。”
“張工，你說我們怎麼辦？”
“那怎麼行！是這，讓剛娃子跟我到辦公室走一趟，好把情況向樊經理反映反映。”
“幹什麼？”剛娃子和工人們都用警惕的眼光看着張工。
“也沒有多大的事，樊老闆想問一下你們怎麼都不上班，你去把不發工資的事給他講一下。”
“是不是老闆想給我們錢？”
“是不是想破壞我們*？”
“不能去！不能去！”大家異口同聲。
“去！要通過喬龍強！”
“對！對！要給我們老闆說一下。”
剛娃子無可奈何的給張工笑一下，那意思是他不能去。
“那你去請示一下喬龍強。”張工引導剛娃子。
剛娃子覺得這話有道理，讓張工在房子等一下，他去找喬龍強。
一會兒，剛娃子回來說。“行！咱們走。”
路上，張工有意識試探着剛娃子。
“喬龍強給你說什麼來着？”張工問。
“喬龍強說，得先給工人一萬元錢的工資，再說幹活的事，他讓我給樊老闆就這樣說。”
張工點點頭又問。
“如果他讓你們甩開喬龍強，把工資直接發給你們，你怎樣回答？”
“怎樣回答！”剛娃子稍作思索，“我就說大家都不會背叛喬龍強的。”
“實際上大家會不會背叛喬龍強呢？”張工繼續問。
“不會的！”剛娃子不假思索的說。
“爲什麼？”
“因爲喬龍強爲大家要錢。”
“如果讓你一個人上班，樊老闆給你發雙倍的工資，你會不會幹？”
“不會！”
“爲什麼？”
“大夥會罵我的，我也對不起喬龍強。”
“你和他關係好嗎？”
“一般般。”
“他對你好嗎？”
“一般般。”
“那你還對他那麼忠誠？”
“我覺得應該這樣。它主要是爲我們要錢。我們這次商量好了，不給錢就堅決不上班，誰要破壞*就弄死誰。”
張工欽佩他們，佩服他們態的堅決，從他們身上，似乎看到老一輩工人的身影。但他覺得應當提醒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