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娃子和矮胖木工被壓在模板下
這在他們山區也是值得炫耀的資本。
工人們來了,他們一個個眼光射向小泉,盯的小泉如芒刺在背,她趕忙招呼他們進屋坐了。
屋裡沒有坐的凳子,只好坐在牀邊。他們在頭面前都比較規矩,楊勇坐在小凳上和他們說話。
“頭!我們來要工錢!這兒故意整人,我們不想幹了。”
“原先說一個月發工資 ,現在都過了三個月,還沒見個錢影!我們想回家。”
“把帳給我們結了,我們要走。”
“你說話不算數,原先怎麼說的?”
楊勇坐在那裡靜靜地聽着,他一句話都沒有說。昨天晚上,他翻來覆去地睡不着,這幾天,甲方突然對質量抓得特別緊。
摸板尺寸在國家規範允許的範圍內都不行,非要一點不差。再好的木工都達不到要求。
這一點,作爲木工出身的他是再清楚不過了,分明是整人,他們有矛盾,拿我們出氣!
自己承包樊經理的活是按平方米計價的,工人的錢卻是按天計算的,活要工人幹,返工還得工人幹,這不明擺着讓自己賠錢麼?
但他說是嚴格抓質量,誰又能說他不對呢?對這,楊勇很是氣憤。他認爲甲方是不懂質量要求、是外行,國家有規定爲什麼不按規定來呢?
氣憤之餘他感到沮喪。賠錢是天崩地裂的大事情。他雖然還有個工地,那也是拔不出來,幹不下去的賠錢工程,他已經把四千塊錢貼給工人做生活費了。
現在連自己生活也受到威脅,怎能談得上給工人發工資呢!樊經理這裡的錢真難要。他整天往工程處跑,得到地回答總是:“甲方沒給轉錢。”
甲方不轉錢他能有什麼辦法呢?對於一個帶民工的小包工頭來說,工人們鬧着要走,活就幹不下去。他依靠的就是工人,工人走了就沒人幹活了?
“給我們結帳。我們要走!”矮胖子木工打破了沉默。
“我整天找二樊要錢,他說甲方沒轉錢,我有什麼辦法!”
“我們不管甲方給錢不給錢,我們向你要錢。”
“我真得沒有錢。”
“沒有錢你怎麼包工程?你不是還有個工地?你不能只顧自己賺錢,不管工人死活?”
楊勇沉默了,這時候小泉反過來訴他和楊勇的苦。
“我們後天都沒得米吃了,他把四千塊錢已經貼進去了,還要他怎麼樣?”
“大家都先回去幹活。”楊勇勸大家“我保證少不了大家的錢。”
“這話我們聽煩了!工程處不給你,你也不給我們,你說的就是這個道理吆,對不對?”
“我已經作過保證了,還要我說啥子吆?”
大家又不說話了。
“大家走羅!”剛娃子說。“坐到這兒能坐出個啥?先幹活再說!那有幹了活不給錢的道理?”
木工們又慢騰騰地起來到工地幹活去了。
工人們走出去以後,房內剩下楊勇和小泉兩個人。小泉走到外面,給正在蒸乾飯的爐內加了幾根柴,然後進來跟楊勇說事情。
“中午吃過飯後,我準備和梅子走哇,下午飯你自己做!”
“不能去!”楊勇說。
“你要有本事,我也不會去!”
這話深深地刺傷了楊勇的自尊心,他突然放下筆,雷吼似地喊叫起來。
“你滾!你滾!”
小泉坐在那裡,“嗚嗚”地泣出聲來。
原來,鋼筋工小於的老婆梅子辭掉炊事員工作後。又找了一個工作,有時回家,有時不回家的。
回來以後,小泉到她那裡拉閒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