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舞全身一震,這種情況是她料想不到的,看着樑易吃力的抓住圓粒,她當即便起腳要去搶過來。
光頭,別怪我狠心。你以爲得到解藥就可以活命嗎?哼,現在你全身軟弱無力,內體的情況又讓你分心,四五米的距離而已,我東西從你手上搶過來不難。
然而下一刻,靈舞愣了。她僅僅邁出了一步,整個人就那麼“金雞獨立”的停了下來。
這當然不是因爲她良心發泄,而是她左腳邁出後,才驚詫的發現,自己右腳,竟然再怎麼使勁都擡不起來。沒想到,剛纔樑易拼着全身氣力奪取那枚解藥的同時,竟然在她一隻腳上,順便用真氣布出一個微妙的重力禁制!
她整個人滯在那裡,心中亂成一團。如果是最開始自己的詭計被識破,她有足夠的心裡準備,倒是可以甘心的認命,但現在,眼看就要得手卻出了這樣的差錯,她實在很難接受。
她注意着樑易的動態,接到那枚解藥同時,男人沒有絲毫猶豫,趴在秦晗月胸前的腦袋已經艱難的擡起,很迅速的,他將解藥拿到了面前。
就連早已經喪失理智的秦晗月,此時看着樑易手上的圓粒,充滿飢渴的眼神也不禁滯了滯,一抹疑問的光芒閃過,其中似乎還帶過一絲慌張。顯然,這個女人意識深處,還是覺得樑易費大力弄過來的這顆圓粒不簡單,她隱隱擔心着,樑易恢復正常,而自己卻不得不爆體而亡。
得到解藥,本該欣喜的樑易卻並沒有想象中那麼輕鬆,看着身下*的女人,尤其是那對帶着慌張的眼神,樑易心中相當慚愧。
縱然平時再照顧她們,但面對生死問題,這枚解藥是不可能給別人的。
自己恢復以後,這個和自己一起患難的同伴,恐怕就只能接受爆體的命運了。當然,自己即便恢復,也可以儘量“配合她”,讓她安安樂樂的死去。可是……
靠!一個男人用那種方式“配合”一個女人,讓她安安樂樂死去?這算是好心嗎?這感覺上分明就是在別人臨死前還強佔別人的身體!這算他媽哪門子好心!
“把解藥給她吧。”一個聲音忽然在腦海裡響起。
說完,那人卻自顧自的抱怨起來:“眼看不足半日就大功告成,偏偏讓我在這個節股眼分神,這佛道功法真是麻煩,犯了見死不救禁忌還要自降修爲!接下來只有靈識全閉,閉死關兩天才能補救了。”
樑易一驚,“這是…靈魂交流?”這種感覺很熟悉,讓他下意識用和噬神狗交流時的方式傳導出意識。
“不錯。正是靈魂交流,我的主人。”
“主人?你…你不是無尾狗,啊!我想起來了,你是那個……那個唐伯!?”樑易猛然記起這個聲音。前些天遇到危險,他就不禁回想過那段早就預知有危險的對白。看來,這一切並不是夢。
“哈哈,正是貧僧。我的閉關正處在關鍵時刻,分心太久將前功盡棄,我看我們就長話短說吧。”
“你又不是我的靈獸,爲什麼叫我主人?又怎麼可以和我靈魂交流?”樑易卻是抑不住
心中的好奇。
唐伯笑道:“你是幻仙羽的主人,而我的靈魂和幻仙羽融合,當然可以和你這樣交流。出家人,當以慈悲爲懷。解藥給這個小女孩吧。”
“慈悲爲懷?你所謂的慈悲爲懷,難道就是拿我的命換她的命嗎?”樑易對這話異常不滿,不過抱怨的同時,他倒是下意識朝儲物戒指感應了一下,果然,幻仙羽上傳來絲絲悸動。這種感覺,竟然和那些靈獸“畏懼”避開他時很相似。
唐伯的聲音平緩得沒有一絲波盪:“非也,非也。你是幻仙羽的主人,我又怎麼會害你呢。”
樑易聽得一陣迷糊,還說不是害我,敢情我可不是什麼金剛不壞之身,把解藥給她,我還能不見閻王嗎?
忽然,他眼睛一亮——
“我不吃也不會死?你指的難道是你那天所說的什麼你徒弟的寶貝?那東西在我身上嗎?”
唐伯郎聲笑了笑,“若不在你身上,我那日又豈會這樣說?嗯,我徒弟那棒子雖然還在修復當中,只有一半是實心,不過對付幻龍馬那小子這點不夠分量的道行,還是沒有問題的。”
如果是純粹的幻境,唐伯也只能皺眉頭的份,但本元境半幻境半空間的性質,卻剛應了那寶貝的特性。
樑易心下大定,情況緊迫,也由不得他多想。自己是幻仙羽的主人,那麼這聲音,應該是值得信任的。
只不過,讓一個男人看着自己現在這種情景,也怪尷尬的。
唐伯彷彿能看穿樑易的心思一般,忽然笑道:“你別擔心了,我靈魂長年受禁,靈魂力雖然所剩無幾,但這禁錮,卻束縛不了我已經定型的靈識。就連你這個和我靈魂有間接聯繫的人都被我順帶着幻化能力大增,在這個可以助長我能力的地方,外面的情況,我自然能從你意識中知道,在肉身未凝聚好之前,我絕對看不到任何東西。也正是因爲如此,我在這裡讀出你的意識並不難。”
兩人的對話不短,但靈魂的交流,一句話往往只需要一個念頭。所以,樑易從忐忑不安到心情大定,只不過經過了兩三個呼吸的時間。
靈舞一瞬不瞬看着解藥被樑易拇指和食指捏住,忽然悽然的笑了。他服下丹藥之後,想必馬上就會殺了我吧……
然而,這個男人彷彿做什麼事情,總是喜歡出乎的意想,讓人驚訝。
當看見小圓粒飛快的被塞進嘴裡,靈舞心中波瀾大起!因爲那張嘴不是屬於樑易,而是秦晗月急促呼吸着的檀香小口。
樑易的做法,完全超出了一個邪道中人的認識。這個男人,他前幾次不顧危險去救她們兩個非親非故的女人也就罷了。可是現在,明擺着的活命機會,他竟然就那麼放棄!?竟然就那麼讓給別人!?
“哧!哧!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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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着沸騰的血液和慾望被解藥瞬間凝固,秦晗月體內的熱量受斥,白氣瞬間從全身毛孔涌出,在這咫尺的距離,樑易可以清晰感覺到這股白氣給皮膚帶來輕微疼痛的高溫。
解藥給了別人,費大力奪取解藥的樑易再也堅持不住,頭
一沉又埋到了秦晗月*的身體上。他靈魂趕忙傳出自己的意念:“唐伯,快告訴我你徒弟的寶貝是哪一件吧?是那大批不知明的丹藥,情仙琴、隱仙珠還是那個什麼羽文天君之塔?”
“不,不不,我徒弟的寶貝,又怎麼會是這些不入流的東西呢?”
樑易聽得頭大,如果這三件寶貝都是不入流的東西,自己儲物戒指裡的其它傢伙,又有哪一件是“入流的”?
“我徒弟的寶物,自然是天上地下,無所不能、無堅不催的如意……”
“你是說我耳朵裡那根針?”樑易瞬間反應過來,不是他反應有多快,而是唐伯這個介紹,實在是和無尾狗那日說的太相似了。
“說的沒錯,正是此物。不愧是墜…呃…不愧是這一代九玄歸真火和九絕匿影氣的歸屬者,一點就明。”
樑易聽了他的肯定,心裡卻有些發苦,這個雞肋東西,也能給人當解藥使?解自己身體裡的慾火?把這東西吃進肚子裡,豈不是要我穿腸破肚?
“我不能分心太久。你既然得到那根針,相信你也應該知道怎麼使用吧?”
“使用?”樑易想了想他用小針輕輕刺破緣淺雪佈下的禁制的情景,愣頭愣腦的答道:“好…好像會吧。”用一根小針去刺東西,恐怕三歲小孩都會吧!
“那不就得了,你只需不斷按此方法去做,自會脫險。別問我爲什麼,我現在沒時間爲你解釋那麼多。”
“什麼?你說什麼?你得意思是,讓我把小針就那麼刺來刺去,就可以解我身上的毒?”樑易覺得自己腦袋完全不夠用了。畢竟,他至今還不知道,這個地方只是幻境,只要破除幻境,哪還需要費心去解毒?
“唐伯,你能不能說清楚一點?”樑易不斷問着。
然而隔了半晌,他卻慌了。腦袋裡,並沒有穿來唐伯的隻言片語。
“唐伯,你說話啊!”熟不知,唐伯聽他說懂得這件東西的使用方法,一陣安心之後,惟恐自己凝聚肉身前功棄,已經直接封閉靈識閉死關去了。
“唐伯!唐伯!唐伯!唐伯!唐伯!……”
半晌,腦海裡仍然安安靜靜,讓樑易一顆心懸到了脖子上。
“唐伯,你快出聲啊!”
“唐伯,你他媽給我出聲!你……”
樑易戛然放棄了意念的傳導。感覺到幻仙羽上的悸動突兀消失,樑易整張臉瞬間呈現出崩潰般的死寂之色。
“完了……全完了……”
樑易後悔他的衝動,爲什麼不等自己確認得救之後,才喂秦晗月把解藥服下。那根沒用的小針,他是想破腦袋也想不出有哪點可以當解藥使。
他忽然得出了一個自己非常不願意接受的結論——自己是幻仙羽的主人,可以隨意毀掉這件東西,等於間接掌控着唐伯整個人的生死。他死了,寶物解除認主,唐伯等於是獲得了自由。有機會整死自己,人家何樂而不爲。
那麼,他讓自己把解藥給秦晗月服下,說另有方法解救自己,都是假的,都是騙人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