憂雲殿,實際上並不只一個殿宇,而是憂雲主殿和這裡其餘一百零七個大小殿的統稱,每一至三殿中間隔着一段青石臺階或一個平臺。見識了怪谷裡的奇晶大殿,再看見不遠處氣勢宏大的憂雲羣殿,樑易雖然感慨,但卻沒有太大的驚歎之情。
大概是烈月首座事先傳音打過招呼,一路上,兩撥“看關”的憂雲弟子對幾人並沒做任何阻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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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這是在做什麼?”
憂雲殿外圍,樑易不解的看着向一個石雕行跪拜之禮的清嗔二人。
“前輩,這石雕上是憂雲門的憂雲祖師,他身下座的,則是憂雲的護法仙獸青龍,憂雲祖師早已羽化飛昇,青龍神獸也已經閉死關多年。現在但凡不是居住在憂雲殿內的弟子,來到憂雲殿前,爲了表示敬意都會自覺的磕三個頭。”小怪物和彭冉好長一段時間都在那裡“摟摟抱抱”,接着小怪物在傳送陣裡突然睡過去,其它話還沒到得及過多交涉,樑易的“紙老虎”和“假老公”的身份暫時沒被戳穿。
“前輩,你能幫我抱抱牠嗎?”始終心戀門派的彭冉,也不禁想上去跪拜。
樑易笑道:“我勸你還是別去跪那什麼護法神獸,不然你懷裡的小傢伙知道會很不樂意的。”想必以無尾狗不可一世的臭德行,肯定不願意自己的朋友去給一隻和牠同爲仙獸的傢伙行跪拜禮吧。
“清嗔師弟、清烈師弟。”
這時,一名笑呵呵的老者迎面走了過來。
清嗔清烈二人看到這老者,先是一愣,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臉上似乎閃過一絲冷淡。倒是彭冉先恭敬的施禮道:“湘冉見過清崇師祖。”
“咦,這不是湘冉丫頭嗎?你怎麼……”老者一臉吃驚。
“師兄,我和清烈此番前來,便是要向首座真人稟明此時。
老者愣了愣,旋即笑道:“哈哈,湘冉丫頭,那師祖這還要恭喜你重返門派。”
“多謝師祖。”彭冉本就欣喜,對老者的言行絲毫沒有多想。旁邊的樑易心下卻琢磨着:“這老頭未免也太聰明瞭點吧,好歹是活了幾百上千年的人,就算腦袋轉得快馬上猜到那麼一回事,也該等確定之後再恭喜吧。彭冉當時犯得「錯」不小,這老頭接受能力似乎也不小,知道她要回來,都不問問緣
由。”
“恭喜師兄,這才一日不見,看師兄的氣息,似乎已經達到不墜後期了?”清嗔笑着拱了拱手。
“多謝師弟,說來慚愧,我停留在不墜中期足足三四百年,若非生得笨了點,早應當突破了。”
“不知這位前輩是?”老者看到彭冉旁邊的樑易,索目之下,眉梢明顯一皺。
就算看不透我也不用這麼大反應吧?樑易心中嘀咕着。從怪谷裡出來,樑易扮老虎吃豬的能力已經變得比他的煉器水平更加厲害。修真界太多風險,以後有了這沒小珠子,倒也省心。
“我是湘冉的朋友。”樑易語氣有些冷淡,不知道爲什麼,他就是對這個滿臉笑意的傢伙沒什麼好感。
“原來是樑易前輩,久仰久仰,烈月峰首座親傳弟子清崇見過。”清崇施了施禮。
樑易心中苦笑,這句“久仰”該不會是憂雲門強迫弟子記下的座右銘吧……
“兩位師弟,會議已散,首座真人命我帶諸位去清瞑殿。”
“這次跟隨師尊前來的怎麼不是二師姐?”直性子清烈問道。
清崇笑道:“這次跟隨師尊來的有我與二師姐兩人,師尊令我跟來,想必是念我這百年來一直閉門苦修終得突破。”清崇這句話連樑易都聽得懂,那分明是在說:我突破得到不墜後期的高度,已經得到了師尊的重用。
清烈看了看清崇臉上那份蒙受重用的自得,想了想似乎也合情合理,即道:“那麼師兄就請帶路吧。”
而清嗔心裡卻不免有幾絲疑惑:以首座的性子應該會直接讓我們去清瞑殿,何必叫人帶路呢?
直屬憂雲主峰的弟子比其他五脈少得多,而且絕大多住在主峰下的山腰間,幾人朝清瞑殿走過五分之四路程,途中沒遇到半個人。
即便是沒有人注目,在憂雲大殿面前,就連一向很無視門派中條條款款的清烈,也規規矩矩的步行。
一路上健談的清崇大多時間都在給旁邊的“前輩高人”介紹憂雲門的種種,顯得熱忱友好,只是樑易並沒有以“熱”還“熱”,開始還時不時長應幾句,到後來,就只是很勉強的敷衍。
只因樑易總隱約感覺清嗔在試着靠近自己,似乎想說什麼。但清崇老道卻彷彿刻意似的,每每清嗔
湊過來,他就趕忙找話題轉移自己的注意,然後步子或是加快或是放慢,連帶着自己和清嗔拉出距離。
這個清嗔,何必非要湊過來,有話直接傳音不就得了?
要不是心裡不能完全確定,怕當孔雀,樑易肯定直接傳音去問什麼事。
“諸位,我們到了。”
聽瞑殿門前禁閉,按理說,首座在內,作爲弟子應該先敲門請示,但清崇說了一句之後,卻直接推門而入。
入門,正前方一個岔腿而坐的男人出現在眼前。
男人很胖,甚至胖得有點畸形,身體足足佔了那張大椅四分之三的橫截長度,滿臉彷彿隨時都有可能掉下來的贅肉,讓人無法看清他不太明顯的面部表情,就連年齡都難以判斷。只見他從容的座在那裡,原本那姿勢也算有點氣勢,可惜他一身淤泥未去的衣服、補補丁丁、絲絲縷縷,就像剛從武林打鬥中逃回來的丐幫逃兵一般,給人的感覺實在不敢恭維。
烈月首座,原來就長這副德行,真是見面不如聞名。
這時,前面的清烈開口了:“重傑師叔,果然是你。”
樑易一愣。
他轉頭向彭冉問道:“這人不是烈月首座?”實際在樑易更想問的是清嗔,眼下的情況,總讓人覺得莫名。只是傳音之後他才發現,靈識竟滲不到一尺外。是因爲這裡是憂雲殿的原因嗎?
樑易馬上否定了這想法,因爲在憂雲殿附近,清烈真人明明傳音和烈月首座取得過聯繫。
“前輩,他是烈月首座的師弟羅重傑,重傑長老。”彭然在一旁說道。
“師叔。”前面帶路的清崇對着胖男人稟了稟手,徑自退到一邊,不忘招手把殿門合上。
“哈哈,兩位師侄,我們也有數十年未見了吧。”胖男人的熱情人很突兀的感覺。
清嗔二人俱是皺了皺眉,勉強稟手道:“見過重傑師叔。”
“師叔,我師尊呢?”清烈緊跟着問道。其實很明顯,大殿裡一眼就能看到全局,烈月首座並不在這裡。
清嗔倒是沒有清烈那麼直接,但又可以說比清烈更加直接。稍滯片刻後問道:“師叔請我們來此,不知所謂何事?”清嗔一個“請”咬得很重,聽起來分明感覺是一個“騙”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