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
一段時間後,慶大娘終於帶着齊歸遙在一屋子的門口停下,並道:“老太太就在裡面了,這些日子,她很少出這院子,姑奶奶來了正好,可以給她老人家解解悶。”言罷,她嘆息了一聲,便上前對門口的丫鬟道:“麻煩姑娘進去通報下,姑奶奶來了。”
“是!”丫鬟應了聲,便轉身輕步走進了屋子。
很快,就有人從屋裡快步走了出來,不是剛纔那丫鬟,而是凌老太太親自激動的快步走到門口,看的出來,她的步伐有些不穩,想是身體不太好,而她的身後跟着一個老嬤嬤,也是激動不已的樣子。
老嬤嬤興奮道:“姑奶奶可回來一次了。”
齊歸遙看着眼前的姥姥,只見她眼眶紅潤,髮鬢銀白,臉上雖皺紋很多,但氣質很好,再加上她慈眉善目的,讓人看了很舒服。
“遙丫頭。”凌老太太向齊歸遙伸出顫抖的手,激動道:“你終於來看姥姥了。”言罷邁出步伐一步一步的走向齊歸遙。
這是齊歸遙來到這個世界,第一次從他人的眼裡看到如此真摯的感情,頓時不禁鼻子發酸,自覺過來找姥姥果然是沒錯的。
“姥姥。”齊歸遙也迎上凌老太太,並任對方抱住。
一旁的慶大娘與白香也擦了擦眼睛,無論是齊歸遙還是凌老太太,都是可憐的兩個人。一個嫁給了自己不想嫁的人,一個看着子孫作死卻無可奈何。
凌老太太放開齊歸遙,並胡亂的在她身上摸了摸,隨即欣慰道:“好,好,遙丫頭看起來似乎並沒有因爲那小子的離去而怎麼樣。”
聞言,齊歸遙笑了笑。“姥姥近來過的可好?”
凌老太太低頭嘆息了一聲,拉起齊歸遙的手。“進來說吧!好不容易來一回,可要多陪陪姥姥啊!”
這時,慶大娘道:“老太太,老奴先去忙了啊!您可要注意身體。”
“好,你去吧!”凌老太太揮了揮手。
進了屋子,齊歸遙審視起裡面的設施,很簡單的屋子,但也不失大戶人家的貴氣,只是看起來似乎有些悶,興許與凌老太太的心情有關。
“過來坐。”凌老太太拉着齊歸遙從椅子上坐下,並慈愛的看着她,仿若怎麼都看不夠一樣。
“姥姥,我臉上是有什麼東西嗎?”就算是在現代,她也沒有遇到過如此熱情的親戚,多少還是有些不習慣。
一旁的老嬤嬤聽到,便笑道:“姑奶奶可不知道,老太太對你可是千盼萬盼,今日終於盼來了你,怎麼會看得夠呢?”
凌老太太笑了笑,看似突然年輕了許多一樣,她開心道:“怎麼看還是覺得我這外孫女順眼,那孫女可是差得遠哪!”
聞言,齊歸遙笑道:“以後我會經常過來看姥姥的。”
“嗯,嗯……”凌老太太連連點頭。“丫頭現在過的可好?可還是如他人說的那般……”頓了頓,她面露憂傷,沒有繼續說下去。
齊歸遙知道她是什麼意思,搖頭道:“姥姥放心,以後不會有人再輕易欺負我了,我會自保的。”
“老太太可不知道,奶奶現在變得可強悍了,敢與夫人頂嘴,敢打劉姨娘。”白香愉快的插嘴道:“您是沒有看到她當時的樣子,跟個母夜叉似的。”言罷直笑不停。
“母夜叉?”凌老太太驚訝。“當真如此?”
“當真當真,千真萬確。”白香點頭道:“反正老太太放心,奶奶是不會再被任何人欺負了,不但如此,以後她就是明府的當家主母了。”
“好,好……”凌老太太欣慰的點頭。“其他的不重要,只要你過的好就行,也免得姥姥我掛心。”
“喲!表姐當真來了。”一女孩嬌聲突然由遠而近,由外而進,並進來後直盯着齊歸遙,笑道:“表姐怎麼會想到過來看老太太呢?我還以爲你是忘了這個養你長大的家,這個疼你那麼多年的姥姥呢!”
齊歸遙看向突來的女孩,略莫比明綾大不了多少,只是姿色稍遜了許多,不難猜,這肯定就是她的表妹凌怡如。
“表妹!”雖知這丫頭不是好惹的,也素來喜歡欺負人,但她也不宜無端敵視人家。
“你這丫頭來這裡做什麼?”凌老太太不樂了。“平時十天半個月,也不見你踏進我的屋裡一步,這會兒倒是又來惹人嫌了。”
“我惹人嫌?”凌怡如立刻抗議了。“你的外孫女就能來這裡,難道作爲你孫女的我就不能來嗎?您有沒有搞錯,到底誰跟您親?”
“出去,出去。”凌老太太似是很不想看見凌怡如。“我好不容易能和你表姐見面,你就別在這裡搗亂了,別處玩去。”
“我就不。”凌怡如霸道的從椅子上坐下。“這是我家,我愛在哪裡就在哪裡。”
“罷了。”凌老太太拍了拍齊歸遙的手背,勸說道:“姥姥知道你不想看見你表妹,但你們也是好久未見了,就把心裡對她的不滿暫時擱下吧!”
“以前的事情,我早就不放心上了,表妹終究是我表妹,我想她還來不及呢!”齊歸遙無心與任何人起衝突。
凌怡如聞言撇了撇嘴,問道:“聽說你成爲了明府那個落敗戶的當家主母?我說你啊!以前混的那麼慘,偏偏在明府落敗的時候跳出去,有什麼用?”
“怡如!”凌老太太呵斥道:“不會說話就不要說話,讓我與凌丫頭敘敘舊。”
“怡如姑娘!”白香有些沉不住氣了。“明府並未落敗,有奶奶與管叔在,以前有的,現在都有。”
聞言,凌怡如好笑道:“什麼都有?有種嗎?”說罷她就掩嘴笑個不停。“不過是一個絕了後的明家而已,還能撐多久?”
“這事奶奶與管叔自有主張,怡如姑娘還是不要妄加評論。”白香很不滿凌怡如的出言不遜,若是以前,她肯定是不敢頂嘴,但是現在跟以前不一樣,就算齊歸遙忍,她還不想忍。
凌怡如收起笑容,冷冷道:“白香曾經在我們凌府時,還是個乖巧的丫頭呢!怎麼在明府過了幾年就這麼無禮了起來?不知是表姐不會教丫頭,還是因爲明府根本就是一個粗野之地?”
這時,凌惜安由外走進,並向凌老太太行了個禮。“老太太。”隨即看向齊歸遙,語氣有些激動道:“表妹,你終於回家了。”眼中似乎醞釀着狂喜。
“表哥。”齊歸遙面對凌惜安有些疏離,她可不想跟有婦之夫牽扯不清。
“惜安來這邊坐。”凌老太太拍了拍自己另外一邊的椅子。
凌惜安走過去坐下,目光一直落在齊歸遙的身上,很少移動。
齊歸遙心頭納悶,莫非這凌惜安是光明正大的對她有情?竟然這般不忌諱。
看到自家哥哥如此模樣,凌怡如勾脣嘲諷道:“哥哥竟還不知道收斂,表姐現在可是寡婦,不是以前的黃花大閨女。”
聞言,凌惜安眉頭一皺,轉而對凌怡如道:“你來這裡做什麼?娘呢?你們不是一起賞花麼?”
“娘身體有些不舒服,剛纔回屋休息去了,我無聊之際,剛巧聽姨媽說表姐來了,所以就過來了。”
聞言,齊歸遙知道,凌太太估計很快就要過來了,那女人要比凌怡如要麻煩的多,幾乎就是一個潑婦,如她所料,那姨太太果然也不會是多好的人。
“表姐好不容易回來一次,可有帶什麼禮物給我們這些人呢?”凌怡如在屋裡巡視了一番,繼續道:“京城總歸是京城,想是好東西不會少,雖然明府現在是落敗戶。”
“有是有,只是我就給姥姥帶了一些首飾,其他的沒有,來的比較匆忙。”齊歸遙懶得隱藏,凌怡如會嘲笑就隨她去吧!
凌怡如撇了撇,欲開口嘲諷,但凌惜安打斷了她的話。“表妹能回家就好,帶不帶東西不重要。”
“哼……”凌怡如冷哼一聲,無趣道:“什麼首飾,拿出來看看,看看有沒有適合我用的。”
這時,白香道:“那是給老太太的,不宜給其他人挑挑揀揀。”
“我說你這丫頭怎麼越來越大膽了呢?”凌怡如有些不耐煩了。“給你臉,你還開染坊了不成?一次又一次的惹我不快。”
如今,姥姥也見到了,齊歸遙實在是不想跟其他人爭來爭去,感覺太過掉智商,於是道:“姥姥,我先出去辦些事,晚些回來陪您可好?”
凌老太太聽言,立刻拉住她的手,不捨道:“你要辦什麼事?坐了半天的船,先休息不好麼?今晚就陪姥姥睡。”
齊歸遙安撫道:“明府的珠寶總鋪就在安州,所以我順便過去熟悉熟悉,姥姥放心,我會經常回來看您的。”
聞言,凌惜安眼露失望,並皺眉道:“你果然接了明府的家業?”他還以爲齊歸遙是想通了,打算呆在凌家不走了。
“哥哥不是早知道這些了麼?莫非你還在指望她離開那個落敗戶?”凌怡如不屑。
“好了,我走了,姥姥下回見。”齊歸遙抱了抱眼眶又泛起眼淚的凌老太太,依依不捨的終是在凌老太太的目送中離開了這個屋子。
凌惜安挫敗的坐在椅子上,抱頭煩躁不已。
而凌怡如則打開白香留給凌老太太的盒子,對裡面的首飾隨意的挑挑揀揀。
明府的珠寶鋪子很好找,齊歸遙與白香不費吹灰之力就看到了鋪子的大門,門前守着幾位打手。
齊歸遙不禁感慨,果然很大,很氣派。
她頓了頓,終於與白香一同走了進去。
裡面的掌櫃一見齊歸遙的到來,仔細看了她一番,隨即趕緊迎了過來。“哎呦!奶奶今日就來了,小的還以爲奶奶要明日纔會過來呢!來來……來這裡坐。”
掌櫃迎着齊歸遙坐下,並對員工道:“快來人給奶奶倒茶。”
齊歸遙對掌櫃笑了笑,並四處環視了起來,不愧是珠寶鋪子,果然是閃耀奪目的很。
只是,她未巡視多久,身體突然一抖,有一股莫名的森冷感,隨即循着感覺望去,只見鋪子最左邊坐着一位年輕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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