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將近凌晨12點,喧鬧的人羣漸漸散去,街道上留下了遍地的狼藉,有菸頭,有花生殼,有餐巾紙,有一次性筷子,還有幾塊在寒風中忽明忽暗的木炭。
唐敖輕輕的打了一個嗝,在他的記憶中,永遠都沒有像今晚這樣,吃的這麼飽,喝的這麼足,而他看向上官洛的眼神中涌出了一絲感激,滴水之恩,當以涌泉相報。
上官洛端着酒杯,看着臉上露出滿足之色的唐敖,不由的笑了起來,有些人的夢想很簡單,簡單到能填飽肚子就心滿意足,然而人的慾望卻是永無止境的,生活在不同的環境中,對於夢想,有着不同的需求。
“我能爲你做什麼?”唐敖問道。
“哦?你都會些什麼?”上官洛問道。
“力氣活我都會,還有打架。”唐敖說道。
“殺人敢不敢?”上官洛問。
唐敖看着上官洛的面色微微一變,不再吭聲,因爲他沒有殺過人,可能他也沒有勇氣看着一條鮮活的生命在自己的手下戛然而止。
上官洛背靠着凳子,不再說話,但是那雙目光卻如同黑洞般釋放出自己特有的光芒。
“老弱病殘不敢,別的可以。”唐敖咬牙說道,而他也在掙扎着上官洛身上那凌厲的氣勢,那種感覺讓他感覺到了瞭如芒刺背。
上官洛緩緩的點了點頭,然後擡起手腕,看了一下時間,還差幾分鐘就要午夜了。
“嗡!”一道低沉的發動機引擎聲陡然從遠處傳來,然而不等唐敖回頭看去,那道聲音已經如同浪潮般涌了上來,白色的快餐盒卷在車輪之下,然後被勁風帶動着向前滾動不止,旋即一道急促的剎車聲響起,在公里上拖出了兩道長長的剎車痕跡,一輛乳白色的奔馳c63陡然停在了上官洛的旁邊。
因爲車速過快的原因,勁風吹亂了上官洛的長髮,露出了一雙妖魅的眼睛,因爲發動機轉動的速度很快,當奔馳c63停下來的瞬間,一股熱浪從它的身上散發而開,將周圍的寒意驅散而去,旋即車門打開,凌天從車上緩緩的走了下來,依舊是棕色的長髮被一根黑色絲帶束在腦後。
“久等了,我沒想到你來的這麼早。”凌天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空盤,猜測到上官洛已經在這裡坐很久了。
“沒事,坐。”上官洛伸手,示意凌天先坐。
“這位是?”凌天看到了旁邊坐着的唐敖,忍不住問道。
“唐敖,我朋友,這位是凌天。”上官洛介紹道。
“你好。”凌天伸出手和唐敖握了握。
唐敖似乎不擅長這種交際,尤其是上官洛認識的人,急忙站起身衝着凌天握了握手,搞得凌天有些詫異。
“好了,都坐下吧,別客氣了。”上官洛揮了揮手,示意兩個人不要客套了,然後給凌天和唐敖都倒了一杯酒,三個人不緊不慢的喝着。
“你的保時捷,沒有開出來?”凌天看了一眼後方,停在舊樓邊上馬自達。
“什麼場合適合開什麼樣的車,並且普通的車不用擔心昂貴的維修費,即使壞了也不心疼,有時候這種車,不一定比你的車跑的就慢。”上官洛信心滿滿道。
凌天掏出煙,遞給上官洛,然後又遞給了唐敖,緩緩道:“或許吧,不過我還是開的我車習慣了。”
上官洛看着對面笨拙抽菸的唐敖,不由的笑了,道:“不會抽,就不要勉強了。”
唐敖尷尬的笑了笑,旋即將煙攥在了自己手心上,絲毫不擔心菸頭的燙傷。
“快開始了,我們過去吧。”凌天看了一下時間,對着上官洛說道。
“恩。”上官洛點了點頭,一口喝乾了杯子中的酒,將一張百元大鈔壓在了杯子下。
伴隨着一陣引擎的啓動聲,兩輛車調頭,然後如同游魚般向着文山路深處行駛而去,殘舊的酒桌上,已經空空如也,只剩下了三個乾涸的酒杯,上面一絲透明的**正在順着杯壁緩緩流下。
文山路深處,四處都是破舊的民房,荒草長滿了高牆,一處破舊的小型廣場,一個個廢油桶被人們點燃,火苗在夜空中綻放,搖曳出動人的舞姿,廣場上,燈光閃爍,人羣隨着勁爆的音樂瘋狂的熱舞,dj師在有節奏的搓碟,廣場中間,幾名身材火辣的女郎只穿着抹胸和丁字褲,做着各種動感撩人的動作,盡展極度激情誘惑。
四周是露天酒吧,燒烤攤,吧檯上調酒師甩着幾個火瓶,上下翻飛,嫺熟的花式調酒特技令人眼花繚亂,一羣染着五顏六色頭髮的小混混們,赤着上身,露出了胸口的紋身,不停的對着廣場中間的女舞郎吹着嘹亮的口哨。
上官洛和凌天兩人驅車緩緩的停在了廣場邊上,這時廣場的四周已經停滿了私家車,有飛度,有標緻,有豐田,有桑塔納,清一色全部都是改裝車,上面貼着張揚至極的圖案,上官洛以爲這裡不過是賽車場地而已,沒有想到這裡竟然也形成了一個聚集地。
廣場的中間,幾名舞女郎圍繞着一輛改裝過的銀白色本田思域,豐滿的臀部不停的對着本田思域摩擦着,張揚的花哨貼紙,碳纖維的尾翼,霸氣的車前燈,無疑不顯露出那種極致的動感和時尚氣息。
當思域車燈打開的瞬間,如同利劍般穿透了前方的人羣,伴隨着一陣輕微的點火聲,以及油門的鬆動聲,思域的排氣管開始高速的顫抖了起來,忽高忽低的引擎咆哮聲不斷的刺激着場上的人羣,所有人都沉淪在這裡,沉淪在了這個忘我的夜色之中。
“嗡!”思域忽然加大了油門,一陣兇悍的轟鳴聲從它的身上發出,壓下了四周dj的聲音,而周圍的人羣漸漸的向着外面退去,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圓圈,將廣場中間的空地釋放了出來
這時,一位穿着黑色超短褲和小背心的女孩站在了廣場之間,無數道燈光照耀在了女孩的身上,將那白皙的皮膚照耀的更加的絢麗,勾人心神的媚眼,高挺的鼻樑,豐潤的紅脣,修長富有彈性的美腿,一截水蛇般扭動的細腰,尤其是她那一頭火紅的長髮,更是將身上的火辣展漏無疑。
“嗚!”思域緩緩的發動了起來,然後伴隨着一陣輕微的切檔聲,只見思域的後輪胎開始急速的旋轉起來,車頭開始圍着女孩原地轉圈,一道道白色的煙霧不停的從思域的輪胎處冒起,低沉的引擎轟鳴聲,在刺激着人們的聽覺,排放出機油的味道,在刺激着人們的味覺,高溫摩擦橡膠的味道,在刺激着人們的嗅覺。
透過閃爍的燈光,上官洛看到了幾名小混混在發放着一些藥丸,而吃了藥丸的年輕人開始更加肆虐的在廣場的扭動,伴隨着一聲聲開酒瓶的聲音,酒水被氣壓奔到半空,然後一些着裝火辣的女孩將啤酒倒在了自己的長髮上,開始拼命的甩了起來,甩出水珠的長髮在筆直的舞動着,而氣氛無疑被喧鬧到了巔峰。
如果說在龍井山的聚會是高級白領以及富人的派對的話,那麼這裡的聚會,就是墮落與瘋狂的結合體,生活在不同階層的人,有着不同的生活軌跡,然而他們同樣有着對生活的迷茫和對生活的放縱。
上官洛和凌天以及唐敖相繼走下車,站在廣場的邊緣,安靜的打量着,對於這種聚會,凌天早已嗤之以鼻,他是高貴的人,肯本不屑於這種,而唐敖則是滿臉震驚的望着廣場中間那些忘我墮落的人,在他的腦海裡,很少遇到這麼令人血脈噴張的畫面。
這時,兩名小混混晃盪着竹竿般的身子向着上官洛這邊走來,瘦弱的身軀似乎一陣風就可以將他們吹倒,屁股更是沒有二兩肉,尤其那一臉縱慾過度的神情,通過倒三角眼,閃爍出了猥瑣的光芒。
“哥們,弄幾粒?”一名染着綠色頭髮,穿着骷髏t恤的青年晃着腦袋問道。
“不需要。”凌天冷冷的搖了搖頭,這種搖頭丸他早就見過了,他雖然有錢,但是有幾樣東西是不能碰的,比如毒和賭。
“呦呵,裝什麼啊,來這裡玩,不買點東西,不給面子了吧。”一名染着銀白色爆炸頭,叼着一根劣質香菸,不停的在抖動着腿的青年叫囂道。
“就是,你以爲這裡是免費的啊,知不知道這裡是誰的地盤。”綠髮青年衝着凌天說道,他的身高才165,看凌天要昂着頭。
“這點東西也敢拿出來賣?不嫌丟人嗎?”上官洛斜靠在車上,雙手抱肩,玩味的看着眼前這兩個混混。
“呦,這小子識貨啊,你告訴我,怎樣不丟人?”銀白色青年來到上官洛面前,仰起頭,看着上官洛,那雙三角眼中透漏着老子是天下第一的氣勢。
“高級貨,有沒有?”上官洛問道。
“有,有,你要多少?”綠髮青年放棄了凌天,轉身來到上官洛的面前,急忙問道,只要有買主,那麼他就有提成,想起那一疊疊鈔票,綠髮青年的哈喇子忍不住流了出來。
“你有多少?”上官洛說道,這種人永遠都是中間人,抽取一部分提成,賺取微薄的利潤。
“小子,聽你的語氣,像是吃大貨的人啊。”白髮青年上下打量着上官洛,眼神中流露出一抹警惕之色,因爲上官洛的面孔很陌生。
“白毛,一邊去。”綠髮青年拽走白髮青年,然後湊到上官洛的身邊,壓低聲音道:“我有很多,你看見廣場中間那輛車了沒有,那是我老闆的,他手裡的貨更多。”
上官洛順着綠髮青年的手指望去,那輛圍着女孩轉動的思域不知什麼時候停了下來,一個肥胖的光頭男子正在對着那位女孩,上下其手,嘴裡不停的發出放縱的笑。
而周圍所有的人都對這種情況習以爲常,不停的有一些混混伸出油膩的手,偷偷的在一些女郎的臀部摸一把,然後賤笑着離開,繼續尋找下一個獵物。
而有一名搖頭丸嗑多的女孩,正伏在一輛車的引擎蓋上昏睡,在她的身上,一名猥瑣的青年正在不停的做着令人不屑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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