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別墅,鄭軍目光恍惚的望着棋盤上的殘局,雖然他贏了趙海,但是卻輸了自己,輸了杭城盟,輸了金諾集團,都說人生如棋,但是誰又能知道其中的複雜和苦澀。
鄭軍伸出手摩挲着如玉的棋子,陷入了沉思,幾十年打下的基業,在寧沫的談吐間飛灰湮滅,縱使他手段通天,也抵不過寧沫手中的權利。
這時,張子琪的電話忽然響了,當她接聽的那一刻,俏臉頓時變得冷了下來,少頃,她輕輕的放下電話,目光帶着一絲惆悵看着趙海和鄭軍。
“他們來了,我們該走了。”張子琪目光深情的看了一眼這座別墅,她記憶中的童年,就是在這裡度過,兒時的鞦韆已經顯得破舊,雖然現如今已是初夏,但是別墅內卻透漏着秋季的頹敗。
趙海聽到張子琪的話,身上的氣勢陡然凝固了起來,他的虎目圓瞪,手指緊緊的攥着棋子,深沉道:“這裡是我的家,我不會走的。”
“爸,走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張子琪拉着趙海的手,苦苦哀求道,她何嘗不想留下,但是寧沫不會給他們機會,“有我的地方,就有家。”
趙海深情的看了一眼張子琪,目光柔和了少許,他輕輕撫摸着張子琪的秀髮,緩緩道:“你先走吧,我已經給你安排好了,至於我和你鄭伯伯,就不要管了。”
“爸,您不走,我也不走。”張子琪堅定道。
“唉...”趙海輕嘆了一口氣,“傻丫頭,你還年輕,還沒有結婚,不像我們兩個老傢伙,都已經入土一半了。”
鄭軍微微點了點頭,認同了趙海的話,其實他明白趙海的意思,金蟬脫殼,因爲如果他們兩個人走了,寧沫也會帶人去通緝的,就算他們遠走高飛,也始終要隱姓埋名,這不是趙海的性格。
還不如自己認罪,然後讓張子琪離去。
“走吧,再不走時間就來不及了。”鄭軍對着張子琪說道。
“我不走。”張子琪站起身,貝齒輕咬着紅脣,背對着鄭軍和趙海,兩行清淚從她的眼眸滲出,沿着香腮淌下,砸到地上,摔得粉碎。
“我讓你走!”趙海神色中帶着一絲痛苦,低沉道,她的性格和她的母親是那麼的相像。
張子琪聽到趙海的呵斥,忍不住痛苦失聲,她在杭城盟的成員面前是一個高傲清冷的領導者,但是她在趙海的眼裡,永遠都是女兒。
她原本有自己幸福的生活,爲什麼時過境遷,竟然變得如同喪家之犬一樣要落荒而逃,沒有父親的家,會是家嗎?她寧可和趙海在一起,也不願意一個人生活在這個陌生的世界。
就在這時,幾輛警車已經由遠及近的行駛而來,而別墅周圍的保鏢看到警車,面色紛紛一變,然後站在了道路中間,擋住了去路。
這時,從警車上下來一名中年人男子,他看着道路中間的幾名保鏢,神色一冷,嚴厲道:“妨礙公務,帶走!”
說完,就有人和保鏢開始對峙了起來,更有警員掏出了手槍,開始戒嚴。
幾名保鏢看到警員掏出了手槍,原本的底氣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瞬息變放起了抵抗,他們可以和混混們鬥毆,但是他們沒有勇氣面對國家的力量。
瞬息,幾名保鏢被制服,而下車的中年男子邁着官步,向着別墅內走去,隨着他的步伐落下,無數名特警和便衣將別墅團團圍住,不準任何進出。
不少市民看到這一幕,紛紛暗自震驚,鄭軍是這裡的老勢力了,手眼通天的人物,沒想到今日,竟然有人開始動鄭軍了,曾經多少公安局的人,見到鄭軍都是要繞道走的。
中年人走進別墅,看着正在下棋的鄭軍和趙海,不由的鬆了一口氣,他剛纔還擔心鄭軍會做殊死抵抗,所以自己帶了不少特警前來助陣,現在看來,是沒必要了,他目光落在張子琪的身上,饒是他經過紅粉胭脂,也不由的爲張子琪的美貌所驚豔。
“鄭軍,趙海,你們涉嫌殺人、詐騙、壟斷、洗錢等嫌疑,現在需要你們配合下。”中年人神色平靜道。
趙海微微擡起了頭,目光充滿不屑的看了一眼中年人,冷冷道:“你們張局長怎麼沒來?竟然派一個小角色前來。”
中年人神色一變,嚴厲道:“大膽,請你配合我們公安局調查!”旋即他揮了一下手臂,身後的幾名便衣向着鄭軍和趙海走來。
趙海神色一凝,身影猛的站起來,森冷道:“你們誰敢動我一下試試?”說完,一股濃郁的殺意在他的周身瀰漫,這種殺意,只有屠戮纔可以形成。
而就要抓捕的幾名便衣頓時止住了自己的腳步,不敢上前,因爲趙海身上的氣勢太過於凝重了。
“算了,就這樣吧。”鄭軍靠在梧桐樹上看着趙海,眼簾微垂,徐徐道,既然要抓,那就抓吧,反抗只會徒增煩惱,識時務者爲俊傑,這個道理他鄭軍懂。
張子琪手微微伸到了身後,但是當她的美目掃動的時候,看到了周圍黑壓壓一片全副武裝的特警,強行壓下了自己心中的憤怒。
“帶走!”中年人冷聲喝道!
就在這時,一輛奧迪緩緩行駛了進來,公安局張局長走下車,他看到這一幕,神色一變,急忙說道:“等等!”
鄭軍原本微垂的眼簾聽到這聲音,頓時擡起了頭,目光中閃過一絲精芒,而趙海同樣神色微微一愣。
中年讓看到張局長親自來了,原本氣焰囂張頓時降低了下去,急忙迎接張局長,獻媚道:“張局,您怎麼親自來了?”
張局長目光看了一眼鄭軍和趙海,然後在張子琪的身上停留了幾秒,緩緩道:“證據不足,都先回去吧。”
“什麼?”中年人臉色一驚,之前他可是接到命令,這才帶人前來的,沒想到現在竟然又說證據不足了,當他看到張局長那漸漸皺起的眉頭,頓時心裡一驚,急忙道:“是!”
旋即他帶領着警員如同潮水般向後退去。
張局長回頭看到人都撤退了,然後再一次將目光落在了鄭軍的身上,神色中透漏着一絲複雜。
“你來了。”鄭軍緩緩道。
“恩。”張局長微微點了點頭。
“既然你來了,那麼就帶我走吧。”鄭軍蒼老的說道,放佛他每說一句話,就蒼老一分。
“我這次不是帶你走的,因爲有人保你了。”張局長說道。
鄭軍聽到這話,原本低垂的頭頓時擡了起來,雙眼迸射出一道耀眼的光芒,就連趙海同樣的神色一變。
“上官洛!”張局長緩緩道。
聽到這話,張子琪的身子一震,美目中滿是不可思議,她沒想到上官洛竟然有這樣的手段,讓寧沫收手!
而鄭軍同樣聽到這話,同樣的一震,就連手裡的棋子掉下都沒有察覺。
趙海聽到這話,原本殺意繚繞的氣勢陡然掃開,緩緩地坐了回去,將目光落在了張子琪的身上。
良久...
鄭軍緩緩地擡起了頭,目光帶着恍惚,嘴裡喃喃道:“還真是成也蕭何,敗也蕭何啊...”
一時間,皆是沉默!
而張子琪心中卻升起了淡淡的溫暖,這溫暖如同燈光般渺小,但是卻溫暖了她的心房,因爲上官洛始終沒有忘記了自己。
城東,一處閣樓內,此刻琴聲不斷的透過珠簾傳出,琴聲宛如金戈鐵馬般凌厲,透漏着無盡的殺意和大漠孤煙的氣勢,令聽聞者,無不深陷其中。
透過珠簾,依稀可以看到一雙蔥白如玉的柔荑飛快的在琴絃上撥弄着,美目顧盼之間嫵媚若隱若現,放佛她的一顰一笑都在牽動着男人的心神,而那雙充滿魅惑的眼睛更是妖豔無比。
而她的一旁站着一名黑袍人,如果上官洛在這裡的話,一定會認得這人,他就是伊藤家族的雷藏!能夠讓雷藏如此恭敬的人,也只有伊藤千代了!
“嗡..”緊繃的琴絃頓時崩斷,餘音在房間內久久繚繞,放佛貪圖伊藤千代的容貌,遲遲不肯散去。
黑袍下的雷藏看着斷開的琴絃,瞳孔驟然緊縮了一下,額頭開始滲出絲絲冷汗。
伊藤千代如玉的手指捻起琴絃,紅脣輕啓:“那個陰陽之眼的女孩帶過來了沒有?”
雷藏身子一震,立即跪在地上,恭敬道:“兩名下忍出動,均以失敗而告終,一死一傷,因爲保護那個丫頭的老者實力深不可測!”
伊藤千代看也不看雷藏一眼,款款的站起身,一身豔紅的袍子在她的身上,遮住了那曼妙的身材,她那雙美目落向南方,喃喃道:“陰陽之眼,參透命運,冥冥之中,命格已成定局,殊不知是好是壞?”
雷藏聽到伊藤千代那飄渺的話,將頭頓時低垂在了地上,神色更加的恭敬。
“我伊藤家族這次進軍華夏市場,不知是好是壞,如能參透命運,那麼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找到她!”伊藤千代緩緩道,聲音宛如遙遠的世界飄渺而來,傳進了雷藏的耳中。
“是!”雷藏低沉道。
“去吧。”伊藤千代淡淡道。
“是!”雷藏彎着腰退出了房門!
一時間,房間陷入了安靜,伊藤千代自語道:“誰也不能阻止我們進軍市場的步伐,如有阻攔,殺無赦!”隨着她的話音落下,房門的珠簾應聲而斷,渾圓的珠子不斷的落在地上,響起了清脆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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