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夜晚九點。
日不落帝國,倫敦。
秦飛和夏洛特倆人走出海關口,機場大廳裡有個舉着牌子的西裝中年男人,牌子上寫着:歡迎菲爾德倫先生。
這是m和秦飛在電話里約好的一個暗語。
秦飛帶着夏洛特走過去,來人放下牌子,朝倆人微笑着微微鞠躬,一副紳士派頭。
顯然,m早已經把倆人的照片給接機的人看了。
“mr.qin?”來人十分禮帽地用標準的倫敦腔試探地問道。
秦飛點點頭。
“我是費德勒。”西裝男十分禮帽地介紹自己:“是m女士讓我來接二位去見她,請跟我走吧。”
說完,走到夏洛特身邊,伸手接過她的行李箱。
一路上,秦飛故意訂了經濟艙的機票,並且沒有幫夏洛特拿行李。
倒不是秦飛沒有紳士風度,又或者出不起商務艙頭等艙的錢,而是秦飛想看看,這位昔日嬌生慣養的公主,時至今日到底有沒有面對現實的勇氣。
一個人如果處於低谷,如果還是懷戀着昨日的榮光而無法自拔,依舊驕奢無比,那麼是不值得自己爲她打天下的。
還好,夏洛特並沒有令秦飛失望。
一行三人走出了機場大廳,門外停着一輛捷豹轎車。
上了車,司機掛了檔,車子劃出停車區,朝市中心駛去。
秦飛顯得有些疲憊,一路上又不得不繃緊神經,小心周圍的情況。
沒人知道加里的想法,按理說,現在他已經勝券在握,根本不會在意夏洛特這種毫無價值的人物,更不會費盡心思追殺這個已經落毛鳳凰不如雞的公主殿下。
但是,z國有句老話叫做“小心駛得萬年船”,職業上的習慣讓秦飛做事總是小心謹慎,畢竟這樣沒有什麼壞處。
昨晚秦飛沒有睡好。
從維克多的機庫裡出來之後,回到營裡,秦飛開始制定作戰計劃。
制定作戰計劃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招募兵源、有針對性訓練、後勤補給的準備,情報資料蒐集,這些無一不要將其考慮在通盤的計劃之內,實際上和進行一次實戰推演沒有什麼分別。
秦飛和老魚、週一發等人在作戰室裡臨時鋪上了一張地圖,在上面對所有可能發生的戰鬥等等進行了一次推演。
雖然許多地方尚未成熟,不過大致的作戰計劃已經瞭然於胸。
離開提約之前,秦飛交代了週一發,讓他暗中開始在目前營地參加集訓的士兵裡物色合適的兵源,並且近期有意識地開展一下兩棲登陸作戰的訓練。
至於x傭兵團的小分隊和週一發的強力排,則全部交給老魚。
老魚負責組織所有人進行滲透、破襲訓練,尤其是針對科莫洛的機場、電臺和碼頭交通要點的突襲和控制。
安排好一些,秦飛只有三個小時的睡眠時間,早上天矇矇亮就離開了提約,到了厄立特里亞首都機場乘飛機前往倫敦。
中途轉機之後,時間足足花費了十一個小時,總算到達了目的地。
捷豹轎車穿過千禧橋,夏洛特望着窗外泰晤士河邊的倫敦眼,有些失神。
幾個月前,她曾經到過歐洲,那時候他還是衆星捧月的公主,時隔數月,再回來這裡時自己已經一無所有,而且父兄離世,世界彷彿在短短的幾天裡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車載電話忽然響了起來,閉着眼睛養神的秦飛從迷糊中驚醒。
費德勒抓起電話,貼在耳朵上聽了一下,然後遞到後排給秦飛。
“m女士的電話。”
秦飛拿過話筒,還沒來得及開口,那頭傳來了m的聲音。
“秦,歡迎來到倫敦。”
“女士,我很高興你能答應見我。”秦飛說:“我以爲在這種時候很難還有朋友會伸出援手了。”
“當然不會,你是有能力的人,對於我們來說,最欣賞的就是有能力的人,就如同有資產的商人,銀行總是願意給予很高額度的貸款。”m說:“你放心,之前你打電話過來,我已經爲你安排了一切,你先過來白廳,咱們見面時候等一個人,晚上我安排大家坐下來享用晚餐,很多事情可以在餐桌上聊聊。”
“承蒙女士的厚愛,我秦飛記在心上,我們z國人有一句古話,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膩煩你放心,你這次幫我,我會記住。”秦飛不亢不卑道。
m落落大方道:“我想是你自己客氣了,其實我只是一個穿針引線的人,我不能保證任何東西,法蘭西是我們的盟友,但他們的事情我不會指手畫腳,能不能說服對方,是要看你自己。”
“好,已經足夠了,我盡力而爲。”
掛斷了電話,秦飛將話筒重新遞迴給費德勒。
不久之後,車子進入威斯敏斯特區,從特拉法爾廣場拐入白廳街,在2號門牌前停住。
白廳街是日不落帝國首都的行政部門集中地,和首相辦公的唐寧街只是一街之隔,其中的白廳2號是一棟維多利亞時期風格的建築,建築頂上的一角豎着一根旗杆,上面掛着日不落帝國的國旗,在夜風中輕輕搖曳。
費德勒帶着倆人繞到側面的一個沒有任何標記的小門前,舉手敲了敲。
過了片刻,門咿呀一聲開了。
一名頭戴大蓋帽的保安模樣的人拉着們,警惕地掃視着三人。
費德勒拿出自己的證件,遞給保安。
“這是m女士的客人,她在等着見我們。”
保安看了看費德勒的證件,確認無誤之後指指建築的大廳對面:“她在辦公室裡,你們可以自己過去。”
穿過長長的走廊,這座建築內部看起來並不宏偉,反倒顯得有些簡陋。
走廊上的燈光帶着一種溫暖的黃色,撒在每個人的身上,令人有些昏昏欲睡的感覺。
終於,穿過了兩條走廊之後,終於又來到一個老舊樣式的電梯前。
費德勒做了請的手勢,秦飛帶頭,夏洛特隨後,費德勒在最後,一行三人魚貫上了電梯。
在有節奏的鏈條拉動聲中,電梯爬到了三樓,費德勒帶着倆人再次沿着長長的走廊一直走。
秦飛覺得這裡的走廊幾乎數不清,彷彿進入了一個迷宮,他忽然明白,這些地方也許是故意設計成這樣的,讓對這裡圖謀不軌的那些人即便進來也會暈頭轉向找不到目標。
再次來到一扇毫無標記的門前,費德勒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挺直了腰板,伸手恭恭敬敬敲了門。
“進來。”
m的聲音從房內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