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隊友的屍體也搬上車,老魚和雷神跟着秦飛一起上了同一輛“獾”式步兵戰車,這裡距離博城十分近,很快就到了城外,公路兩邊已經堆起了掩體,政府軍的士兵緊張地在佈防。
出示了證件說明情況後,軍官看到是朱力特,馬上放了行。
車子沿着破破爛爛的土路朝醫院開去,沿途到處火光沖天,顯然博城裡也被炮擊了,叛軍在攻打博城。
中途經過一條馬路的時候,大批的居民頂着一些簡單的行李慌慌張張朝城東方向逃跑,忽然一顆炮彈落在路邊,將幾個無辜的行人炸成了碎片。
血肉和殘肢飛濺得到處都是,路上的其他人紛紛驚叫着跑會自己的屋子裡躲避。
老魚透過觀察孔看着外面的一切,心慢慢地沉下去,他回頭對文森特說:“現在博城看來也撐不了多久,你觀察過那裡的是叛軍防禦最薄弱的地方?我們可以想辦法衝出去。”
“沒有地方可以逃了,除了剛纔你們來的方向,其餘三面都被包圍了,不過你來的方向也出不去了,因爲那邊過去全是叛軍的地盤。”文森特抽着雪茄,對老魚說:“有一件事,我想有必要向你通報一下。”
他抽着雪茄,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紙條遞給老魚。
老魚接過紙條,打開戰術手電看了一下,臉色一下子變了。
擡起頭,他死死盯着對面的文森特。
文森特攤攤手,不無得意道:“這是公司的意思,當然,我也認爲勞勃先生的決定十分正確,你們的小隊現在已經失去了戰鬥力,現在只剩下兩個人了,而我們還兵強馬壯,無論從軍事角度還是公司利益,都應該由我們接手任務。”
“我總算看出來了,難怪這次任務下來的時候你居然那麼謙虛沒來搶任務,原來是打算漁翁得利……”老魚朝前湊了湊身子,“你明知道去科裡本杜營救朱力特是一件危險的事情,所以故意讓我們拿下這個任務,然後你們輔助,並不是你謙讓,而是你知道去東部省救人等同九死一生,如果我的小隊救出人,恐怕也會受到很大的傷亡,你在博城故意無線電靜默,就是想看到我們死的死,傷的傷,好讓你有足夠的理由來敲詐我,從勞勃那裡搶走由我負責的任務,即便我們都死在東部省,對你也沒什麼損失,你可以在博城直接撤退,對吧?”
文森特聳聳肩:“老魚,我看這只是你的想法。不過我提醒你,現在你只有兩名隊員了,無論你是個怎樣的狠角色也不可能帶着雷神這傢伙倆人突破整個革命聯盟陣線的包圍圈,你只有依靠我們。也只有我,能讓爲你安排直升機,別忘了,我在非洲的人面可是很廣的……”
“你能搞到直升機?”老魚臉色變了變。
“當然,你忘了?我以前可是綠扁帽,綠扁帽是幹什麼的?在非洲,我可是訓練了不少國家的特種部隊的,他們中間很多軍官都欠着我的人情,包括這次進入塞拉利昂的非盟維和部隊,他們的一箇中校就是我當年訓練的其中一個特種部隊成員,我可以讓他派出直升機來這裡載走我們,現在他們已經到了莫巴揚,那裡有三架米-17直升機,只要我聯繫上他,跟他說一聲,馬上就會有直升機來救我們。”
老魚沉默不語。
文森特的條件十分誘人。要知道,現在博城三面被包圍,剩下一面尚未被包圍起來的地方也是朝着東部省方向叛軍大本營去的,要靠自己和雷神倆人是根本無法護送朱力特脫險的,別說是直升機,就連裝甲車,自己都沒有,而文森特不光有兩輛“獾”式步兵戰車,居然還沒聯繫到米-17。
如果有直升機,顯然就可以輕鬆脫困,因爲叛軍沒有很高級的防空武器,基本只能用rpg來攻擊直升機,只要米-17飛高點,他們就無可奈何。
這次營救朱力特,保護者公司是下了大本錢的,因爲朱力特是未來最有可能成爲該國總統的人,他一旦上臺,意味着勞勃和朱力特之間的協議就會生效,保護者公司要的不僅僅是現在那點點可憐的酬金,而是要鑽石礦的開採股權。
這纔是源源不斷的財源,相較於現在付給每名隊員兩萬美元的抽筋,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勞勃肯定同意文森特的請求,因爲作爲私營軍事公司的老闆,他看的只是最後的裡利益最大化,至於手下分包任務的獨立承包商,他可沒什麼興趣顧及他們的死活,他要的只是朱力特活着就行。
老魚感覺自己已經到了絕境,沒有其他選擇。
就靠自己倆個人,別說自己沒把握衝出去,就連朱力特恐怕也不會同意繼續由自己護送。
如果交給文森特,這個自己犧牲了六個兄弟才救出來的客戶就要拱手讓給文森特,酬金會降低不說,更要命的是,在非洲做傭兵,要的是名聲,你的名氣大,你的酬勞就高,請你的人就越多。
老魚之所以冒險接下這宗危險的買賣,也不光是盯着酬金,而是爲自己的小分隊贏得一些名聲,將來獲得更好的活兒。
只是現在,一切似乎都成爲泡影。
自己顯然被陰了。
秦飛坐在老魚身邊,從倆人的對話裡已經聽出了一些端倪。
文森特絕對無恥,秦飛不怎麼喜歡這個m國佬,雖然是僱傭兵,開始這麼設套陰自己同行,怎麼說都有失厚道。
也許在非洲這種地方,無恥就是一種生存方式。
秦飛感慨萬千,想想其實哪都一樣,都是弱肉強食的叢林法則,正如坤猜之前姐姐沒死的時候風光無限,一旦落魄,就連親叔叔都要對他下狠手。
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幫老魚,況且現在他要顧及的不是別人的事情,而是頌猜和坤猜倆人。
車子到了醫院,停了下來。
坤猜和秦飛帶着倆個保鏢,趕緊將頌猜擡進了裡面。
由於戰火突起,當地的醫生大多數都逃了,只有幾個紅十字國際組織的醫生還在這裡,他們本來不是來這裡救治戰爭傷員的,只是來這裡援助醫療,沒想到竟然遇到了內戰爆發,所以直接就當起了戰地醫生。
一個外國醫生摸了摸頌猜的心跳,又打着小手電,掀起頌猜的眼皮子照了照,眉頭皺了起來。
“情況怎樣?”秦飛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