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先科拉好窗簾,走到哈姆面前,看了一眼這個呼嚕連天的酒鬼,回頭對秦飛說:“我們搜一下吧,找找那包東西是不是還在。”
“不用搜了。”米斯特的聲音出現在門口。
倆人回頭,看到他的手裡提着一個看起來沉甸甸的綠色軍用背囊。
米斯特用手拍了拍背囊:“在這呢。”
“在檢查東西之前,我們還是先處理這個傢伙吧。”秦飛指了指趴在桌上的哈姆。
因爲沒人敢肯定這傢伙到底什麼時候酒醒,將他就這麼擱在這裡當然不妥。
尤先科找來一根尼龍繩,和秦飛一起三下五除二將酒鬼哈姆綁在了椅子上,又找了個破襪子塞住了嘴巴,用繩子勒緊在嘴裡。
“這樣會不會憋死他?”米斯特顯得有些擔心。
“過一陣檢查一下好了,還是綁起來安全。”尤先科說完,忍不住看了一眼仰頭朝天的哈姆,“所以說,絕對不要找酒鬼替你辦事,絕對會坑了你。”
“這麼說,情報機關的人不許喝酒?”秦飛笑了,“我怎麼覺得你們搞情報的都很能喝。”
“沒錯,我們是要接收酒精耐受訓練,不過我們能喝不代表喜歡喝,我們喝酒是有目的的,能喝和濫喝是兩回事。”尤先科攤攤手,轉向米斯特:“把你找到的東西拿上來看看。”
米斯特將揹包放在桌面上,揹包發出沉悶的響聲,裡面的東西分量不輕。
解開釦子,米斯特看了一眼裡頭,眼睛頓時亮了。
“哇噢!果然是美刀!”
他將揹包翻轉,往桌上一倒,嘩啦啦掉出不少成捆成捆的美元。
看着秦飛和尤先科,米斯特扁了扁嘴,聳肩道:“這裡至少有一百萬美金,我的上帝,他們是從哪找到那麼多現金的?”
“洗錢的地下錢莊在全世界哪個國家都有,別告訴我你們美利堅沒有。”尤先科拿起一捆美鈔,放在手裡翻了翻,又抽出一張對着燈光看了看,又用手仔細摸了摸,之後放在耳邊彈了彈。
“是真貨,不是僞鈔。”
“現在怎麼辦?”米斯特說:“這些錢肯定是聖城軍或者黑日付給巴斯基夫的合作款項,我們如果把它拿走……”
說着說着,這傢伙臉上露出狡黠的笑,彷彿一個惡作劇即將得逞的孩子般。
“你說巴斯基夫知道一百萬美金打水漂了,會是怎樣的感覺?”
一百萬現鈔的美金,對於一個在高壓打擊下躲藏在山區地帶的非法武裝頭目來說實在太重要,尤其是這種美金硬通貨,在哪都受歡迎,即便是和軍火販子交易,對方也樂於接受這種無法追蹤痕跡的現金。
“清晨離開的時候,帶上。”秦飛想都沒想便道:“我倒是很想看看範天龍聽到這個消息時候的表情。”
“哥們,你這麼想沒意思。”米斯特道:“範天龍可不是缺這一百萬美金的人。”
秦飛想想也是,其實在內心裡,自己總想將範天龍引出來做最後的決戰,只可惜範天龍貌似極其謹慎,根本從不露面。
自己從非洲建立x傭兵團以來,至今和範天龍的黑日組織一共交手多次,可是每一次都沒有真正見到本人,都是他手下的一些得力干將。
現在想起來,範天龍手下四個得力干將中已經有兩人被自己幹掉,青龍死在了科莫洛,而白虎死在了墨西哥。
還有朱雀和玄武,這兩人尚未露面。
難道真的要等所有的手下死絕了,大boss纔會華麗麗登場?
想到這裡,秦飛又忍不住會想,媽的,這個該死的範天龍是不是個膽小鬼,如果自己能夠當面見到他,一定狠狠地譏諷他一番。
他渴望最後倆人之間的對決,只有完成這次對決,所有的事情纔算是有了一個終結,而自己父親纔會迴歸。
想起父親秦安國,秦飛又未免有些擔心。
上次爲了救自己,他動用了佈置在黑日組織內部精心培植的情報網絡,那次警示的後果是範天龍察覺了這張潛伏在自己身邊的情報網,雖然很多人都被3分隊和幽靈小分隊接走,可是秦安國卻始終沒有回來。
雖然箇中原因秦飛並不清楚,可也不難猜測。
作爲和範天龍關係最爲複雜的人,秦安國是被監控得罪嚴密的,他根本無法逃走。對於範天龍來說,他對秦安國的感情也是複雜的,一方面他極其敬重秦安國,那是他軍事上的啓蒙者,而另外一方面,他又恨秦安國,因爲自己的妻子是死在了秦安國帶領的203部隊手裡。
這種愛恨交織的心理,早就了範天龍一種奇怪的行爲——他希望秦安國能夠在自己的控制下好好活着,然後看着他怎麼對付203部隊。
他覺得,自己得逞的次數越多,那麼秦安國就越痛苦。
看着自己帶出來的人走上敵對的道路,並且屠殺自己一手建立的部隊成員,那將是最痛苦的。
“這裡太好了。”米斯特拉過凳子大剌剌地坐下,屋子裡溫暖的空氣讓他的身體總算渡過了危險的低溫時期。
“跟那個破羊圈相比,這裡簡直就是天堂。”他抽了抽鼻子,又補充道:“只是這個天堂有點兒臭。”
說罷,看了一眼桌上的食物。
“羊肉!”
他的雙眼放光了。
“不錯!”米斯特二話不說,拿起一塊扔進嘴裡嚼了嚼,然後讚道:“不錯,很好吃,至少不用餓肚子了。”
擡頭看着秦飛和尤先科,這混不吝的傢伙招呼道:“還站着幹嘛?東西都找到了,坐下了吃點東西好了,我們可是餓着肚子撐了一晚上,你們都不餓嗎?”
被米斯特一說,秦飛的肚子不爭氣地咕咕叫了起來。
今天的跟蹤任務是臨時性的,沒人想到一個普通的跟蹤任務會拖延了那麼長的時間。
米斯特毫不介意地拿過桌上還沒喝完的酒瓶,貼着自己的嘴巴灌了一口,然後皺起眉頭。
顯然酒的度數,很高,而且很烈。
“這酒,像硫酸!”他呼呼了幾口氣,問尤先科:“這是伏特加嗎?”
“算是吧,不過這裡山民由於教義的原因很少釀酒,我估計這酒是哈姆自己用馬鈴薯釀造的,算是伏特加的一種。”尤先科道。
“總比沒有好,這酒喝下去,身體就暖和多了。”米斯特拿着酒瓶端詳着,忽然道:“對了,我們是不是輪流值班,大傢伙輪流休息一下?清晨的時候,萬一打起來,我們也得有點兒精神。”
米斯特果然是一名身經百戰的老兵,因爲老兵是可以在任何地方抓緊每一分每一秒進行睡眠補充體力。
對於米斯特的安排,尤先科表示滿意:“行,現在是亮點了,還有三小時就到五點,我們清晨五點半左右,天矇矇亮就開始出門離開,那時候山民中應該有個別人已經醒來了,他們要起來準備放牧的事情,所以應該有人會看到我們,這也是最好的時機,必須讓人看到我們,但是又不能太多人看到。”
“那好,你最後一班,我最早一班,秦值中間那班。”米斯特說。
秦飛也確實又累又餓,對此當然毫無異議,他坐下來,吃了幾口羊肉,喝了一口酒,然後緊了緊衣服,回到客廳的沙發上,和衣躺下。
合上眼睛沒十秒鐘,秦飛立即迷迷糊糊進入了朦朧狀態。
突然,門口傳來了“篤篤篤——”的敲門聲。
秦飛的雙眼頓時睜開,神經嗡一下繃緊,抽出手槍敏捷地躍起,貼在了門邊,然後朝餐廳裡的倆人做了幾個手勢,表示外面有人。
尤先科和米斯特倆人也慢慢摸了出來,腳步比貓還輕。
篤篤篤——
敲門聲似乎有些有些不耐煩了,然後,門外響起了一個蒼老的聲音。
“哈姆!開門!我是阿伊爾!開門!”
米斯特一副痛不欲生的表情,最了幾個口型。
秦飛看得出,那是在罵娘,罵這麼晚了爲什麼還有人上門。
沒錯,在這種山區小村莊裡,沒人會在大雪紛飛的凌晨時分上門,這簡直是不可思議的事情。
開,還是不開門?
所有人都猶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