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晴看着彭長宜自豪的樣子,就說道:“反正我還會呆兩天,要不把她接來?”
彭長宜說:“好了,別想入非非了,你老老實實呆着,能呆幾天就呆幾天,我這幾天正忙,你一個我都顧不上,再來一個我就更顧不上了,別給我添亂了。 ”
舒晴笑笑就不再說什麼了。
彭長宜到單位後,江帆還沒到,院裡沒有他的車。彭長宜發現,最近江帆有可能跟丁一和好了,他來的不是那麼早了,而且不再食堂吃飯,這就說明家裡有人管他早飯了。
的確如彭長宜猜測的那樣,江帆這兩三天一直跟丁一住在老房子,丁一因爲自己身上的傷,請假沒有上班。
江帆這幾天有點人逢喜事精神爽,某種程度上說,他比彭長宜還高興。儘管丁一還沒有跟他算總賬,但是她已經不再排斥他了,這幾天的相處中,沒有再跟他提離婚協議書的事。
今天早上,丁一做了早飯,江帆邊吃邊說道:“長宜昨天跟舒晴登記結婚了,舒晴估計沒走,你要是不上班的話,可以去找她坐會,儘儘地主之誼。”
丁一怔怔地看着他,她的腦袋飛快地轉着,她先要搞懂江帆說這話是什麼意思,然後才能針對他的話做出回答,直到她確認江帆沒有影射的意思時才說道:“看情況吧,他們新婚,我添什麼亂。”
“他們新婚,白天長宜是要上班的,我也沒讓你佔用他們在一起的時間。”
丁一看着江帆,覺得他說得有道理,就說:“看情況吧。”
江帆說:“等忙過這幾天,咱們倆給他們祝賀一下。”
丁一說:“他們不擺酒席吧?”
“不擺,擺什麼酒席,這酒席怎麼辦?咱們當初不也是沒擺嗎?”
“咱們是標準嗎?”丁一反問道。
江帆就是一怔,他看着丁一,半天才說:“你說得對,咱們不是標準,但你那個妖孽科長親口跟我說了,不擺,而且還讓我給他保密,直到現在連鮑志剛都不知道。”
丁一聽他又提這個稱呼,就耷拉下眼皮,沒說話。
江帆看着她,說道:“你該給他打個電話,祝賀一下。”
丁一擡起眼看着他,甩了一下頭髮,說道:“這個不用你提醒,我肯定會以我個人的名義,向他們表示祝賀的。”
江帆知道她是成心氣自己,就不再說話了。
江帆走後,丁一看了看錶,她估計可能科長還沒上班,就放下電話,還是等到了上班時間再打電話吧。
丁一想回家看看,爸爸從北戴河回來後,她還沒問過北戴河筆會的情況呢?另外她也聽說最近小狗一一精神不太好,不喜歡動了,即便強行帶着它出去散步,它也是走一段就不走了,由於不喜歡運動,它的體重就增加了,尤其是夏天,爸爸和喬姨在家不大喜歡開空調,但是一一不行,熱的吐着舌頭喘氣,大家都說一一老了,開始在軍犬基地學的那些科目,它早就懶得做了,現在你要是想跟它握手,它都代答不理的,即便在你的堅持下,跟你握了手,它的注意力也沒在你身上,圓圓的略顯癡呆的眼睛不是閉上了就是看着別處,一幅心不在焉懶洋洋的模樣。
丁一想了想,她看了看手腕上的傷,不是太明顯了,但還是有。她再次穿上那件長袖套頭衫,這次,她想了想,還是戴上了手鐲,戴上一個大墨鏡,戴着遮陽帽,打着遮陽傘就出發了。
她沒騎自行車,沿着白楊大道,走到了國道邊,招手叫了一輛出租車。坐在出租車內,她掏出了電話,給科長打了過去,但電話響了兩聲後沒人接聽,丁一就掛了。她太瞭解他們了,一般情況下,即便自己不親自拿着手機,也是有秘書負責保管的,所以,兩三聲後如果不接聽的話一是真的沒聽見,二是顧不上接電話。
等她到了家,下了出租車後,彭長宜的電話追了過來,他說:“小丁,你好,打電話着?”
丁一說:“是的科長,你在忙吧?”
彭長宜說:“是,剛纔我們在分工,準備去慰問部隊,馬上走,不過現在我還有幾分鐘的時間,沒事,你說。”
丁一一聽他們要開始慰問了,就心想江帆肯定也要去慰問,她忽然想起江帆說要開軍民聯歡晚會的事,就說道:“今年不是不單獨進行慰問了,要組織一個聯歡晚會,集體慰問嗎?”
彭長宜說:“開始殷書記是這樣提議的,但是組織晚會一是時間上有點緊張,二是動用資金大,再有一點就是年年都是這麼慰問過來的,到這屆就改形式了,似乎有些高高在上的意味,唯恐部隊上的同志有非議,所以就把他的提議給否了,還是繼續上門走訪慰問,今年分兩組,書記和市長各帶一組,每一組都有四大班子成員參加,我跟書記是一組,市長跟殷書記他們是一組。”
“哦——是這樣。”不知爲什麼,聽說不再搞晚會了,丁一心裡鬆了一口氣,因爲不搞晚會,就不搞家屬慰問座談會了。
彭長宜說:“小丁,打電話有事嗎?”
“哦,我沒事,聽說你們領證結婚了,小丁鄭重其事向科長表示祝賀!祝賀你們!”
彭長宜笑着說:“呵呵,謝謝你啊!”
丁一又說:“小舒走了嗎?”
彭長宜說:“沒有。”
“那她在家幹嘛?”
彭長宜說:“我早上跟她說,她要是悶得慌就讓她去電視臺找你玩,可是她說要趕篇論文。”
“哦,等她寫完了,我去找她,我也沒上班,現在回爸爸家了。”
“你爲什麼沒上班?病了嗎?”彭長宜關切地問題。
“沒……沒有,我請了兩天假,就是想歇歇,天太悶熱了。”丁一支吾着說道。
彭長宜知道,丁一從來都不會無緣無故歇班,想必她不上班,還是因爲江帆。他就說道:“沒事就好,有事需要幫忙的時候想着給我打電話,你的事,我還會一如既往地管的,不會因爲我跟江帆到了一起工作,也不會因爲我……有家有業而改變,我仍然是你的科長,不管是妖孽科長還是什麼科長,聽見沒有?”
丁一的心頭就是一熱,她低啞着聲音說道:“好的,謝謝科長……”
彭長宜也很奇怪,自己剛纔跟她說的話就跟宣誓一樣,這麼多年了,丁一早已經把他當做了至親至近的人,他完全用不着再強調一次自己的觀點,那麼爲什麼他還是跟丁一強調了一遍呢?無疑,彭長宜就是想表達一個心願,哪怕他自己有了女朋友,結了婚,丁一仍然是他需要關注的人,在他心中佔着一定的位置的,這個位置不因世事而改變。
“就這樣,小丁,我該走了,再見。”彭長宜說道。
“再見。”
丁一掛了電話,出租車也到了爸爸家大門口。
她按了門鈴,然後掏出鑰匙開門。
爸爸提着毛筆站在客廳裡看着門口。
小狗一一則站在門口處擺着尾巴。
丁一進來後,爸爸問道:“你怎麼回來了?沒上班還是剛從單位回來?”
丁一說:“沒去上班,歇兩天。”
“爲什麼要歇兩天?”爸爸沒聽說她有什麼需要歇班的事。
丁一蹲下身子,摸着小狗說道:“我節目作完了,連下週的都有了,這兩天也有點不舒服,天氣太熱,就請了兩天假。”
爸爸說:“既然這樣你就歇一週唄。”
丁一說:“看情況吧。爸,你怎麼樣?”
丁乃翔說:“我沒事,從北戴河回來也沒事,你如果不服夏的話,也去北戴河呆幾天吧,那裡的確涼快。”
丁一說:“呵呵,過幾天就好了。”
爸爸回書房,放下毛筆,從冰箱裡給她拿出一聽飲料,說道:“喝吧。”
丁一笑了,說道:“爸爸,您不用管我,去搞您的創作去吧。”
丁乃翔坐下來,說道:“你來了,我什麼創作也不搞了。”
丁一抱起小狗,也坐在沙發上,說道:“喬姨呢?”
“她去看一個老同事去了,在北戴河的時候就聽說老同事住院了。”
“哦,怎麼去的?”
“騎自行車。”
“怎麼不打車,這麼大歲數還騎車?”
“她捨不得打車錢。”
“呵呵,喬姨真會過日子。”
爸爸不動聲色地說道:“她是給他兒子在過日子。”
“爸——”丁一嬌嗔地說道:“您在說什麼?”
爸爸說:“本來就是。”
丁一摸着小狗,說道:“爸爸,喬姨都跟您過了這麼多年了,您不興這樣說她。”
哪知,爸爸依然固執地說道:“我這樣說她一點都不過分,走的時候我就跟她說讓她打車,她非要騎車,且不說我畫畫賣錢,就是沒有這項收入,以我們的工資收入也比一般人高,你說她不是給他兒子省着在給誰省着?”
丁一說:“那是習慣,她習慣這樣節儉的日子。”
“唉,權且是吧——”老教授很不情願在這個問題上妥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