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他的臂彎裡,舒晴有了一種從未有過的塵埃落定的踏實感,她知道,他們再也不是兩個不相干的單體了,他們今後將是一個不可分割的整體,他們彼此的心從此都不再漂泊。
而她,也以自己的方式,開始了自己人生的一個嶄新的篇章,她有信心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因爲,她身旁有一個強大無比智慧無比的男人,今後,她的一切都將和這個男人有關係。
她悄悄擡起頭,將他的手臂折回來,輕輕放在他自己的身上,她擔心把他壓麻木了。
她輕輕把自己的身體跟他挪離一點距離,不想,剛一動,就渾身痠痛,想起昨天晚上他的情景,她的心就跳了一下,臉也熱了。
這個男人太強悍了!也許是他自己說的原因,他積蓄了太久的能量,就是要在她的身上盡情釋放。他開始還顧着自己,還知道小心溫柔,可是到了最後,他把對自己的承諾全都拋到一邊去了,只顧自己,不顧別人,但不知爲什麼,她喜歡他這樣的瘋狂……
想到這裡,她下意識地伸手,撫着自己的身體,這時,她的手就被另一隻大手蓋住了,她嚇了一跳,就見彭長宜已經衝她這邊翻過身,手自然就搭在了她的手上。
睡着還不老實,舒晴伸出另一隻手,悄悄地把他的手拿下,慢慢搭在他自己的胯上,然後自己的手慢慢收回。這次,她可是不敢撫自己的身體了,再被他發現多難爲情!她大氣不敢出,將自己的手放在身體的兩側,她的一隻手突然碰到一個強壯的滾燙的物體,她下意識地趕緊擡起了手,躲開了,歪過頭去看着他。
就見他依然安靜地睡着,呼吸平穩,眼睛緊閉,他應該沒被驚醒。
出於女孩子對異物的好奇,舒晴悄悄地擡離身子,將腦袋慢慢地移到他身體的中間,藉着牆上電子鐘發出來的微弱光亮,她瞪大了眼睛,仔細觀看。
儘管看得不是那麼真切,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這個傢伙不太好惹,對女士表現得一點都不客氣,一點都不紳士,相反比較魯莽粗暴,舒晴呲了一下嘴,說道:“真醜!”
此時,一直在假睡的彭長宜再也控制不住了,他笑得顫動着身子,說道:“想看的話,我給你開開燈。”
舒晴一驚,隨後趕緊躺下來,說道:“不看,那麼醜。”
“別看他醜,但很溫柔,也很勇敢。”
“算了吧,一點都不溫柔,勇敢也不是,是粗暴!”
彭長宜笑了,摟着她,說道:“對不起,他可不粗暴,是使用他的人心急了一點。”
舒晴說:“態度不錯,知道檢討了。”
彭長宜笑了,說道:“當然了,你疼,我就心疼……”
彭長宜說着,親了她一下,事後,他才發現舒晴出了那麼多的血,他不禁有些內疚,自己太莽撞了,爲了不讓她對這事留下陰影,他說道:“你以前是不是沒見過?”
舒晴說:“見過,但是沒見過活的。”
彭長宜一驚,問道:“你難道見的都是死人的?”
“啪。”彭長宜的肩上又捱了舒晴一巴掌,舒晴說道:“是圖片上的。”
彭長宜不禁“哈哈”笑了兩聲,說道:“嚇我一大跳,我還納悶呢,難道你見過死人的。”
舒晴又要打他,被他攥住了手,說道:“老夫我表現如何……”
舒晴伸手捏住了他的嘴,說道:“說話都沒正行。”
“我跟自己的老婆要正行幹嘛?快點,回答我。”
舒晴想了想說:“不怎麼樣,完全不是我想象的那種。”
彭長宜一驚,說道:“你想象的是什麼樣?”
舒晴眼睛望着天花板,說道:“我想象中不應該這麼疼痛,應該是潤物細無聲,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那種,尤其是它,應該更溫柔一些,更應紳士一些,讓我慢慢去認識,去接受,而不應該上來就是……就是……”
“就是什麼?”彭長宜緊張地問道。
“就是這麼不講理——”
彭長宜擡手捂着臉,故意頹敗地說道:“天哪,我完蛋了,太失敗了——”
舒晴說:“爲什麼?”
“第一次就讓你對這事有了這種認識,我以後還怎麼辦呀——”
他依然用手捂着臉。
舒晴見他在意自己的話,很是欣慰,就說道:“以後你對我溫柔點就是了。”
彭長宜轉過身,抱住她,說道:“第一次都是這樣,長痛不如短痛,越是溫柔循序漸進,越解決不了問題,你會更痛苦,就跟鈍刀子刺人的感覺一樣,必須猛攻,這樣痛苦的過程一下子就過去了……”
舒晴聽他說道這裡,心兒再次跳了起來,就有了一種奇異的感覺,她顫着聲音說道:“好吧,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反正我也不懂。”
彭長宜說:“正因爲你不懂,我才急攻慢熬,寶貝,你剛纔只是看了,你還沒感觸過呢……”
彭長宜說着,拉過她的手。
舒晴一驚,縮回了手,說道:“這個,這個,以後慢慢地……再感觸吧……只是你本末倒置了,你開始就該給我介紹纔是……”
彭長宜說:“怎麼介紹?”
舒晴說:“我記得以前跟你說過電影《霍亂時期的愛情》,那裡的男主角不像你這樣,而是先給妻子進行了介紹,那一晚,他什麼都沒做,只是讓妻子認識了他。”
“什麼?一晚上什麼都沒幹,只是讓她認識了他的傢伙?”
“什麼傢伙?難聽死了?”舒晴又拍打了他一下。
彭長宜繼續問道:“他是不是有病?”
舒晴說:“沒病,他健康的很,是個醫生。”
彭長宜說:“我可是沒他那麼高尚,別說一天一晚上了,一會我都等不及,你舒晴就是再重來一百遍,我也不會把這等好事推到明天晚上,這我都覺得夠怨的,二年多才把你拿下,時間夠漫長的了,要說紳士,我比那個酸醫生紳士多了。”
舒晴委屈地說道:“是你非要讓我對你進行評價的,我說了實話,又遭到你的批判。”
彭長宜笑了,說:“對不起,我沒有批判你,我是批判電影裡的那個男主角,自從你上次給我上的那堂叫腰部愛情的課後,我就找來這個電影看了,他們跟我們的情況不同,他們是一見鍾情,並且婚前根本沒有進一步地瞭解對方,也沒有像我們談了那麼長時間,我敢肯定,我換了他,他肯定也不會紳士了,總之,我接受你的批評,以後,會好好的……”
彭長宜說着,就又覆上她的身,吻着她,剛纔他們話題的那個主角,便被他結結實實地壓在舒晴身上。
舒晴身體又是一陣震動。
彭長宜感覺到了她的緊張,他便不敢繼續了,他倒不是因爲舒晴說他不紳士,是舒晴的身體需要恢復,他可不想讓他的妻子感到一絲一毫的不適。
他伏在她的耳邊,說:“今天我不要你了,等你傷口癒合了,我再接着要你,到時讓你見識見識什麼纔是真正的魯莽粗暴,相比今天,我可是紳士多了。”
舒晴說:“不許你對我粗暴……”
她的話沒說完,彭長宜就吻着她了……
第二天,舒晴先彭長宜醒了,她悄悄下了地,拉開了窗簾,淅淅瀝瀝的雨,經過一夜的飄灑,如今,已經停止不下了,天空也泛出了灰白色,她舒了一口氣,只要不再下雨,彭長宜他們的防汛工作壓力就不會那麼大。
舒晴起來後,悄悄地跑進浴室,洗完澡後,她將客廳和書房的窗簾拉開,本來想開窗,但想到外面的潮氣,就將中央空調調到最小風擋,這才躡手躡腳地走進了臥室。
彭長宜已經醒了,他見舒晴進來了,說道:“你怎麼這麼早就醒了?年輕人,應該多睡會。”
舒晴笑着趴在他的身邊,看着他,說道:“老同志,我睡不着,興奮的。”
彭長宜聽她這麼說,就伸手摟過她,說道:“你這樣說讓我感到欣慰。”
舒晴說“真的是這樣,半夜的時候,我醒過兩次呢,我的確爲我的新家新角色興奮着,真的。”
彭長宜說:“這個新家可是你未來永久的家。”
“是的,是的。”
看得出,舒晴的確很高興。
彭長宜問道:“還下雨嗎?”
“不下了。”
彭長宜說:“這個週末,我跟你回北京,咱們見見二老,等以後有機會,咱們再回彭家塢,你這個兒媳要正式拜見公爹。”
“還有女兒。”舒晴笑着說道。
彭長宜頓了一下,說道:“她倒是不急。”
舒晴知道他的擔心,說道:“你放心,我會跟女兒和睦相處下去的。”
彭長宜說:“這個我不擔心,我知道你會做得更好。”
舒晴知道他擔心的不是她,而是女兒,不過她不能這樣說,也不能這樣問,她相信,在這個家中,彭長宜會平衡好各方面關係的,她只需要拿出愛心和誠意,事實上,娜娜不排斥她,這一點早就被證明過了,接下來要做的是,怎麼讓娜娜接受她的新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