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帆擡起頭,睜開眼睛,問道:“怎麼了?”
丁一緊緊地盯着他,說道:“江帆,我告訴你,你這是婚內強暴!”
江帆點點頭,說道:“是的,你已經警告過我無數次了。”
“我跟你說,我跟你說,我跟你說,由此造成的一切後果你要承擔!”丁一語無倫次地說道。
“哈哈。”江帆重新躺下,說道:“你放心,我承擔,寶貝,你這話怎麼像是對不相干的男人說的?別忘了,我可是你丈夫。”
丁一的臉尷尬地紅了,她跳下來,拿過她剛纔被他扔到一邊的浴巾,裹上,就要往浴室跑。
江帆眼疾手快,一把就拉住了她,把她重新按倒,說道:“現在不許去!”
丁一怔怔地看着他。
看着她楚楚可憐的神態,江帆知道嚇着她了,也知道自己把她想複雜了,就有些內疚,說道:“你躺好,我來。”
江帆說着,快速竄到浴室,用溫水將毛巾浸溼,又快速回來,他剛要給她擦洗,毛巾就被丁一奪去。
江帆看着她,猛然看到紅色的東西,他的心就是一震,暗暗埋怨自己,還好,丁一沒有發現,他急忙奪過毛巾,跑回洗漱間,打開水龍頭,很快,罪證消失了。他這才放心的走了出來。
江帆擦完後,說道:“半個小時不許動。”
丁一突然明白了他不讓自己動的真實用意,心裡非常失望,自己剛纔白白感動了。她本想站起來,就不聽他的話,怎奈,她實在太累了,跟虛脫一樣,之前跟江帆的搏鬥就耗費了她全部精力,以至於他得逞了一次又一次。
想到這樣,她生氣地扭過身,不理他了。
江帆知道這次更加惹她生氣了,在跟丁一認識這麼長時間以來,這恐怕是他最粗魯的一次,他希望這次給她留下記號!記號,他又想起了彭長宜說的話,我的東西我不會弄丟,別人的東西我也不要。他經常琢磨彭長宜這句話,他越琢磨就越感到他這話是說給他的,似乎是某種暗示。
一方面是自己深愛着的妻子,一方面是自己過命的情同手足的兄弟,想想他們曾經那樣地親吻過,然後,自己得到的卻是別人施捨的……這一點,江帆的確難以釋懷,他現在是儘量將這些壓下去,不去想,更不去往深層次想,如果刻意去想,那他和丁一真的就會走到盡頭了。
所以,他現在說服自己的辦法就是不去想,他努力做到的就是不把自己的東西弄丟,無論如何他都不能丟掉她,這一點,他堅定不移!
江帆進了浴室,剛纔淋的雨水和汗水,早就溼透了他,他打開淋浴,痛痛快快地洗了個熱水澡,渾身上下舒暢極了。他也裹上一條浴巾,回到一樓臥室,他剛坐下,就聽到一個炸雷在屋頂上響起。
他忽然意識到,這雨,已經下了一段時間了,而且沒有減弱的跡象,此時正值主汛期,根據以往的經驗,短時間這麼大的暴雨,估計市區有的地段要積水了。
想到這裡,他拿起電話,就給防汛指揮部辦公室打了個電話,但是電話一直佔線,他掛了電話,正在思忖着是給鮑志剛還是給彭長宜打一個的時候,電話響了,是防汛辦打了過來。
江帆直接問道:“各地汛情怎麼樣?”
“江書記,是我,志剛。”
“哦,志剛啊,你在吶?”江帆這才聽出是市長鮑志剛的聲音。
鮑志剛說:“是的,各市縣目前沒有大的險情,省防總指說有可能萬馬河上游會泄洪,讓沿岸各地做好準備,咱們市的豐順有兩處險段,另外居住人口離河岸比較近,長宜市長不放心,他帶着人去豐順視察去了。”
江帆說:“陽新那邊的呼延河怎麼樣?”
鮑志剛說:“陽新的情況還好,畢竟呼延河的河水上漲速度不是太快,咱們市區積水比較嚴重,長宜我們剛纔去街上轉了一圈。”
“還是那幾個地方吧?”市區幾處積水的地方由來已久。
“是的。”鮑志剛說道。
“這個問題在咱們下半年城區建設中一定要解決掉!”江帆像是在跟誰賭氣似的的說道。
“是的,眉到汛期,老百姓的怨氣就很大。”鮑志剛補充道。
江帆又問了一下值班情況,就掛了電話。
他掛了電話後,看了看錶,已經很晚了,彭長宜去了豐順,也就是說他把舒晴一人撂下了,他們回賓館住還好些,如果還在鄒子介的園子,一個女孩子,又是這樣一個雷雨交加的夜晚,恐怕她會害怕。
這個彭長宜還真是什麼都豁得出去!
這樣想着,他就撥通了彭長宜的電話。
彭長宜接通後說道:“江書記,您好。”
江帆說道:“你去豐順了?”
“是的,還沒到。”
“小舒怎麼着呢?”
彭長宜顯然沒有意識到書記問的卻是這個問題,他怔了一下答道:“還好。”
江帆知道他身邊肯定有別人,就說道:“你呀,打個電話問問情況就是了,讓她一個人呆在那兒,你也真放心……”
彭長宜說:“豐順情況有些特殊,我怕今夜持續降雨的話,那裡隨時會出現險情,去一趟就放心了。”
“好,黑燈瞎火的注意安全。有情況隨時聯繫。”
“好的,有情況我隨時跟您彙報。”
江帆掛了電話,走進臥室。
丁一聽見了他打電話,就問道:“雨很大嗎?”
江帆說:“是的,萬馬河上游有可能今夜泄洪,這個時間我也應該在最前線纔對。”
“那你就去吧。”
“我去可以,你不許反鎖門,我一會還回來,要不我就不去。”江帆故意說道。
丁一想了想,就衝他點點頭。
江帆穿上剛纔的溼衣服,丁一忽然想到樓上還有他以前放這裡的襯衣,就說道:“樓上有你的衣服,我去給你拿。”
江帆笑了,說道:“不錯,還真沒跟我扔掉,我自己去拿,你好好休息吧。”
他說着,就上了樓,打開衣櫃,就見在最裡側掛着他一件短袖襯衣,還有褲子和短褲,他解開浴巾,穿好後下了樓,跟丁一說道:“我走了,不許反鎖門。”他再次叮囑道。
丁一點點頭,說道:“門口有傘。”
“好。”江帆說着,拿起傘就走了出來,很快就淹沒在風雨交加的夜晚。
外面的雨確很大,還有風,他頂風撐着傘往外走。
坐進車裡後,他冒着雨,開着車,行駛在市中心的路上,就見市區有幾處典型路段積水嚴重。許多車輛都在掉頭繞行,還好,這雨是下在晚上,路上少了上學和上班的人羣。
這時,他看見在前面一個積水地帶,市政部門的人已經按照要求守候在積水路段,這是今年防汛特別要求和強調的,只要下大雨,幾個典型積水路段必須有排水設施,必須有市政人員在場,怎奈,天上還在下雨,抽水效果不明顯。
江帆小心地涉水駛過。
在一處地道橋,江帆看見了蘭匡義和幾名工作人員在現場,他們似乎正在準備抽水。
江帆把車停在一邊,打着傘下了車,說道:“老蘭,雨還在下,你這水往哪兒抽啊?”
蘭匡義一見是市委書記來了,就說:“儘管沒地方抽,我也要練練他們,幾個大人跟梢木樁子一樣在這杵着,抽就比不抽強!”
江帆知道蘭匡義是出了名的鐵腕執政,建設局上上下下沒有見了他不心顫的。彭長宜來閬諸後,江帆才知道他跟彭長宜是省委黨校的同學,那時,他們都是貧困縣的縣長,彭長宜來了後,兩次主動約他,他都藉故不見,他跟彭長宜說:“如果彙報工作,我以前在會上都彙報過的,如果是敘舊聊天的話就等以後有時間,我現在是真的沒有時間,市委市政府給建設局安排了工作,是以往兩三年的工作總和,這麼大的任務量,不睡覺都幹不完。”彭長宜碰了個軟釘子,“詭計多端”的他也拿這個敢效仿包公“倒坐南衙”的蘭匡義也沒有辦法,在對各單位的調研中,建設局是彭長宜第一個去的單位。
所以此時看見蘭匡義在管教手下的人,江帆沒有發表意見,他說:“這種情況抽水的話,什麼時候能抽完。”
蘭匡義說:“如果還下的話就說不好了,如果不下的後,估計天亮差不多。”
這時,就聽蘭匡義大聲吼道:“把傢伙鑔全都拿出來,別弄一臺水泵糊弄人,同時抽!”
江帆見他衝着手下的人大喊大叫的,而且現場還有一個副局長,他就說道:“這兒交給他們幹吧,你跟我走。”
蘭匡義沒動。
江帆說道:“走啊——跟我轉轉去。”
蘭匡義這才很不情願地跟江帆上了車。
江帆在車上說道:“你是局長,不要直接去指揮職工幹這幹那的,你都幹了,那些副局長是幹什麼吃的?”
“別說是副局長,就是辦公室主任我都讓他們出來了,到各個橋下和積水的路燈執勤,老天爺不休息,誰也別想在家睡大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