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4西點軍校
“哈哈——”夏爸爸開心的笑了,說道:“小敏,聽見沒,咱們菡菡會說話了。不過菡菡,來不來北京真的要等爸爸和媽媽退休以後再說。我答應你,會把你和小關的建議當做一個課題來考慮,行嗎?”
夏霽菡把臉枕在爸爸的肩頭,撒嬌地說道:“爸爸,求您,別考慮了,咱們就直接等待退休吧,女兒真的很想很想和自己的爸爸媽媽在一起。你們來北京,並不是給我添麻煩,而是女兒需要你們……”說着說着她就有些傷感了。鼻子“甕甕”的,眼淚就要落下來了。
爸爸拍着女兒的手說:“菡菡,爸爸答應你,我們肯定會經常來北京看你的,但是要是常住的話,爸爸現在還沒考慮成熟,還有許多實際情況。不過爸爸很欣慰,女兒把一切都給我們安排好了,就等着我們坐享其成了,呵呵,爸爸高興呀。”
聽爸爸這麼說,夏霽菡默默的點點頭,爸爸說的有道理,還有許多具體問題,爸爸現在的確是不能做出決定。好在爸爸答應常來北京,想想將來有可能經常見到他們,她的心裡也就多少有些安慰了。
“菡菡。”爸爸這時收住笑,說道:“小關真的對官場不聞不問了?”
夏霽菡聽爸爸這樣說,就垂下眼簾,說道:“這個問題,我沒和他說過,也沒問過。我感覺他自己知道該怎麼做,如果我旁邊指手畫腳的反而不好。因爲我畢竟不太瞭解他那一部分的事情。如果我說了不該說的話,就會干擾他的視聽,就會誤導他,即便我的意見不正確,因爲他愛我,都會考慮我的意見的。再說,從女兒的角度講,無論他怎樣選擇我都會支持他的,他是一個謹言慎行的人,他知道自己該要什麼,他做事都會有一個很好的考慮的,這一點我相信他。”
其實夏霽菡心裡非常明白,關昊當了中央某部委二層機構的巡視員,完全是關家舅舅一手策劃的,很顯然,關家不願意他就此辭別政治舞臺,還希望他能在政壇上有所作爲。畢竟他是那麼的年輕,又有那麼好的政治資源和基層以及大機關的工作經驗。
關昊對家裡的這樣安排既不反對也不熱烈響應,而是請了病假。
當時,他的確有嚴重的胃病。但是朋友們包括他的家人都知道其中主要原因就是夏霽菡母子回來了,他要和妻子兒子享受這遲到的天倫之樂。何況妻子又得了很重的病,此時,一切身外之事都不是關昊要關心的了。
但是夏霽菡隱約感到,除去以上原因外,她覺得關昊似乎還在等待觀望着什麼。
夏爸爸非常欣賞女兒的做法,說道:“我女兒就是懂事。”
其實,關昊究竟在等待觀望什麼,夏霽菡也說不清,只是愛人間的一種心靈感覺。她此時想到關昊剛到督城任市委書記不久,她發表在《督城日報》上的那篇報道大河公司平穩度過家族企業安全期的文章《耕心之旅》,意外的得到了他的好評,還在宣傳工作者會議上大加讚賞。
後來就有了關書記要到鄭亮企業座談,鄭亮惶恐的求她出主意該怎樣向市委書記彙報的求救電話,當時她對鄭亮說了一句話是“聖心難測。”現如今想起來仍然有這種感覺。
儘管他和她真心相愛,而且血脈相連,但是他有許多心思她是“測”不透的,比如非要她去美國就醫,比如他對自己政治前程的考慮,她都測不透。
所以她也不去“測”,她對他的心思只是一種感覺和感知,是隻可意會的那種。
從學生時代那次講演,到後來在督城和關昊相遇,她對他的崇拜有增無減。有的時候還真像自己那次跟鄭亮說的那樣:關書記的內心豈是我等小民能揣測得出的?當時說這話的時候他也在旁邊,因爲他們從三關壩回來的路上接到鄭亮電話的。
呵呵,經歷了這麼事,時間過去了這麼多年,如今,再把這句話當他的面說出,不知他會做如何感想?
想到這裡,夏霽菡撲哧樂出了聲。
聽見她癡迷的自顧自的笑,爸爸偷看了媽媽一眼,媽媽也掩嘴暗笑。他們沒有出聲,知道女兒肯定是在回憶有趣的事。她的這種笑在爸爸媽媽眼裡仍然是這麼的天真無邪、純淨和美好。
夏霽菡感到自己樂出了聲,趕忙看了爸爸和媽媽一眼,發現他們都在低頭偷笑,就知道自己剛纔失態了,想說什麼又沒說,說什麼都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爸爸剛纔的問題也勾起了她的許多心事。
想堂堂關昊,督城乃至錦安有爲的年輕官員,竟在事業高峰的時候辭職,想必他的內心也是暗流涌動極爲不平靜,但是他從來都沒有流露過一絲抱怨和不滿,更從來不去評說任何人,別人在爲他抱打不平憤憤不公的時候,他也只是一笑了之,甚至在她面前,他從來都沒有流露過什麼,難道他就真的沒想法?沒抱怨?
想到這裡,夏霽菡的心中隱約有一絲疼痛。也可能因爲自己的病,他無暇考慮和規劃自己的前程問題。她感到是自己的病拖了他的後腿。
如果自己能夠平安的從美國回來,她準備好好和他談談這個問題。儘管自己不懂官場上的事,但是表達一下態度還是可以的。
關昊說自己離開官場,會有更燦爛的人生等着他,他可以爲自己燃燒一次,他依然可以活的精彩。但是話是這麼說,他並不拒絕家裡人對他的安排,說明他對官場還是有所依戀的。至少夏霽菡是這麼認爲的。
“外公、外公,大家叫你下樓,有事。”寶寶氣喘吁吁的跑上樓,嘟着小嘴,一板一眼的跟外公說道。
“呵呵,還是‘大家’叫我?好的,寶寶真乖,外公這就下去。”外公很欣賞寶寶用詞的準確,摸摸他的小腦袋,然後站起身,拉着寶寶的小手就下樓了。
原來,關垚接到了一個企業界好朋友的電話,說是明天晚上在北京王府飯店舉辦兒子出國酒宴,叫關垚帶夫人出席。關垚說夫人身體不便,自己一個人去就行啦。
關昊認得關垚的這個朋友,原來也聽關垚說過他想把兒子送出去留學,兒子學習不錯,這次以絕對優勢考入了北京一家重點中學。朋友的妹妹也在國外,朋友篤信孩子越小出國越好,及早的接受西方文化,融入西方社會中。
放下電話後,三個男人就這個問題展開了討論。關昊說孩子太小,不利於身心成長。
關垚說朋友說的,早晚世界都得大同,還是及早融入進去好。
李偉說那要看家長希望孩子達到一個什麼高度、有一個什麼樣的發展了?
關昊說道:“咱們國家的基礎教育還是相當不錯的,許多西方國家就很推崇咱們的小學和初中的基礎教育。德國就此專門研究過。搞不懂爲什麼這麼多家長把孩子那麼早的送出去?”
這時,一直在舅舅懷裡聽大人說話的寶寶,聽見爸爸似乎“反對”孩子出國上學,他就既忙離開舅舅的懷抱,來到爸爸的跟前,拍着爸爸的膝蓋說道:“爸爸,爸爸,寶寶還要出國呢,上美國的西點軍校。”
大家都笑了,爸爸說:“等你去西點軍校,你早就長大了。”
關正方笑的臉上都開了花。
關垚對寶寶說:“寶寶,看你爺爺笑的,臉上的皺紋都開花了,咱們家,終於有人延續爺爺的軍人夢想了。”關垚總是不失時機的說這樣的話,以博得爸爸的歡心。
李偉說:“盲目崇拜國外的教育也不好。還要看孩子的潛質。”
關正方連忙說道:“寶寶的潛質不錯,我比較過也觀察過。”
李偉一聽,才知道關爸爸誤會了:“寶寶?咱們的寶寶當然沒問題了!我是說小垚的朋友。”
關垚笑了,他說道:“爸爸,您剛纔說您比較過寶寶,是不是和院裡的孩子進行過比較呀,別是拿着寶寶的長處比人家的短處吧?”說完,就哈哈大笑了。
衆人也都笑,坐在沙發上的楊雪和周月也不由的笑了。
關正方說道:“絕對不是你說的那樣,我是客觀公正的比較。寶寶的智力就是比別的孩子強。他看到別的孩子讓大人抱着,很是不屑的樣子。前兩天他對着外面的沙堆說道:“爺爺,你把這沙子蓋好,給周月阿姨的寶寶留着,我不玩了。我說你怎麼不玩?他說,我長大了,這都是小孩子玩的。你們看,這是我的偏心眼嗎?”
聽爺爺誇自己,寶寶靠在爸爸的懷裡,他擡頭看了一眼爸爸,發現爸爸正在微笑着看着自己,就不好意思的咧開小嘴笑了,小手調皮的捏了一下爸爸的下巴
關正方說道:“我看咱們都是外行,還是請教專家吧。夏老師和敏老師,聽聽他們的意見,他們應該是最有發言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