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霽菡明白了,今天是週末,趙剛不上班,所以纔有這樣的閒情逸致。她就故意說道:“我真不想去你家,現在想起你抓屎的動作我還想吐呢。”
“哈哈,將來你會這樣的,你想吐是懷孕了吧?”劉梅終於說出了自己想知道的事。
“都是你嚇唬我,我一大清早就去醫院檢查了,根本就沒有懷孕,你呀,覺着自己懷過孕,看到誰噁心都覺得人家是懷孕了,神經過敏。哼——”
劉梅又哈哈大笑,說道:“是不是着急了?”
“去你的。我一會到。”說着掛了電話。
懷孕的事是不能告訴任何人的,甚至都不能露出馬腳。
她看了一眼那鐵盒,忽然改變了念頭。
趙剛在孩子那麼小就研究早教的問題,還特地買來攝像機記錄孩子成長的足跡,這些都是要金錢支撐的,想到以後自己要獨立撫養這個的孩子,她不想將這錢還回去了,爲了孩子,爲了孩子將來的教育,她決定留下這錢。
再有,如果不收下這筆錢,指不定關正方又要使出什麼招數,令她難堪。想到這裡,她將錢裝進自己的一個紙袋,她要這筆錢存到她的銀行卡里。
後來,正是夏霽菡忽然改變的主意和作爲一個母親慮遠,才使她們母子沒有在經濟方面出現窘境。如果沒有這個孩子,她絕不會收下這個錢的。
現在夏霽菡感到時間過的真是太快了,時時生出無力拖住時間腳步的感慨。
這天,夏霽菡早早的回到家,她在等關昊。
今天是趙剛兒子滿月,關昊回來喝滿月酒,如果關昊知道自己有了兒子,說不定會美到天上去了。想到這裡,她不由的撫摸着自己的肚子,要知道肚子裡的寶寶是關昊的最盼啊。
有一天,他也會長大從她肚子裡爬出來,也會滿月,也會咯咯的笑,會在爸爸強大的臂彎中長大。
她清醒的意識到,不久以後,自己的肚子就會慢慢鼓起來,許多事都要提前計議了。她查過資料,一般胎兒到四個月左右母親的身體就會逐漸顯形,甚至有的三個多月就出懷了,那時恐怕誰都瞞不住了。
關昊回來了,他進家就說:“萏萏,過來,我問你點事。”他邊說邊把領帶抽出來,臉色有些紅,夏霽菡一來到他身邊就聞到了酒味,她一皺眉,說道:“你喝酒了?”
關昊笑着說:“喝了幾口,你想,老趙老來得子,我不喝幾口,說不過去。”
“人家老來得子你高興什麼,你就不要命了,你就喝了?要知道人家還有兒子呢,喝死也沒事,你除去這條命還有什麼?喝吧!喝吧!我看將來誰管你?反正我不要理你了。”
夏霽菡連珠炮似的轟了過去,即便是自己都有些吃驚。但是,眼下的她就是這樣的情緒不穩定,惡狠狠說完後,自己還流出了眼淚。
關昊愣住了,最近不知她是怎麼了,總是莫名其妙的發脾氣,前兩天他說能有半天時間,可以去民政局登記,她說什麼都不去,說還沒跟家裡說好,等跟家裡說好了再登記不遲。
他也就是說了一句“我們還是早點登記吧,五一前肯定人多。”
哪知她就跟他嚷嚷道:“催命的是吧,我說來得及就是來得及,爲什麼這麼逼我?”
說着說着還哭開了,當時他就覺得好奇怪。今天也就是喝了幾口酒,沒想到她又大發脾氣,難道她是婚前恐懼症?不至於呀,他們相愛了這麼長時間,而且又結過一次婚。他也搞不明白,就沒好氣地說道:
“萏萏,你最近怎麼回事,動不動就耍混,我就喝了幾口酒,就至於你這麼咒我。”
看着他逐漸聚攏起來的戾氣,她的心顫抖了,是啊,本來相聚時日就不多了,爲什麼自己總是傷害他。她眼裡的淚水就滾了下來,往他身邊一點點的湊去,沒想到他一轉身躲開了,坐在了沙發上。
夏霽菡見他生氣了,而且還絲毫不理會自己肢體語言的含義,就沒好氣地說道:“你少跟我擺官架子。”
關昊本想繼續保持自己的嚴肅,給她點臉色看看,表明自己不喜歡她現在胡攪蠻纏的樣子,但還是控制不住,笑出了聲,衝着她說道:“你過來。”他指了指對面的沙發。
他的臉上被她氣的露出了笑紋,她也輕鬆起來,但還是含着眼淚走了過去。
關昊直視着她,認真地說道:“我準備帶你到精病院系統檢查一下,檢查一下你的中樞系統運轉情況。”
她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就說道:“精病院?”
“對,精、神、病、醫院。”關昊一字一句地說道。
他又在捉弄她!揚手就想報復一下,但是又把手收回來了,眼下,無論是溫存還是吵架,都將是自己以後獨處時美妙的回憶。
她看着對面這個還在壞笑着的男人,在心裡低吟道:親愛的,別跟我計較了,我在這幾天中,享受到我們所有的快樂和美好,還要享受應該會有的磕磕絆絆和打打鬧鬧,以後你、我就會覺得這樣的不快都將是奢侈的回憶。因爲我們是那樣的相愛。想着,眼裡就逐漸迷濛起來……
“對了,今天老趙跟我說,你去書店看書了,而且是早孕的書,你是不是懷孕了?爲什麼最近脾氣見長、喜怒無常?”
她一愣,說道:“你才懷孕了呢。”
關昊再也忍俊不住,咧嘴笑了,說道:“你就跟我耍吧?”
“看了,怎麼了?那書就是讓人看的。難不成我要是看了《望鄉》就去做妓女、看了《燕子李三》我就去做賊嗎?”
關昊一聽,她分明是在胡攪蠻纏,白了她眼,說了句:“難以理喻。”就上樓洗澡去了。
看着他的背景,她的淚水奪眶而出。親愛的,對不起,以後不會和你打嘴仗了,不會跟你耍混,不會了,不會了。歪在沙發的扶手上,她泣不成聲。
“萏萏,你到底怎麼了?”
她一驚,不知什麼時候他又下來了。
她一把抱住他,說道:“昊,對不起,對不起。”
他摟着她,說道:“你最近情緒很不穩定,是不是有什麼不開心的事?”
她拼命的搖頭,半天才說道:“昊,我想回趟家,呆幾天再回來。好嗎?”
“這不成問題,原本春節你就可以回的,都是我的病耽誤了你。”關昊抱緊了她,說道:“你就爲這個傷心發脾氣嗎?”
她抽泣着沒有回答。
關昊說道:“你先回,跟父母呆上幾天,然後我去接你,還是這個方案,行不?”
她點點頭。
“那我讓小垚給你訂機票。”
“不。求求你,別動不動就小垚小垚的,以後所有的一切我都要自己學着做。”她擦着眼淚說道:“我坐火車回。”她在想着肚子裡的寶寶,不知帶着他坐飛機是否影響,既然決定留下這個孩子,就要讓他健康的生長。
“小垚怎麼了,他們公司有外事辦,專門做這些事情,他們做這些事手到擒來,你要做就會費大勁。再有坐火車太浪費時間了。”
“沒事,權當婚前旅遊,婚後興許就沒有我的時間了。”她勉強笑了一下。
關昊說道:“婚後你也有絕對的自由,好像跟我結婚就會禁錮你一樣。再有,我認爲有兩件辦完你再回家。第一我們是不是也去照個婚紗照,我看好多二次結婚的人都去照了,二是我還是認爲登完記你再回,這樣也可以讓父母親看看咱們的結婚證件。”
夏霽菡撲哧笑了,說道:“你還逗死我呢,我纔不和你照什麼婚紗照呢,兩個老頭老太去跟人家少男少女搶風頭,整個照相館都沒咱們這樣的。至於登記的事就等我回來好嗎?你最近爲什麼總跟擰着呀?”
關昊哭笑不得,說道:“是我跟你擰着還是你跟我擰着。我對你在結婚這個問題上極爲不滿。我問你,我們五一結婚這事早就說好了,你也同意了,可是,那個房子直到現在你去看過嗎?是周月——一個沒過門的弟媳婦在給我們張羅着這一切。你要明白,結婚的是我們,不是他們!還有照結婚照這是每個女人都夢寐以求的事,不管她一生結過幾次婚,她都會和心愛的人去照結婚照的,可是你哪,不但不同意照,而且還取笑我,挖苦我。這我也忍了,誰讓不自量力以爲自己還是年輕的小夥兒呢。可是爲什麼你對登記這事也這麼不上心,是有自己的什麼想法還是在意爸爸的態度,你要是跟我結婚有想法的話咱們專題專議,如果在意爸爸就不應該了,他老了,可能對有些事情的看法會有一個轉變的過程,咱們不應該跟老人計較這些對吧?我們將來是一家人,是相濡以沫的一家人。事實上他已經接受你了,最近聽不到反對的聲音而且還同意結婚以後他給跑戶口,這不是轉變是什麼?萏萏,”
關昊看着她的眼睛說道:“我最近總感覺你跟我長心眼了,好像跟我不是一個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