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關正方怒氣衝衝的回到家,剛一進門,就對着老伴兒嚷嚷:“你看看,你看看你兒子現在是怎麼回事,一提婷婷他就犯心病。我剛那麼一說,他立馬就給我來個要結婚,要是不病還想在春節結婚,有這麼跟咱們說話的嗎?把我這個老子放在什麼地方了?也不問問我的意見,就公開的當着那個黃毛丫頭說結婚,成心將我的軍!成心氣死我!”
楊雪坐在沙發上,不說話,直到他發泄完了,才心平氣和地說道:“老關,坐下,咱們好好說說,就小昊的事,我也早就想跟你談談了。”
關正方見老伴兒這樣說,就坐了下來:“你想談什麼,說!”
楊雪說道:“小昊今天這樣說話是有不妥的一面,但你也應該明白,他和羅婷早就離婚了,你不該在那種場合下提起她?如果他們兩個真的很好,就不會離婚了,即便你不說,如果心裡還有對方,也就復婚了。你今天當着小夏的面提他的前妻,你顧及到他的面子了嗎?你讓小夏怎麼看?如果說他不對的話,你這個當老子的首先不對。”
聽老伴兒這樣說,關正方也覺得自己的話欠妥,就說道:“我那樣做表明了就是我不同意他這門親事,你看那個丫頭,畏手畏腳的,無論是身高、相貌甚至着裝,怎麼能和婷婷比。”
“老關,你說實話,真的就是因爲這個原因你不願意嗎?”楊雪說道。
關正方被老伴兒點明瞭原因,也就不好隱瞞了,他說:“我當然不是因爲這一個原因,還有其它的原因。我是爲他的事業考慮。”關正方往楊雪跟前坐了坐,說道:“前段時間婷婷找過我,跟我說了他們離婚的原因,她是不忍那個跳舞的男人孤獨的死去,才和小昊離婚去美國,陪他度過了一段人生最後一段時光。”
“那她完全可以不離婚呀,跟小昊說明白,我想他會同意的。”楊雪不解地說道。
關正方說:“這正說明了婷婷爲人坦蕩和善良。她擔心會給小昊帶來不好的影響,才執意離婚的。你忘了她走時怕咱們爲難小昊,給咱們講明瞭離婚是她的原因,跟小昊沒有任何關係嗎?她把這話也跟廖忠誠說了。首先,他們之間沒有實質性的破裂。再有,羅榮在世的時候對小昊不薄,而且他也多次跟咱們提起希望他們能復婚,他也單獨跟小昊談過,但是小昊並沒有表示反對,沒有反對說明就是默認,咱不能因爲羅榮不再了就不認賬對不?再有,儘管羅榮不在了,但是他提拔的人和他的關係還在,小昊在政界混,不能不考慮到這些因素。另外現在羅婷又出了車禍,她要是殘疾了咱還真不能見死不救。我活了一輩子還從沒有人說我忘恩負義的,小昊現在被那個記者迷住了心竅,咱們做家長的有提醒他的必要。”
楊雪聽老伴兒這麼說,就嚴肅地看着他,一字一頓地說道:“老關,我也有必要提醒你,報恩,有千條萬條,但我堅決不同意用我兒子的終生幸福做代價。”
關正方也想被老伴兒的義正辭嚴震住了,他一時竟沒說話。
楊雪繼續說:“我還有必要提醒你,當初離婚不管是什麼原因,都是羅婷自己提出來的。小昊爲此還病了一場。怎麼他羅家想離就離,想合就合呢?我兒子找到了他的所愛,我們爲什麼偏要當法海扼殺他們的愛情呢?羅榮當初這樣做已經給咱們交了學費,婷婷最終還是放不下她的初戀找到美國去了。我們明明知道這樣做的後果,爲什麼還偏要這麼做呢?再有,我覺得小夏那孩子很好,她有情有義,冒死救小昊,如果是羅婷,她未必能做到。”
關正方這時才說道:“這就是那個丫頭的高明之處,她就是要用這種行爲博得小昊對她的關注。你想,她一個小記者,憑什麼能得到市委書記的注意?還不是小昊那時心靈空虛給了她乘虛而入的機會,我就不知道你們都看上那丫頭哪兒了?對了,還有小垚那個女朋友,見面就介紹,怎麼就不能提前跟咱們打聲招呼呢?小垚的問題倒是次要的,主要的還是小昊,他在政界剛剛起步,要時刻注意,要走好每一步。如果他做得好做得對,怎麼還讓人家抓住了把柄,告到了中紀委?就差直接告到中南海了。你不能這樣袒護他,你這樣要害了他的。”
楊雪很納悶他在這個問題上怎麼這麼執拗,就說:“你沒有接觸小夏,你不能這樣妄加評論一個人,再怎麼有心機也不會去拿生命冒險的。感覺你好像被什麼人灌了迷魂湯。”
關正方騰的站起來,指着楊雪,想說什麼沒有說出來,一跺腳,走進了書房,不再理她。
楊雪很納悶他在這個問題上怎麼這麼執拗,就說:“你沒有接觸小夏,你不能這樣妄加評論一個人,再怎麼有心機也不會去拿生命冒險的。感覺你好像被什麼人灌了迷魂湯。”
關正方騰的站起來,指着楊雪,想說什麼沒有說出來,一跺腳,走進了書房,不再理她。
楊雪長長的嘆了口氣。
春節越來越近了,夏霽菡這天接到了媽媽的電話,她看了一眼病牀上睡着的關昊,手捂着聽筒走了出來,媽媽問她什麼時候回來,定的哪天的火車票。
夏霽菡支吾說,還沒定車票,不清楚哪天能到,媽媽說這個時候了怎麼還沒定車票?
夏霽菡離開了病房較遠的地方,低聲說道:“媽媽,我還有事情沒做完,也可能春節前回不去,現在還不能定。”
媽媽沉默了一會說:“爲什麼,你們春節不放假嗎?”
“放假的。”夏霽菡說道:“什麼時候回家還不能定。”
“哦,那好吧,你爸爸說你做完事再回。你什麼時候回來都行,我們等你。我們也都快放假了。今年,小素也回來過年,還說帶男朋友回來哪。”
小素,是爸爸資助多年的貧困學生,如今是個孤兒,今年師範畢業後,在附近的一所中學任教。
“小素有男朋友了?祝賀她。”夏霽菡在走廊裡小聲說道。
媽媽又囑咐她安心做事,頭三十晚上能到家就行了。
掛了媽媽的電話,回到病房,關昊已經醒了,他睜開眼睛看着她說道:“是家裡的電話?”
她點點頭。
“萏萏,讓小垚給你定機票,飛到上海,你再回家就方便了。春節期間火車太擠。”關昊說道。
“我不想回去了。”她坐在他旁邊,說道。
“沒事,你回吧,過兩天我就出院,不能再住着了,還有好多事要做哪。”關昊的身子動了動。
夏霽菡忙說:“不行,你要聽大夫的,大夫說什麼時候出院你再什麼時候出院。”
“放心,我心裡有數,等你回來我就吃中藥。另外,”他看着她說道:“跟家裡說,我們五一結婚,那時房子也就裝修好了。過了春節我去接你,順便認認親。”說着,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他想起在上海醫院見到夏霽菡父親的情景,那是一個多麼淡定、從容的人,有一種超凡脫俗的氣質。
“可是……”夏霽菡欲言又止。
“可是什麼?”關昊問她。
“你……家人的……態度。”夏霽菡小心地說道。
關昊知道她指的是父親的態度,就拍着她的手說道:“放心,我會處理好的。”
儘管他這麼說,但不知爲什麼,夏霽菡總是有一種擔憂,這種擔憂不時的在心底瀰漫,揮之不去。
爲了安心養病,住院期間,關昊的兩部手機處於關閉狀態,錦安大部分人的電話無法打進來。常遠和趙剛的電話卻打進來了,但不是打給關昊的,而且打給夏霽菡。
夏霽菡把電話轉給關昊後,他真誠地說道:“你們可千萬別來看我,真人不說假話,我既累又虛,你們來了我陪你們說一句話也要說,我累呀,等出院好好請請我就是了。”死說活說,常遠和趙剛纔從了他。這樣的電話他還拒絕了丁海和陶笠。
可是,有一個人的探視關昊卻不好拒絕了,那就是嶽筱。
關昊是在夜裡開機的時候看到嶽筱的短信的,他只好告訴了他探視時間。
由於關昊的再三請求,嶽筱只帶了秘書陳東來到了醫院。
當關昊給嶽筱介紹他的未婚妻夏霽菡的時候,嶽筱的眼前浮現出了於婕、陳娟和琳達,作爲政治寵兒關昊來說,他的一切嶽筱都好奇,於是就多看了兩眼夏霽菡。
他發現這個冷眼一看並不是十分打眼的女人,有着一種別樣的江南風情,柔婉、文靜、清純和美麗,這是他接觸的女人身上不具備的東西,就是她那柔柔的淺笑,就足以化解男人一切的奔波和勞頓。
嶽筱不但事業成功,在他周圍還暗隱着於婕、陳娟等紅顏知己,但嶽筱總覺得她們身上沒有眼前這個小女人那種足以打動男人的柔婉,而是多了浮躁和心機。
大多數的人無論是男人和女人,或多或少都能這樣的心理,暗暗的和別人作比較。此時,貴爲錦安一號人物的嶽筱也不能免俗,何況他長期以來都拿關昊當做自己的假想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