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高高的壩頂上,放眼望去,彎彎曲曲的大壩,在層層疊疊的萬千玉樹的守護中,向着遠處延伸着,路面,白雪覆蓋,沒有一絲的瑕疵,他們倆就這樣手牽手,走在潔白的無人踏足的雪地上,彷彿置身於空靈的夢幻般的世界,恍若隔世,只有身後一大一小清晰的腳印,讓人記得他們仍然是在塵世中。
驟雪初霽,冬日裡的太陽終於升起來了,淡紅色的陽光,斑駁的從玉樹叢中篩下,照耀在雪地上,那些細碎的雪花,就輕染上一層淡黃色的光暈,顯得格外的清新,格外的耀眼。
許多年以後,關昊仍時常想起這次雪中的漫步,經常被他在夢中幻化成太空曼舞,他們手握着手,凌空漫遊,徜徉在銀白色的童話般的世界中。
他擁着夏霽菡,慢慢地停住腳步,把她轉向了自己,閉着眼睛,緊緊摟抱着她,心痛地說道:“萏萏,真想永遠這樣抱着你。”
他低下頭,沉重的鼻息,逼近她的脣。此刻,她也閉上了眼睛,迎接着他驚心動魄的吻。他,把她整個人都箍在自己的懷中了。
兩顆心,在煞那間就被彼此的激情點燃,他們的心都急促地跳動着,致使最初輕柔的吻都變得熱烈而急切。
他撬開她的貝齒,兩人就吻到了一起,他的雙臂則緊緊地把她箍向自己,直到她喘不過來氣了,才鬆開她的。
他的頭抵住她的,看着她,說道:“萏萏,真甜。”
“壞死了。”她抽出手,照着她的後背捶了一下。
他關閉了眼睛,緊緊地把她貼在自己的懷中,讓她聽着自己的心跳聲。這個小女人,不知有什麼魔力,讓他時刻生出衝動。
夏霽菡被他緊緊地摟在懷中,隔着厚厚的衣服,她還是感到了他的變化,她不敢亂動,任他的囂張自生自滅。
“真懂事。”他無限愛憐地親了一下她的額頭,拉起她繼續走着。
走了幾步,他們停下,關昊指着大壩裡面起伏的河岸說:“這裡是督水河的下游,因爲全是衝淤,這裡保持了督水河最完美的形象,將來要是在這兒搞旅遊生態度假開發,不用刻意造景,渾然天成。”
“那就讓關垚來投資。”夏霽菡說道。
“哈哈,我的親屬絕不會到督城來淘金的。”關昊認真地說:“走,看看督水河去。”
他們來到大壩的盡頭,前面是一條寬長的河流,這是督水河的下游,河兩岸都被白雪覆蓋住了,由於上游的瘋狂開採,破壞了整個水系,所以到了這裡只有中間流動着一條一米多寬的水線,時有時無的在冰層下面涓涓涌動。遠處,有一個巨大的橡皮壩,乾癟地趴在壩底。
他們從中間的小路,拐向了大壩下面的樹叢中,看着腳下潔白的雪,她突然說道:“我想躺在上面,聽聽雪的聲音。”
南方長大的她,肯定沒見過這麼大這麼厚的雪,見她流落出的驚喜神態,他慶幸自己帶她出來看雪是多麼英明的決定。想到這兒,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心想這個小女人要來浪漫了,就說道:“好啊,最好在打幾個滾兒。”
還沒等他說完,夏霽菡真的就趴在雪地上,雙手墊着臉,立刻就有清冷、溼潤的氣息襲上來,她感到神清氣爽。吸吸鼻子,就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咔嚓、咔嚓。”關昊從兜裡掏出手機,對着白雪上紅色的身影拍個不停。
她沒有理會他,完全沉浸在不知是什麼樣的世界裡。
見她半天都不動,他急了,伸手去拉她起來,不想剛抓住她的手,她一用力,在他毫無提防的情況下,就倒在了她的身邊。
他上了這個女人的當,抓起一把雪就往她的衣領裡塞。
她同樣沒有防備,涼涼的雪即刻融化在她的脖子裡,她驚得一下子坐了起來,同時也抓起一把雪,就想往他的衣服裡塞。
關昊一蹦就跳了起來,她隨後也跳了起來,她拽住他的衣服,怎奈他的個子太高,她根本就夠不到他的脖子,一急,就從上衣的下襬處偷襲,一隻手抓住他的胳膊,另一隻手順勢伸了進去,那一把雪就塞到了他的腰裡。
他跳着趕忙抖落着衣服裡面的雪,說道:“你想害死我呀,知道那是什麼地方嗎?”
“什麼地方?”她笑着問道。
“是腎,男人要命的地方。”他一本正經地說道。
她的臉騰的紅了,趕緊扭向一邊。
嬌嗔的怪責,凍紅的臉,尤其是那一雙美目,如水光瀲灩,似秋波動人,怎不讓他動心!
他的喉結滾動了兩下,走上前,擁住她,下巴磨蹭着她的白絨貓,溫柔地說:“我能給你提個意見嗎?”
她擡頭看着他說:“什麼?”
“以後跟我在一起時,可不可以不臉紅?”
不說還好,一說她的臉更紅了。
“請回答?”關昊說道。
“那……你能不是關、昊嗎?”
是啊,就因爲他是關昊,所以在他面前她的臉就出奇的愛紅。
“哈哈。”關昊大笑,她回答的太妙了,說:“看來你纔是真正的“高家莊”,你比睿智還勝一籌。”
“什麼?”
“刁鑽!”他伸出手就要捏她的鼻子。
她一聽,驚得從他懷裡掙脫出來,轉身就跑。
剛剛涌出的熱情,冷不丁被她打壓下去,他恨恨地幾步就追上了她,一用力,倆人就滾在了雪地上……
銀鈴般的笑聲和着舒心的大笑響起,迴盪在空曠的原野上,突然,那笑聲就被什麼堵住了,只發出“哦……哦……”的聲音。
潔白的雪地上,倆個紅色的身體緊緊抱在一起,雪地上,留下了碾壓的痕跡。
他們親吻了很久,他才擡起頭,看着這個小女人,看着被他吻亮了的脣,說:“寶貝,我離不開你啦,無藥可治了。”
她微張着嬌豔欲滴的紅脣,眼裡立刻籠罩上一層迷霧,她用帶着手套的手,撫着他的臉,使勁地眨着眼睛,不使眼淚流出。
他捧着她的臉蛋,迷惘着說道:
“我是不是特沒出息,總想你。”
關昊說的是真話。
正當盛年的他,的確總是想她。
她衝他搖搖頭,她又何嘗不是魂牽夢繞、刻骨銘心?有時她想,如果一直這樣愛下去,早晚有一天,她就會心力交瘁地死去。她不禁潸然淚下,喃喃地說:“是的,親愛的。”
她是第一次這樣稱呼他,他的心美的立刻盪漾開來。他再次深深地吻着她,感覺自己的眼睛有些潮溼,他覺得自己好可憐,儘管權傾一方,一句親愛的就讓他心花怒放。
是啊,作爲一個前途無量的年輕政要,督城市委書記,想要什麼得不到?可就是眼前這個女人讓他朝思暮想,時常有心痛的感覺。儘管他們愛的是那麼真摯,那麼純粹,那麼幹淨,但是他們的愛情是不被祝福的。在督城,他能呼風喚雨,但是不能擁着愛人走在街上,這是何其痛苦的事。
對於夏霽菡,這種感情更要複雜一些,她在愛的同時,還有一種深深的崇拜敬仰之情,如果說當年在學校聽他演講時那種崇拜是一種表象的更多是對他外在魅力崇拜的話,那麼相遇在他鄉而且近距離的接觸他之後,這種崇拜就是有了一種質的飛躍了,就是對關昊一種敬仰了。
造物弄人,當年的驚鴻一瞥,卻讓他們邂逅在千里之外的北方督城。
而關昊,則是千帆過後對夏霽菡身上那種特有的溫婉氣質所迷戀。官場上的男人,不管你是多麼的長袖善舞,哪個不是身心疲憊、千瘡百孔?而能夠遇到一處絕美的風景和搭建一所心靈家園就是每個人男人可遇不可求的事了。這種美好在愉悅心靈的同時,卻也給他帶來無法言說的隱痛。想他關昊,縱然有天大的權力和本事,卻不能和自己所愛的人在一起,甚至每次吻她時,除了嘴脣外,其它的地方他都不敢太用力,唯恐不小心在她身上留下吻痕,給她帶來不必要的麻煩,這對於深深愛着的男人來說,如果沒有超常的自制力是很難做到的,關昊在做到的同時,自尊也時常受到刺激,比如此時,他就不由地說:“萏萏,我愛的心都疼了。”
年輕的市委書記,剛硬的男人,跟這個柔情似水的女人在一起,也時常變得的兒女情長了。
這注定是一個沒有結果而且是徒增傷悲的話題,她淚水漣漣,一雙美目滿含憂愁地說:“咱們不說這個行嗎?。”
“行。”他口氣堅定,說道:“我不說了,但你也別哭了,小心潸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