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自己猜測的一樣,本來嗎,那麼大的企業家,有什麼事需要她個小記者幫忙的。
想到這,夏霽菡笑着說:“吩咐御廚了嗎?中午給我做什麼好吃的?”
“報告老佛爺,這裡沒餐廳。”鄭亮嘿嘿地笑着看着她說。
“沒餐廳?”她反問道。
“是啊,你不是說,茶,不能沾脂粉,不能沾酒肉嗎?所以我就沒弄餐廳。”鄭亮趕忙說道。
原來是這樣,上次採訪完他後,在茶館喝茶時,她是這樣說的,只是沒想到他記得這麼清楚,並且自己開茶館時,也是這麼做的,只是,他幹嘛要聽她的話呀?她的臉紅了,埋下了頭,避開他的目光。
她的變化鄭亮看在了眼裡,他也不好意思臉紅了,但他還是裝着膽子說:“你說的話我都記得,比如‘一旦成功,也就預示着企業滑鐵盧的開始,所以企業組織者一定要倍加小心,切莫在成功中迷失了自己。’”
“那不是我說的,是一位經濟學家說的。”夏霽菡糾正道。
“我纔不管什麼經濟學家呢,我只記得是你說的,你說的好多話我這輩子都沒聽說過,有些道理也知道,就是總結不出來。”鄭亮寬厚的大手突然拍了一下她的小手,說道:“小朋友,你知道這間茶室爲什麼叫‘雨落凡塵’嗎?”
夏霽菡慌忙從他手底下抽出自己的手,心撲通撲通地跳着。
鄭亮意識到了自己的大意:“呵呵”的笑着說道:“算了,不跟你說了,看你怕的。”他也收回自己的手,儘管剛纔自己是無意之舉,但心裡隱隱地有一絲失落。
這時,服務員端上了普洱茶,透明的茶具,琥珀色的茶湯,跳動着火苗的蠟燭,使這屋子瀰漫着一種淡淡的馥香。
她沒了喝茶的興致。今天鄭亮的舉動有些出乎意料,如果是別人的話可能會很正常,但是鄭亮就顯得不正常了,誰都知道這個男人謹小慎微,所以他的這個小動作不能不引起夏霽菡的在意。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我沒你想的那麼壞。我不是那種人。我只不過是身不由己。”鄭亮居然說的這麼流暢,全然沒了以往的靦腆。
夏霽菡的臉紅了,反而覺得是自己多慮了。見她不說話,鄭亮又說:“我這個茶館弄的怎麼樣,有點那個文化味兒嗎?。”
夏霽菡嘻嘻的笑着說:“太有文化味了,很好的,我敢說這裡應該是目前茶館中裝修的最像茶館的地方。”
聽到她的讚美,鄭亮嘿嘿的笑着,他很少佩服這個小記者,覺得她要是肯定了東西就不會錯。於是他就說:“那好,以後有朋友就領到這裡來,我買單。另外你還可以到這裡來寫稿什麼的,這裡比你們電視臺清淨多了。”
“我到這裡來寫稿,從西城跑到東城,比回家還遠,時間都耽誤在路上了,要是離我們單位近我還能借上光,太遠了。”
自從夏霽菡給鄭亮寫的文章發表在《督城報》上後,夏霽菡又投給了《中國企業家報》,這家報紙是全國發行的,結果還爲鄭亮引來了一個合作伙伴,共同開發混凝土攪拌站,而且市場供不應求。鄭亮有心要報答一下這個小記者,怎奈她什麼禮物都不接受,請吃飯也不去,正好他買了這塊地,開了這家茶館,據他所知夏霽菡又很會品茶,所以纔將自己特地裝修的茶室讓她參觀,並表示了自己的誠意。
他掏出一張金色卡片,遞到她的手上,說道:“這是貴賓卡,你有朋友來喝茶,只需出示這個卡就一切多妥了。這裡沒有現金,只是一種標誌。”
鄭亮怕她多心,趕緊解釋道。
夏霽菡沒有接過這張金卡,她說:“鄭總,您太客氣了,你這裡太遠,我來不了幾回,這卡用不着,我記性不好,這卡放我這裡在丟了。我以後來就給您打電話,保證不給您省着。”
鄭亮見她執意不要,也不好再說什麼,其實夏霽菡不這道,這張卡不僅在鄭亮的茶館可以使用,而且在督城各大酒店、超市、商場甚至高爾夫球場都通用的代金卡卡,卡值爲兩萬元。
這時,她的電話響了,是古局長。她只好跟鄭亮告別。
鄭亮握住了她的小手,是很有分寸地握,然後又說:“我的企業要晉升一級資質,有時間幫我整整材料吧,然後好好宣傳一下,新聞、專題、報紙、廣告全上,抽時間幫我策劃策劃。”
夏霽菡面露難色,他說的這些除去電視新聞外,幾乎都涉及到成本預算,例如廣告,包括電視專題甚至報紙,只要涉及到費用,她就比較頭疼,於是說:“這些您還是找一個靠得住的人去談,因爲涉及到……”
“你就是靠得住的人,好,你先忙,過兩天我找你。”
沒想到性格內向,甚至有些靦腆的鄭亮,居然一反常態,表現出了十足的霸氣。是不是成功的男人都這樣,無論是草根還是葦根。
夏霽菡來到古局長的辦公室,古局見她進來就說:“小夏,稿子我讓小馬給市委送去了,我幾乎沒改,寫的不錯,讓領導們改吧。”他頓頓又說:“那張表你抓緊填,要蓋好幾個章呢,爭取年前辦完。”
“謝謝古局,我會抓緊的。”她知道了是關昊從中斡旋,也就沒了開始時的激動。
腳本當天就通過審定,夏霽菡又根據腳本的內容,寫出了詳細的拍攝提綱,兵分兩組,只用了兩天時間,基本完成了拍攝任務,與此同時,夏霽菡比較後,請示古局長,由臺裡一位男播配音。所有跟夏霽菡合作過的人員,包括攝像、配音、製作的,都知道她工作認真,有創意,所以他們也都認真對待她的稿子。四天後,趙剛和任志來到了電視臺製作室,第一次觀看樣片,提出幾處小改動後,拷盤,準備讓關書記最後把關。
經過一天多的耐心等待,終於等來了關昊的批示:“請古局立刻安排播出。”
夏霽菡鬆了一口氣。熬了兩夜,終於完成任務,她想回家補充一下睡眠。
每一次做完專題片,她都有被大赦的感覺,腦子裡的東西都被掏空了一般,只有充分睡眠,才能彌補虧空。這時,她的電話響了,是鄭亮:“夏記者,你忙完了嗎?”說他聲若洪鐘一點都不過分。
“剛過審。”夏霽菡說。
“那可不可以幫我忙活忙活了?我這事也急呀。”
“您是說企業晉級的材料還是宣傳策劃的事?”
“宣傳的事到不急,是晉級的事。”
“可是我不太懂啊?”夏霽菡有些爲難。
“你哪能都懂啊,那就沒有我們活着的份兒了,你就給看看我們整的材料,潤潤筆,年年招人,沒一個會寫材料的人。”他依然聲音洪亮,大聲的說。
“那好吧,什麼時候?”夏霽菡答應了。
“你要是現在沒事的話,我派人把材料給你送去。”他還是真急了。
“好,我在單位等。”
夏霽菡收了線,合上眼,連打了兩個哈,剛要合上嘴,猛然發現嘴裡伸進一根手指,是單勇。
“你不怕我咬斷你的手指。”
“那你就補充一點蛋白質。”單勇扮了個鬼臉,突然小聲說:“於婕在K歌呢,給你打電話總佔線,叫咱們過去,晚上有人請吃涮羊肉。”
“可是,我在等人給我送材料,不然早就回家睡覺了。”夏霽菡說。
“你以爲我不困呀,跟你做搭檔倒了血黴了,經常逃飯不說,還淨添活兒,你說你現在是搞新聞的,你寫什麼專題片呀,害得我也跟着拍了兩大天,把我手指頭都快凍掉了。想放鬆一下你又不去。”單勇在做愁苦狀。
“我現在仍然是專題部的人,跟你幹新聞纔是副業。”夏霽菡說:“要不你先去,我一會兒再去找你們。”
“於婕讓我等你一起去,她怕你溜號。”
單勇這小子是出了名的麥霸,怎麼今天不積極了。
“你去吧,找我的人還不知什麼時候來呢。”她往外推他。
可他又回來,坐在旁邊的卡座上,嘟着嘴,不高興的樣子。
“怎麼啦小帥哥,這種表情可是少有啊?”夏霽菡說道。
“我不想去。”單勇今天情緒不高,
單勇給大家的印象永遠都是快樂陽光的,幾十斤重的機子扛一天也沒叫過累,而且永遠都是一幅嘻嘻哈哈的樣子。很少有不高興的時候。
“你不想去就跟於婕說唄。”夏霽菡偷偷瞟了他一眼。
“不能說。”單勇低着頭說。
“爲什麼?”夏霽菡吃驚地問。
“是劉梅請客。”單勇低着嗓音說道。
夏霽菡明白了。前幾天,於婕正式做媒,把單勇介紹給劉梅,劉梅到很爽快,沒意見。可單勇卻推脫說倆人太熟,沒感覺。今天k歌,肯定是於婕想給他們製造機會,讓他們慢慢生情。
想到這,夏霽菡說:“小單,你可真是的,就她劉梅,你還用於婕給你操心費力?你可真成了阿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