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晴笑着說:“你別笑我,自從我上次去巴蜀人家後,一直還想盡情地去吃一回,爲什麼後來沒去,就是不想讓他跟我去,今天終於機會來了,我早上就開始預謀,趁他們倆個都不在家,約你去吃,誰知你中午沒空?不瞞你說,就爲了咱們晚上這頓飯,我中午都沒怎麼吃。”
“哈哈。”丁一笑着打量舒晴,說道:“我看你現在跟我最初一樣了,想吃,就必須吃上,我現在好多了,想吃什麼不是那麼難以控制了。”
舒晴說:“你剛纔走出來的時候,我觀察你,只是身體有了變化,臉上還好,沒什麼變化,只是稍微圓潤了一些,一點都沒長肉,你看我,都成包子了。老彭說這樣下去可了不得,吃的東西都讓你吸收了,將來生出的孩子又瘦又小,你倒變成大水缸了!”
“哈哈。”
兩個女孩子間的說笑,把老顧也逗得大笑。
夜色,漸漸瀰漫了天際,她們下了車,丁一看了一眼上面的霓虹燈,說道:“這個巴蜀人家我還真沒來過。”
舒晴說:“新開張不久,我和老彭吃過一次,這裡的酸湯魚非常非常好吃!”
丁一說:“是不是也有水煮魚?”
“當然,這是川菜館。”
丁一說:“那好,咱們要兩道魚,我現在想吃辣的,剩下的讓顧師傅點。”
老顧鎖上車,笑着說:“咱們還沒進飯店,兩道魚點好了,我如果再要菜的話就要個清蒸魚吧。”
“哈哈。”
丁一和舒晴都被老顧逗笑了。
還沒進飯店,她們的笑聲就驚動了裡面的老闆徐秀娟,徐秀娟一看是丁一,她撂下手裡的計算器,趕緊跑到門口,下了臺階,衝丁一伸出手,說道:“天哪,小丁,怎麼是你?”
丁一一看,這個老闆她認識,是袁茵太太團的成員徐秀娟。她把手遞給徐秀娟,說道:“徐姐,你……”
徐秀娟說:“這是我開的店,剛開不久,有三個多月了,袁姐她們幾個來過,聽說你懷孕了,不經常出來了。”
丁一想起來,前些日子,袁茵的確給她打過電話,說徐秀娟開了一家飯店,只是那個時候丁一正和父親一起住院,她推脫說自己目前不在閬諸,在北京的家。
丁一打量着這家飯店,裝修很講究,她說:“徐姐,恭喜你,終於不肯躲在姐夫背後當全職太太出來當老闆了!”
徐秀娟說:“孩子上學走了以後,天天打麻將,打煩了,也打膩了,這冬天不像夏天,夏天袁姐還可以帶着大家到田裡種種菜什麼的,冬天只能窩在家裡,所以更覺得無所事事,正好家裡這段應酬也多了起來,就開了這麼一家店,一是方便自家應酬,二是給我找點事,省得我在家閒得一愣一愣的。”
丁一說:“不錯,不錯。對了,徐姐,這位是我的一個好姐妹。”丁一沒有說出舒晴的名字。
哪知徐秀娟卻說:“我認識,彭市長的夫人,上次來過。”
丁一看了一眼舒晴,衝她做了個鬼臉。
舒晴笑了,伸手跟徐秀娟握了一下,說道:“徐老闆你去忙吧,我們隨便找個地方坐就行。”
徐秀娟說:“你們是我的貴客,哪能隨便找地方坐?來,我領你們去樓上大房間坐。”
領班說:“大房間定出去了, 是姐夫……”
“怎麼又是他,別理他,小丁是我尊貴的客人,比他那些狐朋狗友尊貴得多了,大房間我佔了。”
舒晴想起了上次的牡丹廳,就說道:“不了,我們上樓不方便,就在樓下的小雅間就行了,就我們三人,去樓上太浪費。”
徐秀娟看了看丁一,說道:“也是啊,你的月份不大,肚子挺大,幾天不見,身子都這麼累了,那好吧,上樓不方便的話那就在樓下吧。對了,小丁,你是不是懷了雙胞胎,怎麼肚子這麼大?”
丁一笑了笑,說道:“徐姐,你快去招呼客人去吧,別管我們了。”
丁一說着,就從徐秀娟的手裡抽出自己的手,把她推開。舒晴趁機挽過丁一的胳膊就往裡面小雅間的方向走,老顧早就走到了前頭。
徐秀娟怎麼肯放過跟丁一交流的機會,她急急忙忙就跟了進來,她說:“你們想吃什麼?我給你們點菜。”
丁一怪嗔地說:“徐姐,你快去忙你的吧,我們就三個人,好說,你趕緊去照顧生意,你在這我會吃不踏實的。”
徐秀娟笑了,說道:“你還怕我給你數牙啊?哈哈,好,我走。”她轉身跟領班說道:“派兩人專門照顧這桌,女士喜歡清靜,對門的兩個包廂儘量不要安排人了,不然太吵。小丁,想吃什麼就點什麼,今天徐姐請客,早就想請你,你都沒時間來,我們這裡的特色就是麻辣,不辣的菜也有……”
丁一站起來,繼續將徐秀娟往出推,邊推邊說:“不用你操心了,你趕緊去忙吧……”
*時不喜歡跟江帆出來吃飯,就是因爲他走到哪兒都會被人認出,吃頓飯費許多話,有時飯桌的時間還會成爲他跟人談工作的時間,這一點對於喜歡清靜、喜歡獨享兩人進餐的丁一來說,一直都不適應。所以,今天她對舒晴說的酸湯魚也抱有很大的食慾,唯恐徐秀娟在跟前磨嘰,沖淡了她們的興致。
丁一把徐秀娟推走後,舒晴就開始點菜:“水煮魚、酸湯魚,清蒸魚……”
老顧連忙說:“不要、不要,我那是跟你們倆開玩笑的。”
舒晴說:“那您也要點個菜。”
老顧見她們倆果真點了兩道魚,就笑着說:“這樣吧,我也來一個洋氣點的菜,蒜燒西藍花。”
舒晴說:“您再點一個,咱們湊個雙。”
老顧說:“那兩道魚就是兩大盆,不是盤,咱們吃不了的。”
丁一知道老顧點的西藍花也是針對兩盆魚來的,其實也是給她們點的,就說:“顧師傅,你再點一個吧。”
老顧想起她們兩個都喜歡吃土豆,就說:“那就再點個幹鍋土豆片,正宗的川菜代表。”
舒晴說:“對對對,這個菜是我的大愛!”
丁一笑了,說:“我看啊,這裡的菜都是你的大愛。”
舒晴笑了,說道:“中午幾乎沒吃,連家都沒回,食堂的飯賊——難吃,我就吃了幾塊餅乾,等着晚上酸湯魚。”
丁一說:“你又是酸的又是辣的,將來能生個什麼?”
舒晴說:“我媽說了,酸兒辣女沒有科學依據,她曾經的助理也是女的,天天摁着青杏啃,最後生出個女兒。”
“哈哈哈。”
丁一開心地大笑。
舒晴又說:“我不但想吃酸的,還想吃辣的,也想吃腥的,那你說我將來能生什麼?”
聽舒晴這樣說,丁一想起了上次舒晴給她的小魚,說道:“上次那個小魚太好吃了,江帆都沒捨得嚐嚐,只聞了聞味兒,後來有一段喬姨和爸爸天天去早市,也沒發現賣這種小魚的。科長真是太有心了,大冬天的給你搞到了小魚。”
“他說了,可遇不可求,原來我在亢州掛職的時候,跟着他們去吃過,所以那天就突然想吃這種尾巴挨着眼的小魚了。”
老顧說:“你們哪裡光吃的是小魚,連魚簍也吃了。直到現在,那個魚簍還在我車上呢。”
“啊?真的呀?”丁一問道。
“那還有假,那個打魚的老人心眼好,怕小魚到家不新鮮了,連魚簍也鬆咱們了,有一次我們開車往那邊去,特地繞道去那個河邊,也沒碰到老人。”
舒晴說:“老彭不是說來年開春你們再去嗎?那個時候老人家肯定會經常出來打魚的。”
丁一嬉笑着說:“好,可以再要點來。”
“再要點?小丁也沒見,要這點小魚費了多大的勁,多少錢人家都不給,要不是彭市長說家有孕婦害喜,老人還不給呢,就這,連挖苦帶損的,說了好多讓人下不來臺的話呢。當時我跟小樑都有點聽不下去了……”
舒晴認真地說:“是啊?”
“那還能有假,不信你去問小樑?這就說明你跟孩子在彭市長心目中的位置。”
小丁看着老顧,笑了,她跟舒晴說道:“以後還是少提這樣高難度的要求吧。”
舒晴說:“是啊,以後再也不提了,饞了,我就酸湯魚。小丁,我現在真的變吃貨了,那天來這,真的把老彭吃傻了。”
丁一說:“能吃當然好,將來孩子肯定壯。”
老顧說:“情有可原,你們都是一張嘴兩人吃,小丁還是三人……”
“顧師傅……”丁一打斷了老顧的話,不讓他說下去。
老顧立刻意識到了什麼,有些不好意思笑了。
女領班顯然沒有意識到丁一的意思,她在旁邊問道:“各位喝點什麼?”
丁一說:“我們喝白開水,你要沏的話,就給這位先生沏一杯茶,我這裡有茶葉。”說着,從包裡掏出一袋茶葉,放在桌上,又說道:“這樣吧,你給我們拿過一隻開水壺就可以了。”
舒晴徵求丁一的意見,說:“我們喝熱豆漿吧?”
丁一想了想說:“也行。”
女領班轉身走了出去。
老顧說:“我去拿開水。”
舒晴說:“一會服務員就給送過來了。”
老顧說:“她們拿我不放心。”
舒晴不理解他爲什麼不放心,就隨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