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敢跟胡雷到達剛到警局門口,遠遠的就看見一輛打着市交警大隊的破捷達停在那。
還沒等兩人反應過來,破捷達的窗戶緩緩的放下,一個傢伙伸出頭,朝着陳敢就大喊了一句,“敢少,等你多時了。”
陳敢一看,好傢伙,是郭小花,隨即,他又看到肖猛從另外一邊走了下來。
陳敢真有些不自在了,這第一天出勤,騎着這破小毛驢,還真是有夠憋屈的,不過,這倆混蛋都找上門了,還能怎麼着。
他剛從上面下來,郭小花就不住的打量着小毛驢,過了一會,又笑了起來。
“笑個屁啊。”
陳敢給了郭小花一拳。
“敢少,不錯啊,電動小馬達,經濟又環保啊!”
肖猛也樂呵呵的走上前。
將兩個損友給胡雷介紹了一番之後,胡雷就一個人先進去了。
郭小花跟肖猛又開始打量陳敢,臭小子一身*,倒是有些人模狗樣的。
“敢少,這第一天,你又受到了嘉獎,又得到了女神的青睞,怎麼着,晚上去哪吃啊?”郭小花大大咧咧的說道。
“老地方!”
陳敢也懶得跟他們唧唧歪歪了,一把就上了破捷達,上了車之後,他調侃了一句,“花少,你這車,也不咋樣嘛?”
“是不咋樣,不過,怎麼着也是四個輪子啊!”
說完,這小子又笑了起來。
所謂的老地方,其實就是市區的一家湘菜館,菜不錯,味道正宗,關鍵還便宜,以前在警校的時候,三個傢伙就經常來。
落座之後,點完菜,倆損友又開始打聽起了陳敢今天的光榮事蹟,陳敢是善於撒謊,只不過,這檔子事,估計撒謊是撒不過去了,扭扭捏捏的,最後只能將自己樂極生悲的事情說了一遍。
郭小花跟肖猛兩個傢伙笑的前俯後仰。
“今天一大早,咱們敢少還跟我說女神相迎,局長接待呢,現在,竟然變成了一個宣傳員。”
“敢少,這估計是組織對你的考驗,你覺得呢?”
肖猛跟這兩個傢伙久了,也是三句不離調侃。
“考驗個屁,不過還真別說,哥們靠的不是臉蛋,是實力,這宣傳員,你們以爲就是動動嘴皮子的事情啊,我告訴你,那要有真本事,要內涵。”
陳敢又開始自鳴得意了起來,將自己今天一天的戰績複述了一遍。
兩人聽的目瞪口呆。
“敢少,你那些破法子,真管用?”
“這個世界,那有絕對管用的,對吧?”
“說的也是。”
“那昨天晚上到底是怎麼回事啊?”郭小花又問了一句。
見菜上來,三人一人拿起了一瓶啤酒,陳敢罵了一句,“昨天晚上也夠倒黴的,就是你們兩個這張烏鴉嘴,要不憑着我的運氣,怎麼可能會碰到那種事?”
“說說,說說!”
陳敢不爽的將昨天晚上的事情說了一遍。
“我說敢少,你還真挺勇敢的嘛,不過話說回來,昨天晚上那姑娘有沒有感激涕零以身相許啊?”
“滾!”
陳敢喝了一口酒。
“那漂亮不?”肖猛也來了興趣。
“話說回來,我還真沒注意看!”陳敢,這一次說的是實話,昨天晚上,他全部的心思可都是放在沈暮雪的身上呢,見到沈暮雪親自趕到,他當時那裡還會想其他的。
還真是一念學姐深似海,除去暮雪不是雲啊。
這一通飯吃下去,足足吃了兩三個小時,這第一天上班,一會天堂一會地獄,接着又是嘴皮子沒停的說了五六個小時,陳敢實在是感覺有些身心疲憊,從湘菜館出來之後,郭小花摟着陳敢,說自己明天出勤,剛好也在新光路上,到時候去小區看看哥們的風采。
陳敢一聽,笑着說到時候給你介紹幾個老他娘老大媽的。
三人又喋喋不休的聊了幾句,這才道別。
回去的時候,是郭小花先開車送陳敢到警局,然後臭小子才騎着自己的摩托車回家的。
一到家,陳敢就感覺有些不對勁了,這尼瑪,自己的家門口怎麼那麼多人啊。
他小心翼翼的騎着車,守候在家門口的陳開山一見自己的寶貝兒子回來,而且還是穿着那身拉風的*,頓時用手一指,嘴巴里面叼着煙,“小敢回來了,小敢回來了。”
說着話,一羣人朝着陳敢涌了過來。
“哎喲喂,小敢,這衣服帥啊。”
“就是,做了警察就是不一樣。”
“各位,各位,我們老陳家,總算是祖宗開眼了。”
“老陳,恭喜啊。”
“同喜同喜!”
陳開山從口袋裡面掏出煙,發給了衆人,然後,又開始大吹大擂了起來。
兒子做了警察,這是他最大的驕傲。
小老百姓,這一輩子,活着,爲的是什麼,就是心中的那份執念,做警察,對於別人來講,或許沒什麼,但是,對於一個普通的家庭來說,這,就是光宗耀祖的事情。
陳敢將摩托車停好,實在有些接受不了這種場面,將另外一身*交給了自己的老媽,這才說道:“媽,這怎麼回事啊?”
周海萍此時此刻也掩飾不住心中的喜悅跟激動,“能怎麼回事,你第一天上班,你爸叫上鄰居們,說是要瞻仰一下咱們陸家巷菜市場的警察風範。”
陳敢有些無語了,“媽,有這個必要嗎?大驚小怪的,又不是沒見過警察。”
“說什麼呢,臭小子,警察誰都見過,可關鍵是咱們家出了一個警察啊。”周海萍將陳敢拉進了屋,“我說小敢,警局的工作怎麼樣?對了,吃飯了沒有啊。”
“吃了,吃了。”
陳敢,現在就想趕緊上樓睡覺,累着呢。
“哎喲喂,你看看我兒子這身*,這穿在身上。”周海萍打量起了自己的兒子,“小敢,這男人呢,成家立業,你啊,算是立業了,今後呢,可要張羅好自己的終身大事了,哎哎哎……”
周海萍又將陳敢拖到了身邊。
“怎麼了?媽!”
周海萍壓低了聲音,“小敢啊,剛纔賣菜的老王說,她閨女上個月也從師範畢業了,就他們家小琴,我看小琴那姑娘不錯啊,要文化有文化,要相貌有相貌,關鍵是身材啊,我一看她屁股,就是生兒子的料,我說兒子啊,你是不是……”
“好了,媽,什麼跟什麼呢!”
陳敢有些不爽了,這都什麼事啊,他一邊扯着衣服,一邊往樓上趕。
而此時的陳開山還在那裡高談闊論,“各位,不是我跟你們說,以前咱們陸家巷菜市場,那幫城管可沒少欺負咱們,以後,我看他們怎麼欺負。”
“就是,咱們有小敢,對吧,開山哥!”
“給他們一點顏色!”
“不過話說回來,城管好像也是公安系統的吧?”
“哎哎哎,老鄧啊,你懂個屁,就那破城管,能跟咱們小敢比,真是沒學問。”
“就是,城管算個屁!”
“那以後,咱們可以橫着賣菜了?”
“我橫着賣魚!”
“哈哈……”
“……”
陳敢差點一個踉蹌摔倒在樓梯上,這幫市井小民,真以爲做了一個警察都能捅了天啊。
……
江州市洪州大酒店,八樓,豪華套間,一個二十七八歲的男人穿着一件浴袍舒坦的坐在沙發上,他點燃了一根菸,隨即拿起了茶几上的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喂,刀哥嗎?”
江州市城東,河洲街辦一棟簡陋的出租屋內,一個男人同樣拿起了手機,平靜的說了一句,“說!”
男人,三十多歲,短髮,左臉,有一道明顯的傷疤,正是白天出現在溫馨家園的那個刀疤臉。
而此時,旁邊的一張牀上,躺着一個男人,是六子,另外叫老鼠的賊眉鼠眼的男人,則在看着電視。
“刀哥,點,都踩好了嗎?”
“放心吧,都踩好了,哦,對了。”刀疤臉狠狠的抽了一口煙,“你這次讓我們搞定的人,可不簡單啊。”
“怎麼了?刀哥?”穿着浴袍的男人皺起了眉頭。
“錢不對,什麼樣的人,什麼樣的價,一百萬!”刀疤臉依舊很平靜。
穿浴袍的男人臉色一下子就變了,皺着眉頭,將煙狠狠的掐滅在了菸灰缸,“刀疤,這可不合規矩。”
“規矩是我訂的,再說了,你一開始,也沒跟我講那個女人的身份,就一百萬,幹不幹,不幹找別人。”
刀疤臉,似乎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刀疤,別得寸進尺,這事,你不做,自然有人做。”穿浴袍的男人有些不耐煩了。
“是嗎?張總,我只說一句,江州市,能做這事的人,的確不止我刀疤一個,不過,能夠做到乾淨利落,出了事還連累不到你身上的,我估計,除了我,沒有別人。”刀疤臉一字一句,緩了緩,再次說道:“好了,我休息了。”
“等等!”
穿浴袍的男人拽緊了拳頭,“行,一百萬就一百萬,記住,明天上午,等我的電話。”
刀疤臉一句話都沒說,一下將電話掛斷。
什麼樣的人,什麼樣的價,做玩命的買賣,當然要玩命的價格,這就是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