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春天,我們事務所來了一對夫婦,男的姓柴,女的姓米,就是柴米油鹽的那兩個字。他們說兩人放在家裡的鑰匙被盜了。那鑰匙是銀行保險箱的專用鑰匙,而銀行的保險箱裡卻是鎖着他們投資與人合資經營企業的惟一憑證,如果憑證被人拿走,他們的近千萬投資就可能泡湯。那姓柴的男的說鑰匙是他自己放的,放得非常隱密,他夫人米女士也發現不了。發現鑰匙不見後,他們立即報了警,警方聯繫到銀行時,銀行告訴他們那保險箱的東西在三天前已經被領走了,後來,警方作了一個多月的調查,沒有發現任何有價值的線索,最後是不了了之。”
“當時,他們兩人是我接待的。他們說,他們倆夫婦關係非常好,非常恩愛,雖然暫時還沒有小孩,但正準備要一個,誰知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了這麼大的事。隨後,我又單獨與那位柴先生和米女士談了話,分開後兩人同樣證明他們倆的感情確實非常好。都說對方不可能是內賊。”
“這事兒還真有些麻煩呢。該從何處入手?”羅轢理不出頭緒地問道。
“事務所讓我負責,我一共帶了三個人蔘與這次調查。我們先了解了柴先生投資的那個公司,三個大股東,幾十個小股東,企業總投資也就四千來萬,屬於中型企業,搞化工的,效益還不錯,去年每個大股東差不多兩百萬左右的利潤。另兩位股東都有自己的事業,也不怎麼管理,柴先生因有另外的生意,平時並不參與企業管理,米女士本人在另一家銀行作投資部主任,兩人都屬成功人士,都有自己的事業,所以都不管企業,好在其中一位大股東請了一個姓江的得力的總經理,企業運作得非常好。然後又到柴先生的家裡反覆查看,屬於那種有錢人住的電梯公寓。夫婦倆都是比較有背景的人,國內國外都是大家族,那近千萬的投資其實就是他們兩人結婚收受的禮金。”
“我們前後調查了半個月,將柴先生和米女士的所有親屬關係、同學朋友等關係都作了全面的調查,沒有發現任何疑點。關鍵是那些人根本不知道他們還投資辦有一個企業,更別說銀行保險箱的鑰匙了。”
“解鈴還得繫鈴人,我們實在沒轍,只得又找柴先生和米女士談話,並悄悄對兩人的秘密社會關係進行了調查。柴先生信誓旦旦地說,鑰匙是他收藏的,他本人不可能做出這件事的,說起來鑰匙掉了他要負主要責任,兩家人都是有頭有面的人物,爲了這區區千萬資產去做那種事根本不划算,何況夫妻關係非常好,何況自己還佔其中的百分之五十呢,他根本沒有必要去做這件事。米女士也落落大方地告訴我們,他們夫妻關係非常好,而且她家所有人都有不錯的社會地位,其財富也非常巨大,她也不可能做出這件事來。”
“啊?這還真是沒轍了!”劉曉林不由感嘆道。
這怎麼可能,沒有小偷進入,沒有熟人起歹心,鑰匙該不會憑空消失吧?羅轢想其中一定有原因,說不定是這夫妻之中的一個。
“前後忙了一個月,我們也真是沒辦法了,便又請兩位委託人到了我們事務所。我問他們這事還查不查,他們兩人互相看了一眼,都異口同聲地說了聲‘查’,不過,柴先生的聲音要小得多,好像是看得很淡,又好像是底氣不足。”
“股權證掉了不是可以掛失嗎?何況那個企業的幾個大股東應該是很熟的。”張衝問道。
“問題恰恰在這裡,他們的股權證是不記名,不掛失的,而且還可以內部轉讓。因爲,最先共有四個大股東,可以說除了柴先生的投資,另三家的錢都屬於那種不明來源的財產,而且其中一家經過兩年多的時間,已經把股全部分散轉移給別人了。他們請的總經理,最初沒有任何股份,現在手上已經有了200萬的股權了,就是收購別人的。”陳劍說道。
“難道除了聘請的總經理之外,公司就沒有其他重要的人了?”羅轢不相信有這樣的企業。
“也不是,公司每年一度的股東會、董事會還是要起決定作用的。但是作用都不大,理由很簡單,該企業生產的是國家指令生產的一種產品,或者說是特許生產,材料來源不愁,市場銷售不愁,平時根本沒有任何事情。所以日常事務除了公司經營班子管理外,幾家最初的大股東共同委託了一家會計師事務所打理相關事務,完全是甩手掌櫃。”
“如果有人能搞到這種指令生產的批文,何必要與其他人合資呢?一個人獨佔不就行了嗎?”張衝問道。
“這世界哪有如此簡單,搞到批文的這人是按1千萬投入的,結果只投了二百萬元現金,能搞到批文並不表示你可以獨吞,何況,幾個股東都有一定的社會背景,打夥求財就是很正常的事情了。”陳劍解釋道。
“我明白了,假如我有一個穩賺不賠的生意,但我一個人卻不一定能做下來,便找來幾個志同道合或感情不錯的人一起來做,至於做到中途,等賺到錢後,那幾人的想法也許會發生變化,包括我自己的想法也許會發生變化。反正指令性批文還在,錢是穩賺的,有人退出,有人進入都無所謂,只要不影響自己的收益就行。”劉曉林似乎非常醒悟的地說道。
“表弟分析得不錯。所以,那一千萬股權證其實就是一千萬現金,甚至比一千萬現金還值錢。當柴先生和米女士決定繼續委託我們而且再給了我們三個月的時間後,我們就開始了更深入的調查。”
“隨着調查的深入,我們發現了柴先生的一些情況,原來柴先生有一位經顏知己,去年才從大學畢業,通過柴先生的安排,已經進入他投資的那家公司工作。但柴先生似乎做得非常小心、謹慎,僅僅是每週與那位紅顏知己幽會一次,而且都是中午開鐘點房,時間也很短,一點鐘去兩點鐘就結束了,然後柴先生就去他自己的公司上班。對於米女士的跟蹤,我們卻沒有發現任何問題,她除了愛好逛高檔商場外,生活也幾乎是兩點一線,從不離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