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鈴——”剛剛開完追悼會的劉曉林和張衝留在最後,準備收拾會場,突然電話響了起來。劉曉林打開電話一看,咦,西藏的座機,會是誰呢?
“小林子,我是羅轢,我在西藏,最近還好嗎?”小林子是劉曉林的綽號,大意是取笑傲江湖中林平之之意吧。
“什麼?你是羅轢?你還活着?真的是羅轢嗎?”劉曉林果然辦事穩當,看見還有兩個同學在現場,壓低聲音問道。
“小林子,我是羅轢,我現在西藏林芝縣,我想馬上回北京,但我的銀行卡和身份證都掉了,你馬上想辦法給我打一千塊錢過來,我告訴你卡號和姓名……”羅轢急切地說道。
“好,好,我馬上給你辦,人活着就好,回來再說。”劉曉林關上了電話,拉着正在收拾的張衝,給羅轢辦事情去了。
羅轢與格勒在林芝縣民政局招待所住了一晚,第二天剛上班,就到了局長辦公室,而局長已經將一千塊錢取了出來,對羅轢說道:“羅轢同學,非常對不起,因爲你不能提供身份證明,所以我們不能給你太多的幫助。好了,這是你同學給你匯過來的錢。你收着吧。還有,這是我們民政局給你開具的你在林芝縣出現的證明,拿回去對你可能有些用處。”
羅轢說了一些感謝的話,連林芝的風景都沒來得及看,就匆匆地走了。
坐汽車到拉薩,簡單地買了一件外套和一個非常便宜的旅行包,第二天便買火車票到北京,羅轢可是因禍得福,比學校的很多人都先享受青藏高原的觀光列車。可是一問價格,羅轢退卻了,他只得買普通的到西寧的列車,再由西寧買到北京吧。
雖然是普通列車,但窗外的風光還是讓羅轢感到十分興奮。因是普客,沿路上車下車的當地牧民非常多。羅轢是大難不死,所以見到每個人都是面帶笑容,顯得十分親切,雖然他頭髮沒有來得及理,但經過在拉薩一晚上的好好休息,羅轢給人的感覺也是神清氣爽。
在一個不知名的小站,又上來了三個年輕人,在經過羅轢的位置時,羅轢自然也給了他們的笑臉,但其中一個人卻突然狠狠地盯了羅轢一眼,讓羅轢的情緒一下子降了下去。這三個人,只有一個人提着一個行李小包,其他兩人穿着皮衣,兩手空空。在青藏高原,六月份僅僅是春天,而且晝夜溫差大,所以穿皮衣是很正常的現象,但在羅轢眼角的余光中,總覺得這三個人有些不正常,肯定不是當地的牧民或機關幹部,會是什麼人呢?羅轢自己也說不上來。
窗外,是連綿的草原和雪山,偶爾還可見遠處奔跑的藏羚羊等野生動物;腳下,是機車車輪與鋼軌磨擦發出的“咣噹——咣噹”的有節奏的聲響。所以,整個列車的行進,就是一條流動的風景,不只是羅轢,就是長年在高原上的牧民、機關幹部、商人等,也對這種流動的風景興趣盎然,臉都紛紛轉向窗外,時不時地指指點點。
這時,羅轢通過近半個小時的觀察,終於知道了剛纔上車的三個人是什麼人了。只見其中的一個人手上很隱蔽地拿着一個刀片,開始靠近一個女乘客的身邊,面對這種小偷,如果全車的人都起來制止,哪會有小偷的市場?可是中國人沒有幾個有血性的,羅轢發現了這一幕,本想站出來喝止的,但一想到自己身上連個證件也沒有,一會兒萬一鬧起來,自己也是百口莫辯,何況對方還有三個人呢。
那人的手已經緊貼着那名女乘客的坤包了。“要是那女乘客此時一轉身該多好啊!”羅轢心裡想道。如果那女乘客一轉身,那小偷斷不至於得手。就在羅轢心想要糟的時候,那女乘客突然轉過身來,大聲地說道:“誰吃多了,拉我幹啥?”她一晃眼看見身邊站着的那個漢子,忙厲聲問道:“你想幹什麼?”
那小偷正要得手,卻見那女的突然轉過身來,他嚇得趕忙將刀片藏好,以爲那女乘客發現他想幹啥了。誰知那女乘客卻莫名其妙地罵了一句誰在拉她。誰吃飽了,無事去拉她幹嘛?但小偷反映非常快:“大姐對不起,我看窗外的風景入迷了。”便走了開去。
“我明明是用刀片去割她的皮包,她怎麼會感覺到是在拉她呢?”小偷走到另一個位置,一直在想這件事情,但他怎麼也想不通這是什麼原因。也許那女人是個神經病吧,小偷想到。
羅轢見那女的反映過來後,又開始認真地看着窗外的風景了。這時,列車正在經歷一座大橋,車身一抖,卻讓羅轢感覺到剛纔那個女人的動作有些奇怪,她那麼用力地轉身,給人的感覺就是有人在拉她的臂膀,可那個小偷明明沒有拉她嘛?這是怎麼回事?羅轢從旅行袋裡拿出一瓶水來,掩飾着自己的心情,悄悄地用餘光掛上了剛纔的那個女乘客。
羅轢卻突然發現另一名年輕男子也如法炮製地靠近了一名中年男乘客,雖然他的刀片更隱蔽,但還是被羅轢發現了。眼看着那小偷就要得手,羅轢從心裡冒出一句“有小偷,趕快轉身!”
誰知羅轢的意念未落,那中年男乘客猛然轉過身來。“哎喲!”原來那中年乘客的手背剛好抵在那小偷的刀片上,被劃了一條血口。
“抓小偷,殺人啦!”那中年男乘客也許是久走江湖,知道這種時候只有大聲吼出來,才能在瞬間鎮住小偷。吼完了,那中年男乘客和他身邊的另外兩位乘客都站了起來。原來,他們也是三個人一路,羅轢覺得他們是三人對三人,再加上車上的乘客,可能不會吃虧了。於是,羅轢又喝了一口水,將那瓶娃哈哈放進了了旅行包。假裝成看鬧熱的乘客,向那個中年男人的方向望去。
但羅轢的內心裡卻留下了個不解之謎:不可能那麼巧吧,兩次心想對方轉過身來,就轉過身來了。
那三個乘客已經與那名小偷爭吵起來了。但那個中年乘客又沒有證據證明是那名小偷割傷了他。不知誰叫了一句:“車上有乘警,讓乘警處理吧。”
羅轢想,這是一個聰明的乘客,只要乘警一看那中年乘客的傷口,就知道是什麼東西劃傷的。這個車廂裡,也許只有羅轢看清楚了那三個人是一夥的。這時,一個乘客也許是想上廁所,站了起來向車廂門走去。
“站住,打劫!”只見另兩人迅速掏出兩支手槍,向車廂的兩頭跑去。那個乘客一見槍,嚇得急忙站住,乖乖地走回座位上坐了下來。與三個男乘客爭吵的那個小偷,也迅速地掏出槍來,對着三個人說道:“把值錢的交出來吧!還有你,乖乖地把錢包拿出來!”那人後退兩步,用腳踢了踢最開始的那個女乘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