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明榮之前是紀委出身,又做過一把手,骨子裡也有一種傲氣,所以沈碧茹的話並沒有嚇退雷明榮,反而激起了他的鬥志,面的笑容仍在,卻隱隱有了些針鋒相對的意思:“沈總的話我不是太明白,還請明示,什麼叫做知道的越多,陷得越深呢?”
沈碧茹卻是道:“這個問題我回答不了你,不過有一個人或許會給你一個明確的答案。 ”
雷明榮一怔,沈碧茹顯然是話有話,不由道:“誰?”
“柳清漪柳總,可惜的是她有事去京都了,不然她此刻或許會給你一個圓滿的解釋。”沈碧茹垂下頭,端起紅酒杯輕輕晃了晃,“乾杯。”
雷明榮官場浸淫多年,思維敏捷之極,立即從沈碧茹的話獲得了一個信息,那是仇強調查沈碧茹與柳清漪有關,不過柳清漪到延邊來之後,所做的一切事情都依理守法,這一點雷明榮非常清楚,那麼極有可能是走的迂迴路線,目標指向或許是林小冬。
想到這一點,雷明榮的心頭微微一驚,林小冬都離開延邊這麼久了,難道還有人想處心積慮地對付他?聯想到林小冬在延邊遭遇滑鐵盧,現在又重新站了起來,走到了一市領導的崗位,顯然極有來頭。
哦,原來是這樣,怪不得沈碧茹說知道的越多陷得越深,看來這又涉及到政治傾軋,而所牽扯到的對象恐怕都是高層了。
看着雷明榮沉默思考,沈碧茹也不着急,只是輕輕地抿了一口紅酒,等待着雷明榮的恍然與抉擇。
半晌,雷明榮才端起杯子,緩緩道:“沈總的囑託我一定會照辦。”
沈碧茹笑了笑,看得出來,雷明榮已經有所感覺,所以她微微透露了零星的訊息:“最好做得乾淨一點,否則被別人知道了,對你不好,畢竟林書記不在延邊。”
雷明榮心頭又是一震,臉卻是笑着道:“林書記對我有提攜之恩,一直未能有所回報,現在能夠有機會爲他做一些事情,是雷某的榮幸。”
沈碧茹笑道:“我知道雷部長是急公好義的好人。”
雷明榮作爲組織部長,自然是近水樓臺先得月,但是考慮到政治鬥爭的殘酷性,他還是非常謹慎小心。
仇強的資料他很快拿到了手,從仇強退伍到地方之後一直到目前任延邊市公安局副局長,他從專業的角度來分析,並沒有看得出有什麼異常之處,而他的升遷過程也是規矩,沒有任何的突兀,根本看不出這裡面有什麼政治因素在內,純粹是很正常的提拔。
跳出仇強的影子,雷明榮從整個延邊的政局來看,也沒看出誰與林小冬有過交集,如果硬要說有,那是林小冬在任時的同仁,可是那又能怎麼樣呢?
雷明榮看不出來什麼端倪,也分析不出來什麼因果,而他所知道的也極其有限,只是通過沈碧茹的片言隻語作出的判斷,他當然不會真的去向柳清漪去求證什麼,只是隱隱地覺得,沈碧茹與林小冬的關係似乎也不簡單,不過他並沒有向男女關係方面去考慮,畢竟柳清漪是跟沈碧茹住在一起的,情同姐妹。
這份資料很快反饋到了沈碧茹的手,沈碧茹雖然聰穎之極,但她畢竟不是政界的人,所以一時之間也是不得要領,不過她還拜託雷明榮一件事情,讓他留意仇強。
………………
王國慶去京都的努力達到了效果,最終,關於皇明鈦礦的問題,由國家能源局主導,安東和皇明配合組建公司,進行鈦礦的開採以及提煉、加工等相關的工作。
這個決定與王志運的初始想法並沒有二致,唯一的區別是國家能源局參與到其,在皇明的頭加了一道緊箍咒,但這並不影響王志運的計劃,所以王志運也覺得有些意外,這個時候他有些疑惑王國慶的判斷是不是出現了偏差,但是那位來安東視察的內閣領導的到來,卻多少顯得不正常,要說這裡面沒有林小冬的影子,又不大可能,只是鈦礦又不是什麼了不得的稀有礦產,有必要這麼勞師動衆麼?
這一次,王志運再度領略到了林小冬的劍出偏鋒了,不過王國慶的努力起到了作用,他要抓住這個機會。
公司的組建,林小冬沒有任何的插手,他只是致電給岑澤棟,簡單介紹了一下目前的情況,讓他儘快引入企業,爭取在公司組建之後,參與到鈦礦的深加工去。
林小冬的主要精力還是放在了皇明旅遊業的發展,在王志運組建公司進行得如火如荼時,莫老的考察已經進入了尾聲,牛頭山這一塊倒沒有多少要緊之處,只需避開行,表示半個月之內會拿出一個整體方案來,林小冬感激不盡。
這些日子,林小冬看去並不怎麼忙,但在旅遊業這項工作,他也沒有做甩手掌櫃,不時與莫老交換意見,此時進入尾聲,他也算是鬆了一口氣,只是棚改工作已經進入了倒計時,如果不能同步實施的話,進度方面難免會出現些問題。
這個時候,米超朋的信息反饋了過來,秘密監控蘇曉的人員情況他已經摸清楚了,一共三個人,兩個是本地的混混,已經查過他們的底,沒什麼大問題,另一個倒不是本地人,不過沒有林小冬的首肯,所以米超朋沒有輕舉妄動,只是拍到了他的照片,而這個人在酒店的身份登記叫孫林的人全都是假的。
林小冬得到這個情況,感覺有些怪了,原本他認爲會是李萍源的同黨,現在看來,這個架勢似乎不像,但如果不是他們,又是哪路神仙?
經過一番權衡,林小冬給米超朋下達了指令,對那個人進行控制,要求是不能暴露真實目的,米超朋心領神會,立刻回去安排。
當晚,天空微降小雨,某酒店外的一輛吉利車,兩雙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酒店的出口,這兩人當然是米超朋安排來的,孫林住在這個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