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一直有些猶豫,要不要把這件事情向林小冬和盤托出,事實,在爲林小冬說話的時候,連他自己都有些驚訝,人真是會變的,如果換了是他任市長的時候,即便不落井下石,只要含糊着應付幾句,林小冬得惹麻煩了。
不過此時,立卻是有些惱火,這個世從來不缺少小人,只是有些小人的危害不大,而有些小人的危害大了去了,哪怕林小冬是岑前的侄子,但是入了董學信的法眼,先入爲主的印象之下,影響不可謂不小。不過立對林小冬有信心,相信他有能耐去應付,只是他不想林小冬爲這些牽扯自己的精力,畢竟他們之間是“密友”的關係,他們的共同目標是滄州的發展。
次日一早,立和林小冬送走了前來考察的董學信,看着車子離去之後,林小冬才笑着道:“書記大人,情況怎麼樣?”
“我車說。”立揹着手,老氣橫秋地了車。
車子緩緩向市委開去,立道:“兩個消息,一個好的,一個壞的。”
又來這一套。
林小冬暗自腹誹,嘴道:“先說好的。”
“董省長肯定了我們的思路,要求我們放手幹,資金方面省裡會安排一部分。”立很直白地把好消息傳遞了出來。
林小冬興奮道:“這還真算得是好消息,不過省裡的資金恐怕也很有限,書記,咱們還是要得兩條腿走路,我作了一個預算,建設新區方面,咱們是有得賺的,但是舊城改造方面,即便有省財政的投入和我們拜神拜佛求來的資金,估計還遠遠不夠,醜話我先說在前頭,建設新區所賺來的錢,你一個子兒都不能用,得全部放在舊城改造。”
立不屑道:“看你那護食的樣子,還有沒有點出息?”
“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林小冬正兒八經地說,“你瞧得也好,瞧不也罷,反正這錢都進專項資金的籠子裡。另外啊,我必須給你提個醒,不管是舊城改造還是建設新區,都是塊大蛋糕,想來分這塊蛋糕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你是一把手,你得給我把好關,咱們分個工,舊城改造我來負責,建設新區由你主宰,你負責收錢,我負責花錢。”
立失笑道:“你這打得倒是如意算盤啊。”
林小冬道:“錢很燙手啊,咱們可不能在這面栽跟頭。”
立肅然道:“說得是,我建議,無論是舊城改造還是建設新區,所有項目的資金包括立項等方面,市紀委全程介入,公平公正公開,全程透明化。”
開車的司機裝聾子,心裡卻是好笑這兩位領導的率真,不過在好笑之餘,不由也有些感慨,像這樣的兩位領導能如此和諧地同乘一車,在胡鬧敲定事項,非但在滄州的歷史是前無來者,而且有理由相信,後無來者。
說話間,車子已駛入市委大院,立下了車,徑直樓,林小冬不經招呼,主動跟着過了去,他可沒有忘乎所以,還有個壞消息呢。
進了辦公室,立裝逼地坐在了辦公桌後,掃了林小冬一眼,淡淡道:“在沒說壞消息之前,我要問問你乾的好事。”
林小冬有些錯愕,不過看立眼的促狹,不由罵了一句:“你的下一站是省紀委?”
立也是一愕,這才道:“說正事吧,你哪兒得罪齊思遠了?”
林小冬被立沒來由的一句話搞得有些莫名其妙,淡淡一笑道:“在董省長面前說我的壞話了?”
“壞話?”立嚴肅道,“如果僅僅是壞話,我倒不擔心了,他是在給你挖坑呢。”
千佛集團,立點了幾句,林小冬忽然笑道:“我說昨天晚你們怎麼那麼有興致去千佛醫院轉悠一圈呢。”
立的眼睛瞪了起來:“你知道?你跟秦若曦還真不簡單啊。”
林小冬心下汗顏,不過臉卻是一派坦然,立這麼說,表明他根本是在瞎掰,便笑了起來:“拜託,董省長來滄州考察,安全得擺在第一位,我在樓下也安排了人暗裡保護的,不出岔子便罷,要真出了岔子,你我都都脫層皮啊。”
“敢情你是爲我好呢?”立翻了個白眼,也不追究是不是秦若曦把這事透露給林小冬了,道,“閻王易見,小鬼難纏,身邊人點眼藥,次數多了,難免三人成虎,你得留點神,不過我不明白了,你跟他能特麼有什麼牽扯。”
林小冬道:“你想知道?”
“你會說?”
“不會。”林小冬吐出這兩個字,“不過你要是求我,我會考慮告訴你。”
“拷。”立很沒風度地豎起指,“關我鳥事。”
林小冬呵呵一笑,道:“有兩方面的原因。”
立的眼睛又瞪了起來:“居然有兩方面的原因。”
“第一個原因,他跟我愛人是大學同學,次同學聚會的時候,我有幸作爲家屬列席。”林小冬開着玩笑,“後來有個雜碎酒後失德,被我捶了一頓,湊巧這傢伙跟齊思遠的私交不錯,我沒給他面子,樑子這麼結了。”
“看來家人是你的逆鱗啊。”立若有所思,次林小冬跌入低谷,也是因爲女兒的緣故。
林小冬笑了笑:“不過按理說,像他這樣的人物心眼兒應該沒這麼小,所以第二個原因更重要了。”
重頭戲都在後頭,立精神一振,看了過去。
林小冬道:“家仁醫院的事情你是知道的,在秦總接手的過程,我找了點關係,把家仁醫院的問題給按了下去,不過後來我才知道,這事也有齊思遠的影子,據說是京都一位姓賈的女人想把家仁醫院拿下來,我想,這纔是真正的原因。”
立的眉頭微微一擰:“還有這樣的事?我說哥們兒,你得罪人的本事不是一般二般啊,離着京都這麼遠都能開罪人。”
林小冬不以爲然:“廢話不說。京都的情況你我瞭解,京都有這麼位姓賈的女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