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小威案一直是伊大強心頭的隱痛,雖然卯足了勁要把幕後的混蛋給揪出來,但是苦於沒有太多的線索,權力又有限得很,所以只能望洋興嘆,現在冷不丁有了線索,不由是喜出望外,直接忽略了林小冬遭遇伏擊的事情,反正林小冬現在活生生的坐在自己面前,過程不瞭解也罷,好在他還知道要陪着林小冬,纔沒有立即帶着這把槍衝出家門。
拉一條幹毛巾,將槍的指紋盡數擦盡,又拿了一個塑料袋子裝好,這才道:“哥,這案子面怎麼說?”
林小冬瞥了他一眼,打趣道:“怎麼?等着嘉獎呢?”
“名利如浮雲,我不在乎。”這話如果說在別人的嘴裡,百分之百有裝逼之嫌,但是伊大強的確不是在裝逼,“再說了,你受了這麼重的傷,起獲了那麼多軍火,也提了個市委常委,我搞搞外圍的,能有多大頭緒?”
林小冬撇了撇嘴道:“你這個級別,頭的目光還看不到你。”
“看不看得到都無所謂,跟着你行。”伊大強掏心窩子道。
林小冬心裡有數,伊大強的歸屬並不在縣裡,雖然自己跟岑前提過明年的任職方向,但是公安系統對於自己來說雖然談不是陌生的領域,但以前他也只是做過縣政法委書記兼公安局長的,與市一級相,雖然只有一字之差,卻是差之千里,而自己之所以與岑前提了這樣的要求,難免沒有一點私心。
立與自己是鐵定尿不到一個壺裡,他這麼做一方面是因爲滄州公安系統存在較大問題,發展而言,這無疑是發展的攔路虎。算起自己的從政經歷,算得是輾轉各地浮浮沉沉,說起來自己也算是經歷豐富,在經歷了“漂泊”之後,林小冬的心也沉澱了下來,如果說以前是長見識累經驗的話,那麼現在該沉下心來立足根本了。憑心而論,以前在外,輾轉各地,很多的時候都身不由已,也留下了各種各樣或大或小的遺憾,這些遺憾有的或許還能彌補,但有的已經永遠無法再彌補得了,林小冬不想再出現這種情況,所以他義無反顧地決定將安東作爲他的根據地。或許他的政治生涯還會出現其他的偏差,但這暫時不在林小冬的考慮之內。
有將得有兵,光桿司令是決計不行的。在回玉林的途,林小冬想到了想辦法把洪漢陽給弄過來,不過思來想去都覺得不大妥當,倒不是說挖陳鐵龍的牆根,只是林小冬不想犧牲洪漢陽的前途,雖然到滄州來未必無法進步,但是陳鐵龍已經承諾過對洪漢陽的提攜,真要過來,起碼是減緩了他前進的速度,到滄州來,恐怕也是平調,畢竟按照規定,公安局長需要常委來兼任。另外,洪漢陽是外地人,並不瞭解滄州的情況,這是一把雙刃劍,好的方面是他不會顧忌太多,壞的方面是不利於工作的開展,
所以林小冬把目光放到了伊大強身。伊大強是老滄州,有着臥底的經歷,對滄州的裡裡外外可謂是清之極矣,這是有利的一面,不利的一面是他的級別較低,到目前爲止纔是正科。這倒也不怪林小冬沒有提他,一來是時間短,二來林小冬也沒想到自己會又這麼快串去,好在還要在玉林待半年。半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有些時間的定奪也不過是分秒之間。
另一方面是林小冬的一些私心了。岑前與家的決裂或許在他退休之前也不會公開,所以說立在滄州未必會紮根,但待一段時間是必然的。既然在滄州,身爲副市長的林小冬免不了與他共事鬥法,如果只是一般的常委,手的權力和話語權也有限得很,畢竟立不是那種打常規牌的人,對付這種人手必須得有一些掣肘甚至令人敬懼的力量才行,公安無疑是最佳的選擇。
伊大強掏了心窩子,並沒有察覺到林小冬在想什麼,只是微微一笑道:“大強,安心做好你的事,像這把槍,未必要立馬有個水落石出,記住了,胳膊縮回去,只是爲了讓擊出去的拳頭更有力量。”
伊大強表面看去粗粗咧咧,實質心細如髮,否則又怎麼能夠臥底?又能全身而退?
“大哥,跟別人我會動動腦筋,跟你我不懶得這麼做了,再說了,也動不過你,總之,你是黨,我是槍,指哪打哪兒,絕不含糊。”
林小冬哈哈一笑,忽然又嚴肅了下來,道:“唐強一直沒什麼消息,本來軍火案之後,我想把他召回來的,但他一直沒有回來,估計他還想在這面做點章。”
伊大強怔了一下,一拍腦門道:“哦,我說你出這麼大的事唐強都沒露面呢。”
林小冬笑着將當時搞定山炮的情況給說了,伊大強解氣道:“這王八蛋也有這麼一天,真特麼應了一句老話,惡人自有惡人磨啊。”
林小冬神情弔詭:“不會說話別亂說。”
伊大強嘿嘿一笑道:“磨惡人的惡人,那當然是好人了,這是典型的辯證嘛。”
林小冬懶得跟他爭個高低,道:“唐強沒有反饋,咱們也不能輕舉妄動,不過方誌勇和山炮是浮在水面的,而且據山炮說,他的頭是知道這兩人的關係的,你不妨在這個方面突破一下,也能及時得到些東西。”
伊大強點了點頭,有些擔心地道:“唐強會不會出什麼岔子?”
林小冬自信滿滿:“我出岔子,他都不會。”
林小冬說得如此篤定,伊大強不由問道:“唐強是什麼來頭?”
林小冬想了想,覺得很難解釋得清,便用了兩個成語:“心狠手辣,殺人如麻,對付惡人是他的強項。”
伊大強哦了一聲,忽然一笑道:“哥,你身邊還真是藏龍臥虎。”
林小冬不屑道:“別給自己臉貼金,你也算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