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裡,蕭鏡花沉默不語,開車的人亦是一言不發,車行了一陣,到了郊區一個僻靜之處,停在了一個不起眼的院子前,那司機拿出手機撥了一個電話,低聲道:“到了。”
院門很快打開,車子直接駛了進去,在車庫前停下,司機道:“蕭小姐,請。”
門虛掩着,蕭鏡花看了一眼那司機,這才推開了門,剛進去,身子便被一人攔腰給抱了起來。
蕭鏡花掙扎了一下,喘着氣道:“死相,這麼猴急幹什麼?”
“我怎麼能不急?一想到你的身子,我就跟被火點着了一樣。”
不知道多久,一切終於都靜止了下來。
蕭鏡花慵懶地躺在牀上,臉上的潮紅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泫然欲泣。
“怎麼了?”
“我今天被人欺負了。”蕭鏡花將頭埋在了那男子的懷裡。
“哦?還有人敢欺負我的鏡花?說給我聽聽。”男子的神情冰冷了起來,“鏡花,我已經錯過了你一次,絕不會再有第二次,你放心,別人怎麼對你,我會讓他雙倍奉還。”
“我相信你一定能辦到。”蕭鏡花的手動了起來,不多時,屋子裡的燈光便又開始了急劇的搖曳。
………………
方春水的私宅。
慕秋雨如喪考妣,面如土色,神情不安地站在方春水的面前。
方春水剛剛給他看了林小冬交來的情況彙報,慕秋雨萬萬沒有想到這件事會令他成爲被攻擊的目標:“方書記,我沒有拿回扣,我真沒有拿回扣。”
慕秋雨的臉都漲紅了:“方書記,我向您坦白,那個供貨的春陽金屬公司的老闆叫孫超,是市委陳副秘書長的外甥,陳秘書長打電話要我照顧一下他外甥的生意。”
“你確定你沒有拿回扣?”方春水截口問道。
“我向天發誓。”慕秋雨也是急了,“一開始我跟陳秘書長說縣裡的採購都是要進行招標的,不過陳秘書長說他有辦法,結果孫超就中了標,在這個過程中,如果說我有違規的地主,也就是跟招標中心打招呼對春陽金屬公司照顧一些。春陽公司中標後,孫超請我吃了一頓飯,吃完飯之後他塞給我一張卡,說表示一下謝意,不過被我拒絕了。”
“白癡。”方春水暗罵了一句,林小冬是縣委書記,直接一句話就給推了,不過他也理解慕秋雨的難處,上面有人打招呼,只有沒有利益衝突,這個面子是肯定要給的,如果慕秋雨說的都是真的,他已經處理得不錯了,神情微微一緩,道,“你這事是有人,林小冬事先也不知情,縣紀委調查了之後才向他彙報,不過調查的情況與你說的有很大的出入,要不然林小冬也不會專程來向我彙報。秋雨,你實話告訴我,還有沒有什麼事情沒跟我說?不然我幫不了你。”
慕秋雨都快要哭出來了:“方書記,我一直牢記您的教誨,這種違法亂紀的事情,尤其是這種沒有技術含量的事情,我是絕對不會幹的。”
“好,你把事情的前前後後都寫下來給我。”方春水拿出了紙筆放到了慕秋雨的面前。
半個小時後,慕秋雨停下了筆,遞給了方春水。
方春水仔細地看了一遍,眉頭卻是微微擰了起來。
慕秋雨試探着問道:“方書記,這事擺明是有故意陷害栽贓,想對付的人不應該是我,而是您啊。”
慕秋雨倒是不敢說出文立的名字,見方春水沉吟不語,便斗膽把林小冬頂了出來:“方書記,當時玉林縣縣長這件事上,本來是靳學明做縣長的,後來出了點狀況,變成了現在的楊縣長,林小冬不得不退而求其次,所以他對您肯定是一肚子意見,甚至是懷恨在心。以前伊書記在的時候,他仗着有伊書記幫他,現在伊書記不在了,您做了一把說,他當然知道在您面前討不了好。上次方市長來調研的時候,晚上兩人密談了好長時間,不知道又在商量什麼陰謀詭計呢。”
“行了,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方春水的神情又陰沉了一下,“不要出了點事情就把責任往別人頭上推,要多反省自己。林小冬的品性我是相信的,如果他真想對他動刀子,這事早就走程序,捅到市紀委了。”
慕秋雨憤然道:“護欄採購的事情就是他交給我的,別的人沒事,就我負責的時候就出事了,這不擺明是在坑我嗎?”
方春水目光一寒:“坑你?你什麼智商?如果你沒有問題,誰能坑得了你?你覺得以林小冬的智慧和身從發,需要爲你一個縣委辦公室主任絞盡腦汁,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這是在考驗你。很不幸,你沒有通過他的考驗。”
慕秋雨不服氣:“那除了他還會有誰?”
方春水緩緩道:“我剛剛跟你說了,玉林縣紀委在對你進行調查的時候,林小冬根本就不知情。”
慕秋雨見方春水對林小冬信任有加,心裡也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判斷錯了,現在聽方春水這麼一說,頓時把目標轉移到了玉林縣紀委書記沈東林的頭上來了。
“方書記,您的意思是沈東林?”慕秋雨越想越覺得有可能,沈東林是前市委書記的秘書,自己是怎麼到玉林做縣委辦公室主任的他自然清楚,從政治立場上來看,他慕秋雨與沈東林從根本上來說,就是一個缸裡的米。可是問題又來了,如果按照方春水的說法,林小冬把工作交給自己是對自己的信任和考驗,那麼他是把自己當作自己人來看的,而沈東林與林小冬也是一條線上的人,沈東林這麼搞不是窩裡反嗎?
一念及此,慕秋雨忍不住狐疑道:“方書記,您的意思是,林小冬與沈東林分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