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那幫城管對老兵施暴的時候,後來來了一輛軍車,這個辣子正是當時發施號令的年輕人。
“外公,處理完了。”辣子彙報了一下,然後低聲在老者的耳邊說了些什麼,老者微微皺了一下眉頭,“你少跟他來往。”
辣子應了一聲,垂首立於一邊。
老者又跟林中國聊了一些往事,說到動情處不勝唏噓,兩個年輕人卻是不大聽得明白,只是看着這一老一老老跟個孩子似的追憶往事,心下是又好笑,又感慨他們的關係。尤其是林小冬,他很清楚父親跟眼前這位首長昔日的關係,只不過他卻是察覺到這個辣子對自已似乎有些敵意,也不知道是因爲什麼。
“對了辣子,他叫林小冬,是你林叔叔的兒子。你林叔叔的本事你是知道的,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小冬的本事也不簡單,你向來自負,不吃點苦頭,就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小傢伙,你跟辣子去樓上的健身房玩幾把去,替我收拾收拾他,可別丟了你爸爸的臉。”老者忽然轉移了話題。
林小冬不由一愣,下意識地開口道:“這個不好吧?”
林中國也道:“首長,小冬跟我一樣,野路子,哪裡比得上沈辣的正規軍啊。”
“野路子?你當年這個野路子可是撂倒一片啊,不管是正規軍還是野路子,只要能把人撂趴下,那就是本事。”老者揮了揮手,“去吧。”
沈辣忽然道:“外公和我媽提到林叔叔您的時候,都是推崇有加,只恨無緣請教,這麼多年,想必您兒子也得到了真傳,我就領教一下。”
這話說的一點毛病都沒有,只不過出自於沈辣冷冰冰的嘴裡,聽着就不大對味。林小冬明顯能感覺到沈辣的敵意,這份敵意不僅僅是衝着自已,連帶着連父親也恨上了。林小冬微微一想,便知道了原因所在。看來還是岑九九的緣故。不過不管什麼原因,人家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自已要是再示弱,不但自已的臉沒地方擱,老爺子的臉也被自已丟盡了,當即道:“領教不敢當,相互切磋吧。爸,要不您和岑爺爺也上去觀摩觀摩?”
林中國笑了笑,其實他是不贊成年輕人好勇鬥狠的,不過他也不想兒子就這麼被比下去了,當即道:“首長,您的意思呢?”
“我們老了,動不了手腳,看看年輕人的朝氣也不錯,那就一起吧。”首長呵呵一笑,站了起來。
健身房就在樓頂,四人步行上了去,裡面有一個不小的訓練場,沈辣脫下了外衣,站在了場中央,林小冬也依葫蘆畫瓢,把今天新置的行頭脫下來放到架子上。放之前,還找抹布擦了一下架子上面的灰,這個動作讓沈辣有些不耐,不過首長卻是暗自點了一下頭,這不是林小冬小家子氣,而是林小冬放鬆的一種體現,另外也可以藉着這樣的小細節來打亂對手的節奏。
“你這兒子有心氣,不錯。”首長低聲讚了一句。
林中國微微一笑道:“野路子。”
這時林小冬已經走到了場中央,在沈辣兩米左右的地方停下,相比於沈辣的全身緊繃,林小冬倒是放鬆的很,淡淡地看着沈辣。
沈辣雖然兇悍,卻也不敢託大,畢竟人的名兒樹的影兒,林中國在軍裡就是一個神話,他兒子再遜也不會差到哪兒去,所以他只是試探性地打出一記刺拳佯攻,豈料林小冬好像看出來一樣,根本連動都沒有動。沈辣頓時火了,這種感覺就像他是一個小丑一樣,一咬牙,右腿掃向了林小筆的左大腿。
這一腿勢大力沉,也比較常見,但是功夫這東西本來就是這樣,化腐朽爲神奇就是硬道理,可不像電影中的那樣拳來腳往,往往一招之間就分出勝負甚至是生死了。不過眼下兩人是切磋,可不是生死之鬥,林小冬自然不會拿出殺手鐗,不過父親的臉也不能被自已在這裡給丟了,所以一見沈辣毫不留手的一腳掃過來,心中不由一動,反正自已的野路子,那就用野路子的招術,當下同樣勢大力沉的一腳掃了過去。
兩人的腿相交,發出一聲悶響,沈辣眼睛一瞪,跟着又是同樣的一腳掃過來,林小冬也不換招,還是以腿對腿。
沈辣是被打出真火來了,這小子看上去冷冰冰的,性格卻跟他的名字一樣火辣的很,見林小冬就用這一招,心一橫,你一招破萬招是吧?好,我就這麼一招,你破吧!
這兩人鬥起了狠,不停地起腳,碰撞,起腳,碰撞,十幾腳下來,兩人都是疼痛無比,沈辣咬着牙,還是一腳腳地踢過來,林小冬豈能示弱,儘管脛骨疼得似乎都要裂開了,也是寧願斷腿不能後退。轉眼間,又是幾腳對下來,沈辣的臉色就有些變了,那條支撐腿都有些發脹,更別說以硬碰硬的那條腿了。
林小冬也是苦不堪言,腿也在發抖。
首長和林小中國也是看得目瞪口呆,林小冬還好說,人家早就說了,是野路子,可是沈辣也不知道搭錯了哪根筋。
就在這時,兩人的腿再次各自踢出,不過這一次,兩人不約而同地放低了腿,並沒有再碰撞到一起,身體各自轉了一個圈,雙雙後退半步,你瞪着我,我瞪着你,忽然林小冬蹲了下來,拼命地揉着腿,沈辣也是在強撐着,見林小冬這樣,他也忍不住躬下了腰,做着與林小冬同樣的動作。
這兩人的搞怪讓首長哈哈笑了起來:“兩個小鬼,哪有這樣比試的?行了,到此結束。”
林小冬看了沈辣一眼,一瘸一拐地走了過去,沈辣也是單足跳迎上前,兩人握了握手,異口同聲道:
“林小冬。”
“沈辣。”
“小林子,你兒子不錯,要是在部隊裡,鐵定是個好苗子。”首長笑着道,“小鬼,你今天多大了??”
“過完年就26了。”林小冬扶着沈辣的肩膀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