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扶貧會議在市政府會議室召開,參會的除了市扶貧辦以外,還有各縣區扶貧工作的分管領導,會上,副市長徐厚華提出當前扶貧工作的重要性和緊迫性,指出扶貧工作不能只是一種口號,而是需要切實紮實地參與到這項工作中來。
隨後,市扶貧辦主任趙大江進行了業務上的指導,會議最後,市長方春水強調,中央很重視扶貧工作,提出了陽光扶貧,還特意研發推出了手機app,就是爲了杜絕基層扶貧工作的浮於表面,將扶貧工作落到實處。市紀委和市扶貧辦將成立督查辦,定期對各縣區的陽光扶貧工作進行督查。
散了會之後,林小冬正準備離開,卻是接到了政府辦主任胡兆才的電話,說方市長讓他去一趟。
林小冬有些奇怪,方市長叫自己過去,自己什麼時候進入他的視線了?
懷着這個心情,林小冬去了方春水的辦公室。 Www ✿тTk án ✿c o
方春水的神情比起之前在會議室裡的嚴肅要親切了許多,招呼着林小冬坐下,很是和藹地說:“林小冬同志,聽說你到扶貧辦工作之後,沉到基層,紮實開展扶貧工作,而且還取得了一定的成效,能說給我聽聽嗎?都有哪些做法和成效。”
林小冬心頭一緊,他也是做過領導幹部的人,雖然不曾進入正廳序列,但他接觸的人可都是高官達貴,所以並沒有被方春水錶面的和藹而激動得一塌糊塗,恰恰相反,他保持着一種警惕。
這種警惕既是源於“天下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是來自於對方誌勇的誤會事件,所以對於方春水的詢問,他有所保留。
“其實說起來也沒有什麼值得說的做法,扶貧工作,莫過於政策、項目、就業等幾個方面,我只是爲羊頭崖引進了一個項目,而且這個項目還在洽談之中,還沒有產生效應。”
方春水道:“這個項目我知道,是利用一種叫做千佛樹的果實釀酒是吧?這千佛果是什麼東西,我還是頭一回聽到,你給我說說。”
林小冬隱瞞了千佛果的藥用價值,只是說村子裡有一些土方法來釀酒,在村書記家裡喝到這個酒,覺得口感不錯,所以才動了這個心思,至於說千佛果本身,並不好吃,這也是千佛林能夠成片長成的原因,如果像其他時令水果那麼好吃,恐怕早就被一掃而空了。
談了一陣,方春水對林小冬的工作作出了肯定,也提出了希望,希望林小冬能夠繼續發揚不怕吃苦的精神,爲扶貧工作的推進添磚加瓦。
離開方春水的辦公室,林小冬總覺得有些彆扭,只是不知道這彆扭勁兒從何而來。
林小冬本打算下午回玉林,不過趙大江通知他下午扶貧辦還有個落實會議,林小冬身爲副主任,肯定是要參加的。
會議其實也沒有什麼新的內容,主要是傳達上午的會議精神,旨在落實,林小冬由於駐點,並沒有加入督查組。
一番務虛會議之後,林小冬籲出了一口氣,這種會議是最熬人的,本來三言兩語之間就能結束的,偏偏是大會小會,對於這樣的扶貧,出發點是好的,但是效果會怎麼樣,林小冬真的不抱什麼希望,畢竟基層事情繁雜,不可能就一項工作進行單一性的安排,只是在這樣的形勢下,能扶一戶就好一戶,總比什麼都不做要強得多。
開會的時候,沒見到傅小雪,林小冬隨口問了一句,趙大江笑了笑,看着林小冬的目光有些曖昧:“你不知道?”
林小冬愣了一下:“知道什麼?”
趙大江打了個哈哈:“不知道就算了。”
林小冬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不過瞧趙大江吱吱吾吾,語焉不詳的樣子,有些不大舒服,懶得再多說什麼。
出了趙大江的辦公室,經過其他辦公室的時候,便聽到有人在議論。
“聽說傅處長離婚了。”
“聽說了,據說她跟咱們林主任有一腿。”
“不是吧,林主任都沒在單位待幾天就勾搭上了?”
“人不可貌相,咬人的狗不叫,你知道嗎,林主任就是傅處長在省裡接來的,估計那個時候就搞在一塊了。”
“我聽說,前一陣子他們兩個被傅處的老公捉姦在牀了。”
“我也聽說了,他們的膽子也真大。”
“有什麼奇怪的,乾柴烈火啊,你想想,林主任一個人在外面,總有生理需求吧?傅處長又這麼水靈,林主任又帥,不搞在一塊兒就奇怪了。”
林小冬聽得直冒火,可是人言可畏,更沒法解釋,只得壓着火氣回了辦公室。
在辦公室裡生了一陣悶氣,林小冬根本一點解決的辦法都沒有,想打個電話給傅小雪,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又有什麼意義,怪不得趙大江說起這事的時候一臉的詭異,早知道那晚就特麼不回來了。
打了個電話給莫林,莫林說正在聯繫他的團隊,估計要過幾天才能趕過去,讓林小冬自己忙自己的,到時候他自己會趕過去。
結束了通話,林小冬有種急迫地離開的心情,收拾了一下,正準備去跟趙大江打個招呼,趙大江先過來了。
“林主任,有個事跟你說一下。”趙大江拉了椅子坐下。
見他一臉鄭重,林小冬也只得道:“什麼事?”
“去年的扶貧資金早已下發到各縣區,但近來接到不少投訴,說有貧困戶沒有拿到扶貧資金或者沒有足額拿到,各個縣區不同程度存在這個情況,徐市長責成市扶貧辦調查這事,你分管這一塊,又在玉林蹲點,跟玉林紀委書記比較熟悉,玉林這一片你負責處理一下。”
林小冬不由道:“趙主任,這個好像不大好吧,如果真出現這種扣發或者少發的情況,應該由紀委立案調查啊。”
趙大江笑了笑:“這是領導的意思,你懂的。”
林小冬的心裡升起一股氣來,卻是壓着,聲音也低了些:“這事能捂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