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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如果你駕着飛機飛近一點,還是能夠看見有幾個人影出現在海灘上的。
當距離近到一定程度時,就可以清楚的看見那些人。這些人都圍着一頂插在桌臺中間的遮陽傘。桌臺左邊,是一位坐在輪椅上的和服老人。桌臺右邊是一張空椅子。老人身後站着一位面色冷酷,帶着墨鏡,揹着雙手的玄衣大漢,看樣子象是老人的保鏢。在他們面前不遠的沙灘上,一羣身着忍者服飾的人正包圍着正中的一個持刀男子。那男子身材高大,穿着銀灰色的西裝,整個人油然而生一種貴族氣質,一張俊臉英氣四溢。只可惜他眼中閃動着野獸見到血腥那種瘋狂的神色,完全破壞了他這個人的形象。
老人說話了,淡淡的:“黑澤,你看田中君這次能在多長時間內解決戰鬥?”
他身後那大漢恭恭敬敬的鞠躬:“嗨依!小人不知。但我想田中少爺天天辛勤苦練,一定會比上一次更上一層樓。”
老人“嗯”了一聲,點點頭,卻不置可否。
男子將手中武士刀連鞘插在沙地上,靜靜站立於衆忍者之中,一動不動。
大多數忍者都小心翼翼,神色緊張的繞着男子游走。其中只有兩個仍然在那裡閉目養神,屹立不動。
場中氣氛漸趨凝重,有一種強大的氣勢悄然彌散開來,變得如同實質。那幾個遊走的忍者身法開始變得遲滯起來,就像身體上壓着萬斤巨石一樣。
靜。
一切都靜靜的毫無聲響。只有不遠處海風的呼嘯和海鳥的鳴叫。而這些聲息,卻反而襯托出了場中的寂靜。
男子顯然很有耐心,一直靜立不動。
終於有人忍受不住這種氣氛了,一個顯然是精神崩潰了的忍者大喝一聲,高舉手中武士刀,直朝男子衝去。
男子視而不見,靜立如故。
兩米、一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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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者越衝越近,看看就到了男子跟前。男子可以清楚的感受到他的呼吸,可以看到對方臉上的一切細節,甚至可以感受到對方刀鋒上那徹骨的寒意……
刀落!
目標正是男子頭頂!
男子仍然不動。
眨眼間刀已經劈到了男子頭上不到一寸處!
男子這才動了。
人影一晃,似乎移動了身軀,又彷彿一直沒有動過。至少男子的腳步仍在原地。
一粒寒星迸出,無聲無息。
所有人都只看見寒光一閃!
已見分曉。
男子仍在原地,可是原本面對着他衝過來的忍者卻站立在他身後,仍然高舉武士刀,仍然怒目而視。只是在那忍者身下,一滴鮮血正緩緩滴落。
喉上,徐徐顯出一縷紅線。
喉斷,人亡。
男子似乎生性好殺,雖然殺了一個人,而且是自己的同胞,卻沒有絲毫愧謙的感覺,反而從雙目中射出嗜血的目光!
一動則俱動。
除了那兩個一直靜立不動者外,所有的忍者都在同一時間快移動着,衝了上去。
剛纔出手的不過是餌。誘人出手的餌。
魚已上鉤。
是釣者釣魚,還是魚釣釣者?
飛舞着的武士刀給出了答案。
男子移步,閃身,其如電。
“吼!”
男子大喝一聲。所有衝上來的忍者都幾乎同時爲其所攝,衝上來的勢子稍微一頓。
一頓的時間就夠了。
一頓的差距,就是天堂和地獄之間的差距。
男子身如游龍,化作一道銀色光影,身形就此隱沒在光影之中。
那光影快捷地遊過所有人面前。在光影背後,是一道道沖天而起的血箭!
“鏘!”
終於有人架住了他,是兩個靜立者之一。
光影微頓,男子的身形出現眼前。只一瞬,又消失在光影中。
大家眼前的唯一印象就是一柄長刀從忍者腹中拔出來的情景。
另一忍者終於也忍耐不住了,同樣化身爲一道光影,往這邊捲了過來。
一灰一銀,兩道光影如同兩條靈蛇,糾纏在一起,互相追逐。
如此激烈的追逐,卻毫無聲息,連一絲都沒有。隨着光影的糾結,一股旋風隨之而起,帶起漫天的海沙,籠罩在整個鬥場,將一切視線都遮住了。人們只能勉強看到兩道光影的模糊影像。
不過數息時間,光影一纏即散,其中一道往旁邊激射開去。與之隨行的則是一道拉的老長的血箭。
光影急斂,男子現出身形,形狀悠閒如故,一點都沒有劇烈運動後應有的氣喘步虛之像。
男子手中武士刀刀花一挽,反手收於背後,緩步向老人這邊走來。
走不過數步,男子持刀之手突然一揮,一道寒光脫手而處,插在幾步之外的沙地上,正是他手中的武士刀。刀入殺敵,一聲慘嚎從地底傳來,血泉沖天飛起。
男子全身一塵不染,面上微笑如故,彷彿剛纔他殺死的那麼多人根本就不是生命一樣漫不在意。他走到老人身邊,先向老人恭敬的鞠了一躬,然後從黑澤手中接過一張手巾,象徵性的擦了擦潔白無塵的雙手,再將手巾還給黑澤。
黑澤躬身退下,男子坐在空椅之上。
“田中君,你對美國佬這次的行爲怎麼看?”老人淡淡道,像極和晚輩話家常的普通老人。
男子“嗨依”了一聲,答道:“我們現在還有用得着美國佬的地方,不宜與之翻臉。不過,遲早有一天,美國佬加諸在我們之上的痛苦我們要他千百倍的償還!”說到最後一句,聲色俱厲,煞氣駭人。
老人很是滿意:“田中君能這樣想就最好了。”
男子恭敬的又“嗨依”了一聲,反問道:“山本大人,我們是否要收拾幾個不聽話的本地琉球豬?”
老人搖頭:“暫時不必了。反正他們也鬧了好幾百年了,也沒見翻起什麼大浪來。田中君,你當謹記,我們的每一份力量都要用在最有用的地方,不要在這種小事上浪費掉!當然,保持適當關注也是必需的。”
得到男子的恭敬回答,老人滿意的點了點頭。
接下來的又是沉寂。
老人似乎沒有了說話的興趣,而男子卻一直保持着恭敬的態度,一動都不動,彷彿隨時準備聆聽着老人的教誨。
只是,在他的雙目中,不時閃過難以覺察的詭秘神色,可以看出來,他的內心中,並不想表面上表現出來的那麼畢恭畢敬。
這就是日本人的天性,表面上道貌岸然,背地裡男盜女娼。
也不知過了多久,老人突然開口打破了沉寂:“田中君,你該準備去了。”
男子站起身來,對老人鞠了一躬。
老人閉上雙目,淡淡道:“‘屠龍’計劃可以啓動了。”
男子恭聲應是。
老人不再說話,男子就一直站在那裡,一動都不動。
不知過了多久,老人又睜開眼來,目中精光一閃,道:“告訴小犬,參拜必須如期舉行!不要管那幾個國家的什麼抗議。否則的話,叫他準備滾蛋吧!”
男子再次鞠躬。
“去吧。”老人揮揮手,再次閉上了眼睛。
男子倒退兩步,轉身離去。
海灘上只留下老人孤單的身影。
遠處的海面上,幾隻海鳥快樂的鳴叫着,渾然不知人世間就將再度掀起風波,不知道會生多少血腥和殺戮,更不知將帶來多少……毀滅。
同一時間,數千公里之外的北京近郊,一個小小的四合院裡,兩個男子坐在電腦面前興奮的說着什麼。
遠方的琉球海濱,海風依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