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的命運之線不僅脆弱,而且雜亂……這也讓他們的命運充滿更多不可測的因素!”提亞瑪特再次提示道。
“你是指凡人的感情羈絆吧?”
“這是凡人最大的財富,也是凡人最大的缺陷!”提亞瑪特總結道,“話說,你身上好像沒有這些?”
“一殺君,二殺師,三殺親,四殺鬼,五殺神,六殺天地命,七殺凡塵心!”夏恆輕輕搖頭,“當一個人從心裡把自己殺死之後,便會無懼死亡,更會了無牽掛!”
“雖然一派胡言,但聽着又似乎有點兒道理!”提亞瑪特若有所悟的說。
“有沒有道理我不知道,但做到的人會活的很輕鬆!”
“活的輕鬆不好麼?”
“不知道,我們家鄉把這種人稱爲畜牲!”
“……”
“人活着,總要承擔點兒什麼的吧!”夏恆神色黯淡,似乎想起一些不開心的往事。
“那你在奧林想要承擔什麼?”
“還沒想呢,只有吃飽喝足沒事兒乾的人才去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我在奧林只考慮生存的問題。”
“你既然活的這麼明白,還會怕一杆快要報廢的長矛?”
“我也是剛想明白的!”
夏恆帶着阿麗塔與卡特琳娜來到勃蘭登堡門下,沿着古老的階梯一路攀緣而上,直抵石門上部的勝利女神銅像。
“阿恆,銅像下面有一個洞口!”阿麗塔利落的爬到青銅戰車底座上,發現勝利女神的裙襬下方竟然露出一個一人寬的洞口。
“就和我想的那樣,伊克已經到了!”夏恆站在洞口,聲音有些陰冷。
“我不明白,我們爲什麼不趕在他前邊?”阿麗塔通過靈魂印記給夏恆傳音道。
“沒用的,傳說中的勝利之矛是擇主的,就算我們提前到了,這把長矛非但不會爲我們所用,反而可能會反噬!”
“我不太明白?”阿麗塔撓了撓頭。
“它是這方世界是屬於伊克的!”
“如果伊剋死了呢?”
“我們就是爲這個來的!”夏恆當然是爲這個來的,他本可以提前半天趕來這裡,但卻在中途轉道去了鷹巢。爲的就是毀掉尚未開啓的第三條劇情線,以此削減伊克身上的氣運,好在此地完成對伊克的絕殺。
卡特琳娜好奇的看了兩人一眼,她感覺這“兄妹”倆之間似乎有什麼小秘密,但猶豫了片刻之後還是沒問出口。
夏恆現在懶得搭理女人那點小心思,他率先跳進洞穴,沿着前人留下的鋼管滑到洞穴深處。阿麗塔與卡特琳娜對視一眼,也隨之跟在了後面。
洞窟下的世界就和想象中的一樣,那是一座隱藏在勃蘭登堡門下的巨大山洞,空曠的山洞中有一半面積被一座科林斯風格的巨石神殿佔據,看那模樣應該是一處古羅馬時代的遺蹟。
透過神殿門口長長的甬道,夏恆能看到內部玲琅滿目的黃金珠寶。神殿正中有一方高聳的石碑,一杆造型粗獷的古希臘長矛豎着掛在上面。
“伊克?邁爾斯!”夏恆大喊一聲。
石碑前的身影停住了,他緩緩轉身,原本曾有幾分睿智的臉上佈滿傷口與煙塵,顯得稍有些猙獰。結實耐髒的探險服已經爛成了一堆碎布條,從碎布的間隙裡,還能看到隱隱血跡。就這賣相扔電影片場,演戰場傷兵都不用補妝的。
看來朱蒂絲對他的追殺也不是沒起作用,狼狽的外形與佈滿裂痕的氣運光環都在提醒夏恆,眼前這貨已經是強弩之末了。
“夏……恆?”伊克本就猙獰的臉上露出瘋狂的笑意,“你來了……我知道你一定會來的,但這次,你來遲了!”
“你覺得自己贏了?”夏恆好整以暇的問。
“你可以過來試試,看能不能搶走它!”伊克說話的間隙,稍一用力便將石碑上的勝利之矛取下,然後他轉身直視夏恆,似乎很希望夏恆衝過去。
“伊克……你怎麼變成這樣了?”就在兩人說話的間隙,阿麗塔與卡特琳娜也趕到了。見到伊克慘樣的卡特琳娜頓時便聖母心氾濫,邁步上前就想一探究竟。
伊克見狀似乎想要出言阻止,但話到嘴邊還是嚥了下去。出乎他意料的是,已經跑到甬道邊緣的卡特琳娜被夏恆一把拉住了。
“夏,伊克他受重傷了,無論有什麼恩怨我們先送他去醫院再說!”
“卡特琳娜,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像你這樣心懷善意的!”夏恆搖了搖頭,“就比如這位盜墓賊先生,他方纔可沒安什麼好心。”
夏恆一腳踏在甬道的地板上,隨即又閃電般收了回來。在卡特琳娜不敢置信的目光中,一道道高溫火焰從甬道兩側的怪獸石雕中噴吐而出。若不是夏恆剛纔拉住她,她現在就已經八成熟了。
“伊克……你這個瘋子!”卡特琳娜渾身都在顫抖,即因爲恐懼,更因爲憤怒。
“一對(狗)男女,你們全都不得好死!”伊克見機關陷阱被識破,直接破口大罵道。
“阿麗塔,這種程度的火焰……扛得住麼?”
“開玩笑,火聯最高科技,連等離子火焰都沒問題,這種溫度不過是小兒科而已。不過……又要麻煩達琳姐重新給我塗裝了。”阿麗塔有些興奮的舔着嘴脣說道,那潛臺詞很明確——本姑娘的大刀已經飢渴難耐了。
“這貨就交給你了,只要他扔下長矛,你就給我搞定他!”
“扔下長矛?”阿麗塔不明白夏恆要怎麼做到。
“算算時間,不靠譜的朱蒂絲同學也該到了……”
夏恆話音未落,伊克旁邊的石壁忽然發生了猛烈的爆炸。一個兩米見方的巨大洞口出現在石壁上。煙塵散去,體型“壯碩”的朱蒂絲拎着一隻旅行包大跨步邁了進來。
“朱蒂絲……你怎麼找到這裡的?”伊克小心握緊手中的長矛,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
“我那不靠譜的主人告訴我,沿着地鐵線抵達勃蘭登堡門下,那裡的石壁有一段是中空的!”朱蒂絲大大咧咧的說,絲毫沒意識到夏恆的臉色有些難看。
“你的主人……路德維希先生?”感情這傢伙壓根兒就沒意識到,在國王湖畔襲擊自己的就是朱蒂絲。
“不,那個糟老頭子雖然也壞的很,但完全比不上現在這位。”朱蒂絲擺了擺手,“別廢話了,把長矛扔給我,袋子裡的東西就還你!”
“你知道這把長矛是無價之寶麼?”伊克像看傻子一樣看着朱蒂絲,但隨着朱蒂絲拉開旅行袋的拉鍊,他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