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偷襲沒什麼,你自己看看周圍。”徐寒怒氣難消。
馬琳依言環顧着四周,在看到一衆男性或是目光躲閃,或是繼續膽大妄爲地直視以後,這才反應過來徐寒剛纔的舉動是在保護自己。
那些躲閃的男生,馬琳暫且放過,對於那些臉都不要的,馬琳直接一個瞪眼回敬了過去。
看着好鬥的馬琳,被那些吹着口哨,一臉yín dàng的男生們調戲了還不知道,拉着自以爲佔盡上風的馬琳,快速地跟在了孫堯聖身後。
“是時候找一個能管得住你又保護得住你的人了。”
聽到徐寒的這句氣話,不忘回頭扮鬼臉的馬琳神情落寞了下來。他望着前面徐寒的背影,又看了看離得更遠的孫堯聖。突然之間,心裡一陣絞痛。
‘爲什麼你們之間離得好近好近,爲什麼我們之間隔得好遠好遠。’
‘這種奇怪的感覺爲什麼會出現在我的腦海裡,它究竟是什麼時候鑽到了我的腦袋裡呢?’
‘這種感覺,到底是什麼呢?’馬琳的心思陰晴不定,但也有一個好處,那就一點點的悲傷來得快,去得也快。這不,剛纔還黯然神傷,此刻又生龍活虎了起來。
眼看孫堯聖在和徐寒商討着事宜,胡天一爲了緩和他與馬琳之前尷尬的氣氛,彌補感情上的裂痕,自告奮勇地往馬琳跟前湊道。
“來,我帶你去找好吃的。”
結果馬琳直接丟給了他一個衛生眼,“切,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就憑你這智商想來矇蔽本小姐,趁早死了這條心吧。”
胡天一大喊冤枉,“我的姑奶奶,你就是給我吃了熊心豹子膽我也不敢對你生出二心吶,我是真心想要帶你去吃那些好吃的。”
一提到吃,馬琳的戒心放下了不少,但還是謹慎地說道,“我難道自己不會去找嗎,用得着你帶。”
胡天一逐漸進入到了熟悉的狀態,換上了一副憨態可掬,人畜無害的笑容,“慢慢找哪有一步到位來的快,還有二十分鐘下一場比賽就快開始了,你也不想漏掉幾種美食,從而留下遺憾吧。”
馬琳大大的眼睛轉了一轉,勉爲其難的說道,“好吧,算你說服了本小姐。走,前面帶路。”
胡天一笑容更甚,“好咧,您可跟緊咯。”
這邊孫堯聖還在和徐寒商量着電競社下一步的動向,在看到胡天一和馬琳這兩個不靠譜的傢伙湊到一起去後,少不了互相叮囑幾句。
孫堯聖對着胡天一囑咐道,“人家是個女孩子,凡事都要讓着點人家,別和對待我們似的,總要爭個輸贏才肯罷休。”
胡天一心裡一陣高興,孫堯聖說啥他也不會反駁,哪怕被冤枉了,也只是傻笑,“放心吧,有我在,沒意外。”
另外一邊,徐寒看着休息室裡的人數不少,也有些擔憂地說道,“記住,不惹事也別怕事,遇到危險就趕緊回來。還有,女孩子家家注意點形象,別讓人家佔了便宜自己吃虧,還有...”
馬琳舉起雙手,“安啦,安啦,你這些話說得我耳朵裡面都快起繭啦。”
看着馬琳掏出手機,徐寒問道,“你是沒存我的手機號嗎?”
馬琳搖了搖頭,“寒寒姐的手機號我都能倒背如流了呢,我是給你聽個錄音,也算是送給你的一份驚喜。”
徐寒半信半疑地接過耳機,在聽到裡面熟悉的聲音,熟悉的話語以後,臉色青紅不分。
“你是嫌我囉嗦所以錄下這段話報復我是嗎?”
馬琳給徐寒聽得,正是徐寒每次和馬琳分開時,孜孜不倦重複着的話,無外乎就是剛纔說過的那些。
馬琳沒有懼怕徐寒的目光,而是一本正經地說道,“不,我的意思是,我雖然腦筋轉的慢,但誰是真心對我好,誰是另有所圖,我都能分得清。正是因爲慢,我才能看得比誰都清楚。”
徐寒臉上的冰霜消失不見,“那你錄音是爲了什麼?”
馬琳看着徐寒的眼睛,他聽人說,一旦某個人的心裡有你,你就能在他的眼睛裡看到自己倒影。
看着徐寒眼睛裡的兩個自己,馬琳一字一句地說道,“那是因爲,我怕有一天真的和寒寒姐姐走散了,再也找不到了,我也能通過手機裡的聲音去記住寒寒姐姐一輩子。”
“一輩子嗎?”徐寒心不在焉地呢喃道。
記憶裡,那個慈愛的老人也說過“一輩子”這三個字,可他的一輩子卻只停留了三年,儘管,那是刻骨銘心的三年。
“你還好嗎?”
不知何時,徐寒的視線重新聚焦了起來。看着孫堯聖遞上來的紙巾,輕道了一句謝謝。
沒有用紙,而是用手背抹了抹眼角殘留的淚珠,徐寒清冷地問道,“我們剛纔說到哪了?”
孫堯聖想了想,還是如實說道,“你說,等到這裡發生的所有事情塵埃落定,就去找尋真正屬於自己的樂土。”
說完,再結合到徐寒目前表現得精神狀態,孫堯聖擔憂地問道,“你是有什麼困難嗎?我想,說出來應該會讓心裡好受一點。”
“沒事。”徐寒若無其事地說道,好像前面睹物思情的人不是自己,而是另有其人,“還有十幾分鍾就要繼續比賽了,你別因爲我們影響到了發揮,那我和馬琳可就成了大家的罪人了。”
看到徐寒堅持不肯詳談自己的經歷,孫堯聖也見好就收,“那不會,其實我覺得馬琳還挺可愛的,倒是和小天的性格有的一拼,都是人來瘋的那種。”
徐寒抿嘴笑道,“我相信這句話你只有等他們走了纔敢說,不然他們倆會一直賴在你的身邊,直到你答應他們無數個無理的條件以後,才肯放過你。”
“看來,咱們倆是英雄所見略同呀。”
徐寒難得的和一個異性之間保持着輕鬆愉悅,“我怎麼覺得應該是同病相憐呢。”
“哈哈哈。”
“你們倆在笑什麼呢,笑得這麼開心,也讓我們樂一樂唄。”
正在前仰後伏的兩人渾身一顫,有一種做了壞事,被人抓了現行的罪惡感。
等到馬琳的聲音響起以後,徐寒和孫堯聖默契地對視了一眼,將剛纔所說的一切按下不提。
只是胡天一礙於徐寒在這不好追問,無法無天的馬琳可就沒那麼好糊弄了,“哦,你們之間一定藏了什麼小秘密,不方便透露是吧。讓我猜猜看,一對孤男寡女同處一室,然後男未婚,女未嫁。”
聽着馬琳嘴裡唸唸有詞,不僅是孫堯聖蒙了,一旁跟過來的胡天一也看傻了眼。四個人當中,唯有徐寒早有心理準備。
可這有心理準備不能代表他就能無動於衷,任由馬琳在這亂點鴛鴦譜。但他除了撓癢、揪耳朵,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出更好的辦法,馬琳又搶先一步躲在了孫堯聖和胡天一的身後。
馬琳可以毫不顧忌地當着衆人的面玩上duǒ māo māo抓不着的遊戲,但徐寒的矜持讓他無法苟同,因此就顯得有些束手無策。
既然自己無能爲力,徐寒就只好繼續求助臨時的盟友。
還在風中凌亂的孫堯聖說不清心裡是什麼情緒。
當孫堯聖發現了徐寒暗示的眼神後,不知怎麼的,一句話不經大腦地就脫口而出,“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當大腦宕機的孫堯聖此話一說,滔滔不絕的馬琳止住了嘴,眼睛本來就瞪圓的胡天一恨不得將兩個眼珠子給擠出來,而現場最震驚的,莫過於遭受到“雙重背叛”的徐寒了。
一向神經大條的馬琳瘋言瘋語也就罷了,好不容易碰上一個談吐並不低俗,聊起來也很放鬆的異性,結果還沒等好感捂熱乎,轉身就被孫堯聖給敗的一乾二淨。
“無恥!”
咬牙切齒地說完這兩個字,徐寒扭身便走。
孫堯聖說完就後悔,他也不知道當時怎麼就大腦短路了,但他也想不出挽留並解釋的藉口。
馬琳知道事出有因,這一切的造成都是源自他的一番胡說,想要上前安慰孫堯聖幾句,結果聽到了遠處徐寒的傳喚。
“馬琳,你到底走還是不走?如果你要留下,手機裡的錄音趁早刪掉。”
馬琳臉色一變,知道徐寒這是動了真火,不是自己耍潑使賴能夠澆滅的。
“大聖哥哥,你別太難過,說不定寒寒姐姐心裡也有你的存在,只是女孩子家家臉皮薄,你又在大庭廣衆之下表白心意,讓他騎虎難下,所以才惱羞成怒了呢。”
徐寒眼看馬琳磨磨蹭蹭,又一次地喊道,“最後提醒一遍,事不過三,你要考慮清楚了。”
馬琳趕緊朝徐寒那邊跑去,臨走之前還不忘加塞一句,“你放心,有我在,保證幫你把寒寒姐姐勸到回心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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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嘛,剛纔還是郎情妾意,八字都沒一撇,現在直接回心轉意,說得就跟他和徐寒之間已經有了瓜葛似的。孫堯聖聽着這個更加瘮人的安慰,只能報以苦笑。
“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是這件事,我覺得還是。”
“一人做事一人當,既然是我釀成的大禍,還是讓我盡力彌補吧。”馬琳快速接道。
“別!”孫堯聖在這短短的半個小時裡已經領教到了馬琳惹是生非的厲害,生怕他又來好心幫倒忙。
結果一溜煙跑遠的馬琳根本沒有聽到孫堯聖心底裡的哀嚎,還回頭比劃了一個ok的手勢。
“完了,全完了。”
一旁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胡天一賊兮兮地湊到跟前,“喂,什麼時候的事了。那可是我們全校都夢寐以求的女神,這麼重要的決定,不提前通知大夥一聲嗎?”
孫堯聖還沉浸在無邊的懊悔當中,也沒多想就回道,“我就是隨口說的啊。”
胡天一一臉驚訝,“我靠,真的猛士纔敢做出如此豪言壯舉。從今天開始,我醉酒都不扶牆,就只服你孫堯聖。”
自覺失言的孫堯聖沒好氣道,“有多遠死多遠,事情都鬧成這種地步了,還有心情落井下石。”
“安啦,安啦,這事咱們私下聊,絕對不會讓第三個人知道的。”胡天一勾肩搭背道。
“什麼事情不能讓我們知道?”
胡天一聽着聲音耳熟,也就習慣性地回道,“也沒什麼,就是大聖和徐寒之間的一些**問題。”
說完以後察覺不對,擡頭一望,驚叫道,“我靠,你們倆什麼時候來的?”
常衡的眼睛裡燃起了能夠融化鋼鐵的八卦之火,“你管我們什麼時候來。快說,大聖是怎麼勾搭上社長的。”
眼看事情越傳越離譜,孫堯聖拿出了隊長該有的威嚴。
“怎麼?贏了一場就分不清東西南北了嗎?是不是要我就地解散戰隊另外成立一個狗仔隊你們才肯罷休?”
其餘三人訕訕而笑,低眉順眼的老實了許多。
孫堯聖剛纔脫口而出的那句話,一半是無心之言,一半是環境使然。
任何人在精神高度集中了將近一個小時,突然來到了一個相對放鬆的氛圍裡,都會有嘴巴帶不住剎的時候,只是這一次車禍,來得比以往更加慘烈。
回去的路上常衡看着孫堯聖有些心神不寧,於是問道,“還在擔心徐寒呢?”
“嗯。”孫堯聖隨口一答。
在看到一衆人眼中的曖昧眼神後,連忙解釋道,“我是擔心他會因爲這件事而提前引咎辭職。那樣一來,我們辛苦大半個月的努力就全都白費了,我可是來幫助你們的,可不是來搞垮你們的。”
“引咎辭職?”常衡的臉上沒有了笑容,其餘二人也不再抱有玩笑心態了。
“他沒和你們說嗎?以往你們也沒察覺出他有這方面想法的異樣嗎?”孫堯聖略微吃驚。
常衡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當然沒有,你能想象的到,一個女孩在電競社朝不保夕,大廈將傾的時候臨危受命,帶領大家走出絕望,歷經無數冷嘲熱諷才使電競社艱難生存,得以保存的英雄,卻在馬上就要涅槃重生,迎接陽光的時候,說出“放棄”這兩個字嗎?”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急流勇退,深藏功與名嗎?”
收穫到三個人怒視,嘴欠的胡天一舉手投降。
“他的原話是怎麼說的?”常衡問道。~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