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非覺得這是咱們家啦?我要說找個小屋就好總比現在客棧那通鋪好也沒用。是不是?”
“默唧啥呀?我就問你喜歡不喜歡。”
“當然喜歡。你可真會找地方。”
迷龍就樂了:“我知道你家境好我還就不能讓你和寶兒住得比原來差。”
“這可比原來那好多啦。緬甸哪有這麼漂亮的地方啊,你讓讓。”迷龍老婆說。
迷龍詫異:“幹啥玩意兒?”
“禪達最大一張牀怕是都讓你買來了有的是地方你就讓一讓。”
迷龍就莫名其妙地讓衆人瞠目結舌地看着迷龍老婆脫了鞋以一種儀態萬方地姿態上了牀。躺在迷龍身邊。啞着迷龍也啞着而迷龍老婆只是鼻觀口口觀心把自己躺平整也躺端莊了。
迷龍結結巴巴地說“……我削你啊!”
迷龍老婆說:“打老婆不光彩你頂天立地的大男人不好喊這麼大聲的。”
“你你你你幹啥玩意兒啊?你帶寶兒回客棧待着就好嘛!我哪天來跟你們說搬啦。住過來就好嘛!你這麼幹我也不帶走的啊!你沒見人有多缺德給我擠在這了嗎?你知道啥叫擠着?擠着……就是擠着嘛!都擠着了還跑那就不是大老爺們了嘛!”
“沒人要你走啊。我就是陪着。”
“就不要啊!”迷龍大叫。
“你不要大喊大叫好不好?就算人給你住你和寶兒兩個都能把院掀翻的。”
“就不要啊!”迷龍還在叫。
衆人鬨堂大笑迷龍梗脖賴牀上那勁實在讓他們沒法不鬨堂大笑。
迷龍老婆溫和地說:“我跟你說雷寶兒改跟你姓好不好。你說不要。寶兒叫你做爸爸。你就要他叫龍爸爸。你跟我說龍爸爸會做得比他親爸爸還親。”
“就不要啊……你你你說這幹哈呀?”
“你說咱們還要再生三個的一個叫龍寶兒。一個叫虎寶兒一個叫慈寶兒。我說太吵你說跟弟兄們混太久啦就喜歡吵吵。”
衆人鬨堂大笑儘管他們已經覺得並不可笑。
迷龍催他老婆:“不能說啦不能說啦。你快走啦挖我祖墳去好啦奶奶。”
“那很長的迷龍。”迷龍老婆溫柔而堅定地說。
“再不走我真削啦……什麼?”迷龍一怔。
他老婆說:“四個寶兒呀生出來還帶大啦很長的咱們就都老啦咱倆這輩就一塊兒過去啦。”
“……有那麼長嗎?”
“你都不想的啊。我只好想啦。孩要兩個人生的兩個人帶的很長很久。我信你能讓咱家口人住進這房你讓我陪着你好嗎?”
“就不……要啊。”迷龍倒是安靜多了也是低眉順眼鼻觀口口觀心一會兒又仰頭望着牀頭之上地天空。我們還在笑笑得下巴都快酸了。
不辣吆喝道:“真想擡着這牀去遊街啊!”
蛇屁股相應:“擡啊擡啊。”
雖然沒擡可蛇屁股和不辣把阿譯那副對聯給貼在牀柱上。
“真像一對……”瘸子沒有說完郝獸醫給了他後腦勺一下,於是瘸子亡羊補牢:“那什麼什麼啊。”
迷龍老婆接口說:“姦夫***。”
衆人再度地鬨堂大笑,而瘸子笑不出來那個女人那樣輕描淡寫地說出她的幸福而迷龍在他的幸福驕傲又赧然一朵生機旺盛到不要臉的狗尾巴花。
瘸子退出了人羣一邊活動着笑酸的下巴。
蛇屁股問瘸子:“這麼好戲不看你幹嗎去?”
“小潑皮老無賴再加一個女光棍死局。”瘸子說。
看着周圍迷龍給他們帶來的景緻走開。
郝獸醫關切地說:“煩啦沒事吧?”
瘸子不知道自己的臉色糟到什麼地步以致他問出這樣一句話來。只是搖了搖頭走開。
瘸子仍然會碰到那些揹着書的半死不活地蹣跚過整個國的人們他們真是累得快死了連周圍這樣的好景緻都沒心去看但他們一個比一個年青。
瘸子像瞎了一樣穿越他們。
孟煩了野心勃勃諸戰皆北一事無成孤星入命孑然一身。曾於這戰亂之秋謄抄了十幾份遺書發給所有親友從此就冒充活死人。
瘸子回頭看着他們現在就我一個人了,他像阿譯一樣看着他們的背影發呆。
江鬆說雜碎看見你們的孱樣我寧可挖掉自己的眼睛。
幸福的人堅強的人自由的人寬廣的人活着的活人爲了不看見你們我寧可挖掉自己的眼睛。
雷寶兒是躲避着阿譯的追捕撞過來的斜刺裡衝出來他比狗肉高不了多少一頭又正好撞在瘸子的要害部位。在失魂落魄吃了這一痛擊立刻蹲了好在手長腳長還能一把手給他抓住。那小拿撥浪鼓砸我那玩意兒原來沒有準是阿譯給他買的但現在被當甕金錘使。
瘸子開始咆哮:“你們是一門死戰防炮啊?!”阿譯不怒反喜“抓牢啦!抓牢!”小崽在瘸子手上連踢打帶撕巴兼之以“麻雀、泥鰍、大鴨”這類恐怕只有他纔會當咒罵的咒罵好在我對付一個小屁孩兒的肉搏能力還有我抓着他看着阿譯手忙腳亂在掏着錢去一個雜貨攤上買糖果。
他們的督導大人狼狽得可以帽也打歪了領也扯開了大汗淋漓一邊接着糖果一邊還要去地上撿掉落的零錢。瘸子問他:“你跟日本坦克座戰過嗎?”
阿譯憤怒地抱屈:“跟他打!不聽話!”
“聽不聽話都長了屁股!揍啊!”瘸子說。
阿譯:“揍?”
他撓了撓頭如對一個不得其解的真理然後拿糖對瘸子放開的雷寶兒哄着“乖寶吃糖。”雷寶兒老實了被阿譯哄着吃糖後者心細如髮似娘們兒還要專心剝了棒糖的紙還要一臉阿諛相地把剛買的一把棒糖全塞到雷寶兒手裡而且雷寶兒手欠阿譯剛扶正的軍帽又被他扯歪了他覺得歪着好阿譯就歪着。有人也許覺得很溫馨但瘸子覺得很沒希望。阿譯姓林名裡有個譯字卻一個外國字不識做了督導卻連個小孩都督不來。
永遠想介入他的介入卻永遠隔着七八百層窗戶紙。能活到今天全仗他兩條細腿從不能及時把他帶到戰場。我幾乎疑心唐基給他做督導是陷害他但細想來他身上真沒有一根汗毛值得費心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