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一大早起牀的陳關西隨便洗了把臉刷兩個牙,出門上車準備去接釘子,剛一出門就見郭胖子像個哈巴狗似的吐着舌頭蹲在車旁,見陳關西出來了,這貨忙笑嘻嘻的說道:“gogogo,雞哥,咱們開車去兜風。”
“兜你妹啊兜,破二手奧拓連個天窗都沒有,兜個雞毛風!”陳關西沒好氣兒的說道:“車鑰匙呢,給我。”
郭胖子將車鑰匙丟給了陳關西,他自己則是撅着大屁股費力巴拉的擠進了汽車的副駕駛,郭胖子一進去,陳關西明顯就看到奧拓的四個小車胎瞬間癟下去了大半。
陳關西苦笑着搖搖頭,打開車門上車,插上車鑰匙,汽車剛啓動沒跑兩步咕嘟嘟的開始冒黑煙,像個得了哮喘病的老牛,滿車都是汽油味。
陳關西嘴角一抽,瞪了一眼郭胖子:“下去,這車載不動你。”
郭胖子不服氣的說道:“放屁!老子輕着呢。”
“那,你先下去推推車....啓動了你再上來?”
“呃,好吧.....”郭胖子傻頭傻腦的擠下了車門,他費力的推着車屁股,推了十幾米汽車才重新啓動,不等郭胖子上車,陳關西一踩油門,汽車冒着黑煙揚長而去。
遠處傳來了陳關西的笑聲:“胖子,你他麼別上來了,我怕汽車被你壓爆炸,我先去接釘子,你好好看着網吧。”
“草......”胖子破口大罵,邁開兩條小粗腿追去,可那二手奧拓再不行它也是燒汽油的鐵疙瘩,肯定要比郭胖子跑得快。
陳關西腳踩油門,汽車直奔大街,留下了一連串黑煙......
火車站距離海邊大約有十公里的路程,不遠不近。
陳關西一路開車,速度不敢太快,那汽車開在路上duangduang的響,陳關西真擔心開的太快把汽車開散架了,40邁的速度好不容易挪動了火車站,停好車,陳關西抓起手機來就跟釘子打電話。
“嘟嘟嘟.....”電話傳來一陣忙音,沒人接。
陳關西心中暗想,釘子在火車上,八成是沒信號,或者是剛下火車人擠人的沒時間掏出手機接電話,陳關西收起手機正要靜等,突然間左邊傳來一道略微驚訝的女聲。
“是,你?”
陳關西稍一愣,循聲看去。
左邊五米,俏生生的站着個高挑的女孩兒。
她素面朝天,不施粉黛,白色襯衫配上牛仔褲,一張巴掌大小的小臉帶着一絲驚奇的看着陳關西。
陳關西驚奇的看着女孩兒,也是驚訝的說道:“夏冰?是你?你怎麼在這兒?”
夏冰忙道:“我前一陣子回四川老家了,今天剛回來,你呢?”
陳關西也忙道:“我來接個朋友。”
說罷,兩人尷尬的對視了一眼,突然又沒話說了。
過了好長一會兒,夏冰才尷尬的指了指遠處的公交站牌,道:“那,那我就先回去了,你忙吧,我不打擾你了。”
夏冰說走就走,她拎着一個巨大個的行李箱,裡面也不知道裝了多少東西,她吃力的拉着,大太陽底下的小臉曬得通紅。
陳關看着夏冰,心裡不知道怎麼的升起一道憐香惜玉的想法,他腦袋一抽然後大步走向夏冰,拍了拍她的肩膀,在夏冰詫異的目光下,陳關西指着不遠處停車場,道:“我開車來的,你也要回家,咱們順道,我送你一程吧。”
夏冰或許對陳關西心存警惕,也或許是她對任何不熟悉的人都有警惕,她下意識的不是接受,而是拒絕,“不不不,還是不用了,我坐公交車就行。”
“哎呀,火車站周圍的公交車本來就很擠,何況你還帶了那麼大的行李箱,運來運去的多不方便。”
“可是...”夏冰猶疑着還想拒絕,可陳關西卻當即說道:“行了,別可是了,就這麼定了,我帶你回去,都是鄰居,擡頭不見低頭見的,大家互相幫忙是應該的嘛。”
說着,不等夏雨再拒絕,陳關西拖起行李箱就往停車場的方向走。
夏冰抿着嘴脣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好了,她急忙跟上陳關西的腳步,很快就在那輛二手奧拓前停下了,夏冰有些錯愕的看着那掉了漆皮的藍色小奧拓,道:“這車,是你的?”
“對,新買的,我和別人一起買的。”陳關西笑着回道。
二手奧拓?
新買的?
還是合買?
夏雨腦袋一抽,感覺有點不夠用了....
陳關西趁着夏雨愣神的功夫,他打開車門輕輕推着夏雨坐在了副駕駛位置上,然後打開後備箱抓起夏雨的行李箱往裡塞。
尷尬的一幕出現了。
行李箱實在太大,後備箱又實在太小,大行李箱塞到小行李箱,居然他麼的裝不進去......
陳關西憋紅了臉,然後抓起行李箱一股腦的放到了奧拓的後座上,陳關西費了半天勁折騰的腦門都見汗了才把夏雨的行李箱塞到了後車座上。
夏雨忙道:“要不,我,我還是坐公交車吧,不然我多花點錢打車也行,你別麻煩了...”
陳關西咬咬牙擠出一道笑,忙道:“沒事沒事,行李都裝進去了,你就好好在車裡帶着別下來,我把車窗給你搖下來,車裡沒空調,你多擔待...”
“啊?沒事兒,你,你累壞了吧,趕緊歇會兒。”
“我沒事。”陳關西揮揮手,挺直了身板剛要喘口氣,兜裡的電話忽的響了。
陳關西接過電話,電話裡傳出釘子的大叫聲:“喂?雞哥,你在什麼位置,我現在人在火車站出口啊。”
“你出門往右走,右邊有個停車場,你到了就能看到我了。”
“哦,好,沒問題!”
釘子掛了電話,陳關西也掛了電話。
三分鐘之後,停車場的入口大步走來一個魁梧的男人,男人臉瘦長,眉間帶有一道鐵釘形的胎記,男人瀟瀟灑灑,也被帶行李箱,雙手空空,左手拿着個手機,右手抓着包香菸,孑然一身。
遠遠的,釘子就看到了陳關西,陳關西也看到了釘子,兄弟二人時隔數月再次見面,兩人隔空揮了揮手,陳關西喊道:“兄弟,這兒呢!”
“看到了!”釘子扯着嗓門,加快了腳步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