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s一號館好像從來沒有什麼時候,像今天這樣安靜過。
一支一線戰隊訓練營的年輕人,意氣風發地向校園賽的冠軍下了正式戰書,連主持人純淨都是沒有想到的,現在,全場都在等着陳堯的回答。
這樣正式的戰書,是指名道姓的下給他的!
陳堯無論是身爲這支戰隊的隊長,還是僅僅代表他自己,都避無可避。
張寧他們都愣愣地看着陳堯手中的那一帖戰書,就好像是看到一團火在燃燒。
“ice2020?”陳堯的目光依然很平靜,沒有因爲收到這樣正式的戰書,而感覺到歡欣,也沒有因爲突如其來的壓力和危機,而表現出恐慌,他只是淡淡地重複着對方的戰隊名字,然後,看着鏡頭,問道,“他們知道,他們是在給誰下戰書嗎?”
全場的觀衆都互相看看。
ice2020已經寫得非常清楚了,他們就是給陳堯下的戰書啊!
這還有什麼可問的?
可陳堯身後的韓止水,一下臉色就變了。
ice2020……
他們如果知道是在給誰下戰書,那他們當然會這麼正式!
但如果他們不知道……
那他們估計得被他們自己這個舉動給嚇到了。
根據ces聯盟的處理結果,c級聯賽上陳堯他們就可以掛上獨裁戰隊的隊徽了!
到時候,獨裁戰隊的三百萬戰旗,在直播隊徽的下方飄揚起來的時候……
ice2020還不得跪了?
如果他們不知道,陳堯這個揭幕戰還真不能接——這幫剛從訓練營出來的選手主動下戰書,結果冷不防就撞上獨裁戰隊,別被搞出什麼心理陰影纔好。
“可以稍等一下嗎?因爲某些原因,我必須先回答一下陳隊的問題。”韓止水怎麼聽都覺得,陳堯這話挺挑釁的,可陳堯的臉色一點都看不出來——也許他真的只是想知道,ice2020是在什麼情況下,對他們下的戰書吧!
“呃?問題?”純淨妹子更加奇怪了……
陳堯那句話不是在開嘲諷?還是說,他真的是很認真地在問?
韓止水很抱歉地朝純淨笑了笑,然後,叫停了一下直播,導播那邊收到提示立刻給進了一段廣告。
現場觀衆竊竊私語地討論了起來……
“什麼情況?”
“不知道……有問題……”
“他們兩個肯定先認識吧。”
“難道是給龍吟那邊打電話去了?”
以前在獨裁戰隊,韓止水處理突發狀況的機會還真不少,所以,這會兒也是輕車熟路,他回到解說席拿手機,一個電話立馬就給邵東流打過去了。
大概一分鐘之後,他纔回到舞臺中央來,對陳堯搖了搖頭。
陳堯沉默了片刻。
他擡起頭,回答純淨:“下個月我們戰隊會有一場表演賽,如果表演賽之後,ice2020還確定要跟我們打揭幕戰,那麼,我們可以接受。”
“……“純淨都不知道,他這算是接了嗎?
這一帖戰書,本來應該是陳堯的難題吧,但現在他這麼一說,怎麼好像反而是ice2020的難題?
今天到場的無數記者,八卦之魂都要燃燒起來了.
陳堯的話明顯不只是一句嘲諷了。
因爲一支校園賽的戰隊,即使是冠軍隊,也沒有道理對一支根正苗紅的訓練營戰隊、華中大區的冠軍,說出“他們知道,他們是在給誰下戰書嗎”這樣的嘲諷!
而且,陳堯最後還把問題拋了回去。
他雖然沒有明說,但他反覆地在問。
你們確定嗎?
你們真的確定嗎?
陳堯在給ice2020後悔的機會。
而且,韓止水堂堂一位一線戰隊的隊長,和陳堯到底什麼關係?
他的那個電話又是打給誰,說了什麼,都是記者們重點要八出來的內容!
……
一封戰書,就被陳堯這樣輕描淡寫地收下了,至於揭幕戰上到底會是什麼樣的一場比賽,那也許要等到陳堯所說的“表演賽”打過之後才知道。
作爲校園賽的冠軍,陳堯他們全隊都被請出來,主持人又問了不少的問題。
留給現場觀衆的問題也不少,還有一些看直播的觀衆提出的問題,也都被純淨一一轉達。
因爲陳堯和謝輕名兩個人話都不多,所以,最後很多問題都落在了他們的教練張寧身上。
張寧也是來者不拒,有一答一,比起陳堯他們有更多的舞臺經驗和應付記者的花樣。
“好的,那麼現在時間已經很晚了,請問各位還有什麼想對我們的粉絲說的嗎?”純淨妹子看着手上的問題差不多了,笑着問道。
張寧想了一下。
他看了一眼陳堯,又看了一眼裴鵬天。
“嗯,其實還真有……”張寧將裴鵬天拉到前面來,“今天的這個冠軍,對我們來說很重要,但對於我們的其中一個隊員,更加的重要,因爲,這是他不留遺憾地離開這個舞臺的最後的禮物。”
全場觀衆一片靜默。
什麼情況?
純淨妹子也被搞得有點猝不及防:“教練的意思是?”
“我們要和大家分享的一個喜訊是,ppt的操作者裴鵬天,獲得了藍樹林的畫作大獎,他在打完了這場比賽之後,就會離開這個舞臺,前往追尋他的藝術之路了,”張寧臉上帶着複雜的笑容,說道,“所以,最後的這一場比賽,我們不能輸……當然,也很幸運,我們贏了,拿到了這個冠軍……”
韓止水愣了一下,然後帶頭鼓起了掌。
然後,場上的觀衆也都爲裴鵬天獻上了他們的掌聲。
“裴鵬天爲了這支戰隊,從一號位退到五號位,整個戰隊都非常感謝他的付出和努力,我們也希望他能帶着所有觀衆的祝福,踏上新的征程!”張寧跟着觀衆們一起鼓掌。
全隊都爲裴鵬天鼓起掌來,裴鵬天重重地擁抱着他們每一個人,現場的相機咔咔響個不停。
裴鵬天抱到張寧的時候,重重地捶了他一拳頭:“要死啊?老子都要被你弄哭了!”
“那就哭吧。”張寧自己卻是笑得更加複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