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堯迅速操作星火一個小跳,以最快速度在門上架起了狙擊槍。
他的目光還是一貫的平靜。
即使他知道警方完全不守b點,肯定有問題。
即使他也知道,對面有一個和他一道被當成黃金組黑馬的指揮位。
其中一個鉑金組的選手立刻跟過來,和星火形成掩護。
但很明顯,大家都有點緊張。
“對面的指揮位,在逼我們出來人指揮。”陳堯目光平靜,聲音淡淡,手中的星火掃了一眼掩護人員,立刻開鏡拉槍排點。
早上陳堯一直沒跟周於斯同組過。
所以,他也不知道,周於斯會一上來就玩這樣一手放空!
現在很明白這就是周於斯逼他們站一個人出來做判斷,並做出選擇。
有沒有埋伏?
什麼時間點下雷包?
分不分人去看a點?
隨着一個b點放空,一口氣冒出來一大堆的問題,都需要他們出來一個人,告訴大家怎麼做。
面對這樣的突發狀況,陳堯看到了隊友的緊張,也沒有去說“別緊張”之類沒有意義的廢話。
他就只說了這一句“對面在逼指揮”的話,所有隊友的緊張情緒,立刻被無聲地壓了下來。
畢竟,下午能坐在這裡的,沒有一個是菜鳥!
剛纔在看到b點全空的時候,所有人都不知道對方的目的,緊張的情緒更多是來自於未知,而陳堯一句話點出了對方的目的是什麼,緊張情緒自然就下去了大半!
“原來如此。”那個一開始就打頭了的鑽石高手,徵詢道,“我們五個人裡平時有打指揮位的嗎?”
沒有人吭聲。
陳堯記得一開始說打rush的就是這個人,說道:“沒時間選。你來。”
“明白!”那個鑽石組的高手也不推辭,“冒險一點。”他對另一個鑽石高手說,“你直接埋下雷包,”然後伸手壓了壓嘴邊的麥克風,低聲道,“狙位換個角度。剩下我們三個走!”
如果判斷失誤,跳指揮是要背鍋的,所以,他一開口,其他人聽着也沒異議,跟着就做了——反正職業定段賽輸贏不重要,他們這一局輸了可以賴指揮。
他們的狀態比剛纔都要更輕鬆一點。
很快,警方五個人裡有兩個在反方向冒頭!
那個鑽石高手帶着兩個鉑金組的參賽者回撤,下一秒就看到箱子後面閃進牆壁的對方兩個人影,那個鑽石高手卡着機會閃身出去,直接點爆了對面一個端着ak74掃過來的參賽者,但對面順着那具屍體,又立馬踩過來了三個人……
一瞬間,對方火力太猛!
打頭的這位鑽石高手,幾乎秒躺。
但他的死是有價值的,現在只要埋雷的那個鑽石高手,和這兩個鉑金組的參賽者配合星火的狙擊,把他們露頭的所有人一口氣刷掉沒有問題。
可就在這個時候,那個埋完雷的鑽石高手,竟然站在了一個掩護位置……
星火眉頭一皺。
他現在根本不需要掩護!
現在應該速戰速決,把對面狙擊手的子彈騙一顆出來,讓星火順利地在對方狙擊手露面的一瞬點掉他,就可以直接下跳,和隊友會和一波衝死對方了。
他們的那個陣亡的指揮畢竟不是專業指揮。
他沒看出來,這個時候掩護狙擊手不對,還在叫那兩個不硬拼……
但他沒看出來,不代表沒有人看出來!
那邊周於斯的角色,死小卒,槍口下壓,竟然指揮隊友越過那兩個鉑金選手,自己上去配合隊友直接點死那個“掩護”星火的鑽石高手。
然後,周於斯鼠標一推。
馬上系統提示他的角色死小卒,已經退出了遊戲。
“什麼情況?”他們身後看得正帶勁的一線選手,問道。
他們身後現場觀戰的,是來自驚弓戰隊的突擊位吳夜泊,id:asa。
如果不是自家戰隊的前輩大神觀戰,周於斯會不會這樣做,還不一定。
但背後站在自家的大神,他沒有任何顧忌:“對面的那位,職業定段賽讓你秀自家的槍法,可坑隊友就不好玩了!”
他指着的,正是剛纔“掩護”星火之後,被周於斯帶領隊友一波子彈刷蠢的鑽石高手。
陳堯這邊都還沒有人反應過來周於斯在幹什麼。
“怎麼說?”吳夜泊果然對周於斯多了幾分興趣。
“已經看到了我們要打突破,不配合隊友,反而是站在掩護位置——他那個舉動只有一個目的……”
“嗯哼?”吳夜泊讓他繼續說。
“就是暴露他們的狙擊手,也就是星火的位置!”周於斯一句誅心,“敬你是鑽石組的高手,你就自己走吧。”
陳堯他們這邊,一共就兩個鑽石高手。
其中一個,又是打頭陣,又是指揮,真的算是盡心盡力了。
反觀另外的這一個……
不但沒幹好事,反而關鍵時刻主動暴露自家狙擊手的位置!
除了陳堯之外,其他幾個人的目光,都火辣辣地在掃他。
不是說坑人不可以,但現在都已經打到下午了,還這麼搞?鑽石組高手的臉面,都要被這人丟光了!
如果他是針對對方打的亮的選手,比如針對周於斯,去點殺,而且能點掉,那誰都沒話說,周於斯反而都還要說一聲謝指教,但暴露己方隊員位置,就不是鑽石高手應該做的事情了!
“我說,你是不是蠢啊?”那個被周於斯點出來的鑽石高手,臉一青。
“不承認?”周於斯準備給他覆盤。
“不。”那個鑽石高手倒也大大方方承認了。“我是說,既然我幫你們,讓你能輕鬆找到狙擊手,你順水推舟帶隊贏這一局,不是收益更大?就你這榆木腦子,還指揮位?”
他這話太直接了。
他們身後觀戰的一線大神吳夜泊,再次把目光落在周於斯身上。
可週於斯只是輕輕拿食指抹了一下鼻子,一笑:“笑話!我們驚弓人打比賽,什麼時候講收益了?”
他身後,同屬驚弓戰隊的吳夜泊,心跳陡然漏了一拍。
“我是指揮位!而你,很不幸,被一個指揮位輕易讀出的戰術意圖!就是這麼簡單!”周於斯笑了起來。
“呵。”他身後的吳夜泊,也低低地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