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個人顯然不像是失主,只是幫忙的,他們都沒注意到小偷是被誰絆倒的,或者說即使注意到了,也沒忙着去感謝,而是着急展示自己的勇猛,四個傢伙拱着身子就朝小偷身上猛撲,最後一個撲的慢了,還硬要朝裡擠一擠,非得把自己的屁股朝外,以顯示英雄之氣。
江牧野正納悶呢,怎麼這些抓個賊這麼誇張,這才聽見最先撲在小偷身上的傢伙喊了一聲:“小伢崽子,見了警察還敢跑,看你跑到哪裡去!”
“居然是警察……”江牧野更納悶了,“那就更用不着擠成這樣了,小偷的身形和他們比起來相差甚遠,而且刀具也早跌落一邊了,莫非這個賊會功夫?”
等到這個賊被拎起來之後,氣氛總算平靜了,周圍的人也都鼓起了巴掌,用江牧野聽不太懂的方言,嘰嘰呱呱的,勉強猜的出,有人是稱讚警察,有人是在罵小偷可惡。
警察押着賊,四個器宇軒昂、那一個垂頭喪氣,就這麼的離開了人羣。江牧野撇撇嘴,繼續找找有沒有隱秘地點,好進入畫境,可是這個地方,想找到空無一人的地方,幾乎不可能,連廁所都排着隊呢。
沒辦法,只好隨便找個小店,買了瓶五塊錢的水,比超市貴了許多,喝起來還有點自來水外加漂白粉的味道,喝了兩口,就忍不住給扔了。
“唉,真是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難啊,喝習慣了東洲的好水,這抵抗能力也跟着下降了。”江牧野心裡感嘆,正嘆着,眼睛就瞟見一隻靈巧的如穿花蝴蝶一般的手飛到了一個皮包的下面,揮一揮翅膀,那包底就落下了一個物件,那翅膀接住了這個物件,就要收回。
江牧野想起小時候捉蝴蝶總是捉不到的事兒來了,想試試現在的伸手,於是就在這個時候,把手探了出去,直接扣在了蝴蝶手的手腕上,嘴裡一場平淡的說了句:“抓小偷啊。”
那蝴蝶手的主人,腦袋一擡,瞧見江牧野,習慣性的說了句:“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偷了……”說話的同時,抓着物件的手指就要鬆開,那物件就會無聲無息的掉落在地上,江牧野當然不能讓他得逞,抓住對方的手從對方的手腕一滑,直接包住了對方的拳頭,他的力氣很大,這隻蝴蝶賊根本沒辦法在把手掌張開了。
江牧野微微一笑,輕輕一扭,就把對方的手給擰的拳掌朝上,再稍微一捏,五個爪子就張開了,手上赫然停放着一隻鑽戒。
“龜兒子,偷老子的東西……”這個時候鑽戒的主人看明事情,纔開口說話,同時一把將戒指抓回手上,塞進了口袋。又單手捂住被劃開的包底,冷冷的盯着那賊。
“怎麼,東西都拿回去了,還想怎麼樣……”那賊人一臉的囂張,絲毫不把江牧野和這位戒指的主人放在眼裡。
“是你,劉,劉陽東?”江牧野大量了戒指的主人好幾秒,覺着眼熟,這纔想起來,原來是比武大會上的蛤蟆拳高手劉陽東,號稱苗疆古武的傳人。
“你?”劉陽東聽見有人叫他,這才反應過來,看向江牧野,還是那副木然的神色:“江牧野,我們的冠軍先生。”顯然後半句帶着不少的嫉妒和諷刺。
江牧野聽的出這傢伙沒什麼善意,心裡嘀咕着:“喵了個咪的,英雄總是寂寞的,英雄也是偉大的,就算是面對一隻蛤蟆,也要見義勇爲。”
心裡想着,嘴上就不說話了,只是笑着點了點頭,所謂道不同不相爲謀,點頭過後,就打算走人,沒想到那個賊接着這個時候,揮拳就朝劉陽東的臉上揍了過來,嘴裡大約用着西南話,罵了一句。
不用江牧野操心,這廝和劉陽東對打,基本是沒戲。可是江牧野怎麼也沒想到,劉陽東出拳就十分狠辣,第一拳就對着對方的拳頭轟擊了過去,只一下就把對方的骨頭徹底打斷,在對方沒有還擊能力的情況下,又一拳擊出,直接砸在對方的胸口上,那賊哪裡遇見過這樣兇悍的人,他的身體也根本抗不住這一擊,直接就要吐血出來,就在這種情況下,劉陽東第三拳又要打了上來。
江牧野一看,覺着不對勁,趕緊出手阻了劉陽東一下,可惜他人已經退後了幾步,又是後發出拳,這一下沒能攔住,只是擋了一些拳鋒,第三拳還是打在了小偷的下巴上,這一下這小偷連帶第二拳的血一起給噴了出來,劉陽東當然閃開了位置,那一口血直接噴在了看熱鬧的人身上。
“啊……”被血噴了一身的是個女人,尖叫聲頓時響起,跟着就是滿場的鬧哄哄,那賊人就那麼撲到在地上,劉陽東似乎一點也不在意,衝着江牧野陰森森的說:“怎麼,你要幫這小賊?冠軍大人果然牛啊。”
在那次比武的時候,江牧野就覺着這個傢伙陰的很,現在看來當初果然沒有看錯,心裡有點氣,當即就說:“他只是個賊,別人不清楚,你還不知道?你剛纔的拳力,如果我不攔那一下,他現在恐怕就死了。”
劉陽東冷笑一聲,“他死不了……”說着話蹲下身來,從身上掏出一個黑乎乎的細細的,和樹根一樣的東西,揉着就塞進了那傢伙的嘴裡,低聲說:“不想死,就給我吞下去。”
那小偷知道無法反抗,聞着向藥,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直接吞了下去。劉陽東起身看了眼江牧野:“不想被警察找麻煩,就跟我走。”
說完話,他頭也不回的就鑽進了人羣之中。江牧野一瞧,他媽媽的,周圍人都看得清楚,這廝走了,警察再來,少不了把哥給抓進去盤問半天,看樣子這賊應該沒問題了,還是趕緊撤乎,於是也跟着劉陽東鑽進了人羣,三拐兩拐的就到了一個無人的小巷子。
“到底還是本地人有辦法,剛纔要是找到這裡,就直接進畫境了,何苦來哉,遇見這個瘟神。”江牧野心裡想着,嘴上喊話:“別走了,這裡沒人,你想怎樣,和我打一場,你打不過我的,我可是冠軍。”
劉陽東這才轉過身,木然的說:“沒有打怎麼知道,剛纔那個小偷,就是我給你下的戰書,如果你不在,我也不會把他打成那樣。”
劉陽東如此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讓江牧野的火氣也有點起來了,可是一會還要趕車,他沒功夫和這廝耗下去,於是就說:“要來就來,被他喵的和我廢話,就你這種仗着自己會功夫,下個戰術就把無關的人給打廢了的,我壓根看不起你!”
劉陽東絲毫不爲江牧野的話有所動容,上前一步,一個俯衝,整個人就躍了起來,出手就是蛤蟆功的那一招,雙手合十如蛤蟆的舌頭,看似又快又直,實際靈動異常,在關鍵處,能變幻很多方位給對手致命的打擊。
不管他怎麼變化,江牧野根本就不挪動身體,提前動了,這廝也會跟着變化,不如一動不動,在這廝距離自己到了連他自己也沒辦法在改換方向的時候出手,也就行了。
江牧野的想法非常簡單,卻非常有效,用的就是一力降十會,等着劉陽東的十字手轟擊上來的時候,對着他的掌尖就是一拳砸了過去,這一下用了四成的力氣,毫無懸念的,咯啦啦的聲音隨之響起,劉陽東的掌骨全都碎裂了,這傢伙也痛得根本站不穩腳,坐到在地,咬牙直哼哼。
江牧野也不客氣,蹲下來就在劉陽東的懷裡摸來摸去,一會就從他內裡的口袋摸出一個小紙包,打開就有和剛纔給那小偷吃的一樣的樹根,拿出來就塞進了劉陽東的嘴巴里,不溫不火的說:“不想死,就給我吞下去。”
和自己剛纔說的一模一樣的話,刺激着劉陽東的神經,他皺着眉頭,一點點把那樹根給吞了下去,很快疼痛感就減少了許多,江牧野見狀覺着這劉陽東也夠神奇的,這藥物又能治內傷,又能止外傷的疼痛,到底是苗疆古武術的傳人,估計這也是什麼神秘的苗藥了。原本對中醫的博大精深,江牧野就很相信,加上在畫境裡遇見的那些個神奇的藥,他就更加不會懷疑,現實中也有諸多沒有被科學所發現的靈藥了。
減輕了痛楚的劉陽東,再也沒有剛纔的冷傲,換上的是一副不可思議的狀態:“你怎麼會,怎麼會這麼厲害,我看了你比賽的錄像,無一不是討巧獲勝。原本我打算苦練幾年,找到那個伍月,再和她比一次,順帶也把你這個冠軍給挑了。想不到居然讓我今天在西南車站遇上你,更想不到,你比我想像的厲害太多。”
劉陽東的語氣裡充滿了不甘和怨恨,江牧野聽得出來這個人不只是武癡,還是個心胸非常狹隘的武癡,這樣的人真的是很危險,對待比普通人也說不準會痛下殺手,就算他有靈藥救護,也太隨心所欲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