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昊被抽成了豬頭,被一幫小弟連拖帶扶,灰溜溜地離開了夜總會,根本不敢多做逗留。
在趙昊離開之後,夜總會恢復了正常的秩序,彷彿一切未有發生過一般,都市男女依舊在舞池中扭動身姿。
而凌蕭蕭,也在夜總會高管的吩咐下,戰戰慄慄的,低着頭,緊張的搓着手,來到了我的面前,“是...李少白讓你來的嗎?”
看着凌蕭蕭在這大冬天裡,穿得如此暴露,我忍不住伸手,指了指一旁的位置,說道:“你就是凌蕭蕭吧?我是少白的好朋友,先坐,我有幾句話要說,是李少白託付我的。”
說完,凌蕭蕭輕咬朱脣,點頭間,做到了我的旁邊,與我隔開一些距離。
我勾勒出和善的笑容,脫下外套,起身披到凌蕭蕭的身上,“天氣冷,彆着涼了。”
“這是...”凌蕭蕭很是吃驚,顯然是想不到自己會有這種待遇,不好意思的推了推,說:“不用,我習慣了。”
“少白是我的朋友,那你自然也是我的朋友,你就不要跟我客氣了。”我內心很感慨,總覺得凌蕭蕭的家庭會變成這樣,我也有相當一部分的責任,索性不管三七二十一,硬是將外套披在她身上。
凌蕭蕭沒有辦法,只好接受我的舉動,披上我的外套,擡頭時,神色露出異常的複雜,問道:“李少白他...讓你跟我說什麼?他...不應該對我恨之入骨纔對嗎?”
我重新坐下,不由輕嘆,深深的看了凌蕭蕭一眼,以顧涼生的身份,說着李少白一直想要說的話,“你們的事情,我也知道,少白他的確恨過你一段時間,但他後來釋然了,只是想你改變,不要在任人擺佈,而是要做自己。”
聽到我這話,凌蕭蕭滿臉慚愧的低下頭,呢喃道:“雖然到最後我才明白,自己做錯了,但我又有什麼辦法,那是我媽,我的母親...”
我忍不住唉了一聲,凌媽的結局太令我意外,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開口,唯有點了根菸,緩解氣氛的尷尬。
而凌蕭蕭,沉默了,神色越加複雜,有沉重、有無奈、有感慨、也有後悔...
沉默半響,我彈了彈菸灰,皺着眉頭,心情沉重的說:“少白他...在死之前,曾經讓我轉告一句話給你,他說...如果有一天,他不在你的身邊了,他希望你可以過得更好,不要再像個大小姐一樣,什麼都不做,要獨立,要自信,要快樂,因爲你是他曾經最愛的女人,愛到心肝俱裂的女人。”
“呵呵,這個傢伙,就算是死了,還是這樣,一點都沒變,是我...對不起他在先。”凌蕭蕭苦笑,表情漸漸哽咽,雙眼更是泛起了淚光,如同牽扯了心神,想起了過往,夾雜着絲絲懊悔以及歉意。
莫名的,感慨越來越深,追憶越來越濃,回憶起曾經,我替凌蕭蕭洗腳洗衣服,爲她鞍前馬後,我便鼻子發酸。
如果沒有這些糾紛,或許事情也不會淪落到今日這副田地,可能在我中大獎之後,我和凌蕭蕭會過得很好很好。
當然,這只是可能,只是美好的幻想,擺在面前的,是不可逆的事實。
連忙深吸口氣,我強行鎮定起來,不露出一絲破綻,拿出我自己事先準備好的一張銀行卡,放在臺面,嘆道:“我說的,就那麼多了,這張銀行卡,是少白留給你的,裡面有三千萬,密碼是你的生日。”
結果,凌蕭蕭閉上眼睛,溼潤劃過臉頰,輕搖頜首,“不用了,你拿回去吧,我自己有工作能力,可以養活自己,我和他已經離婚了,所以他的錢,我不會要,要是被李少白知道了,他死了我還要花他的錢,他指不定還會笑話我呢。”
說完,凌蕭蕭笑了,悲傷的哭着笑了。
這一刻,我明白了凌蕭蕭的意思,她不再是當初的那個凌蕭蕭了,經歷過一個人的艱難,她已經徹底改變,不再是那個需要依靠母親的女人了。
索性我收回銀行卡,理了理衣領,起身說道:“那這樣,我就不做逗留了,你要是喜歡跳舞,就繼續留在這裡安心的跳舞,你放心,以後不要有人再來找你麻煩,一切都會很安穩,很平靜。”
“謝謝,謝謝你。”凌蕭蕭同樣站了起來,態度十分誠懇的朝我點頭道謝。
“好了,我還有事,我就先走一步了,如果以後確實再遇到麻煩,你可以去義安公司,報我顧涼生的名字,會有人幫助你的。”我翹起一抹善意的笑容,也朝凌蕭蕭點頭,內心不由自主的鬆了口氣,彷彿瞭解了一樁深埋的心事,忽然渾身輕鬆自在。
凌蕭蕭卻說:“不用了,我自己,能行的,再大的苦,也已經嘗試過了,沒什麼的。”
凌蕭蕭變了,確實變了,變得更堅強,更有韌性,更獨立了。
我很滿意,也很安心,乾脆再次點頭,看了眼一旁的趙飛,大手一揮,“趙飛,我們走吧。”
......
第二天,義安公司發生了劇烈的變動,身爲秘書長的張輝,突然宣佈辭職,去做基層的員工,使得整個義安公司上下,一片愕然,誰也不知道爲什麼。
好在寧杏和喬義在場,這才免去了麻煩,使得義安公司重新恢復正常的秩序。
中午在義安公司用完餐,我擦了把嘴,笑意盈盈的看着坐在對面的寧杏,說:“確定不送我麼?”
“不送,我巴不得你趕緊走,免得送了你讓自己擔心。”寧杏撅起嘴,嬌嗔一聲。
我放下餐巾紙,喝了口水,“你是怕,送了我,指不定就是最後一程了對吧?你就這麼怕我在燕京死了嗎?”
寧杏頓時臉色一變,“誰要管你死活啊?...我是怕你死了,你媽會唯我是問,要是被你媽知道現在的狀況,她肯定不會同意你這樣做的。.”
我故意挑撥寧杏的神經,語氣古怪的說:“哎喲喲,原來有人在東陵那麼擔心我的啊,我還不知道呢,這讓我該如何是好啊?”
“喂!你不要想歪了,我不是喜歡你!”寧杏氣得一拍桌面,震得筷子都掉在了地上。
我挑了挑眉,表情古怪的笑着說:“我有說過,你喜歡我麼?啊!!我知道了,原來是這樣,你是不是喜歡上我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