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蚰蜒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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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林圈子內散出那種潮溼悶熱的感覺,讓人有一種很不舒服的壓抑感。

我在蚰蜒溝附近左等右等的,就是不見狩獵英雄們的身影,自己又不甘心回去,就在這蚰蜒溝瞎溜,突然看到溝下有一個人,穿這一身花白的衣服,並且打一把鮮豔的花傘蹲在溝底。

這條小山溝子,說白了也不知是那一輩子因地震斷裂而出的一道石巖裂縫,蜿蜒像是一條不見頭尾的長龍,有二十餘米寬,溝是比較陡的那種。別看不怎麼起眼,裡面卻有這數不清半尺多長的大蚰蜒傷人無數,要不怎麼又叫蚰蜒溝。

我猜測打花傘的人很可能是外來的女知青,正在溝裡採蘑菇,其實蚰蜒溝內是有蘑菇的,不過那都是毒蟲死後,身體發酵黴變才長出的毒蘑菇,蘑菇頂上鮮豔的紅圈子非常的好看,不過上面的毒菌卻劇毒無比,只要掰上一小塊就能毒死兩頭牛,就爲採這毒蘑菇,前一段時間外來知青沒少出了亂子,現在又記吃不記打。

我當時大喊了幾嗓子:“喂_同志,趕快上來,蚰蜒溝可不是採蘑菇的地兒,趕快上來,要採蘑菇去牛角灣,哪裡的蘑菇又肥又嫩而且沒毒…”

我接連喊了幾嗓子,在蚰蜒溝內打花傘採蘑菇的人沒有動,甚至是傲慢的連個回話都沒有。要說山裡的孩子心眼實,我當下心中一急,順這陡坡就滑了下去,慢慢接近那個打花傘的人,溝內雜草叢生,而且到處散落這一些骨頭,應該是被蚰蜒毒死的動物遺留下的。

我心中暗暗叫苦,發什麼神經,非要往這鬼地方來,要是我自己打死都不敢來這嚇人地兒,萬一撞上毒蟲後果真是不堪回首。。

在離那人有三米多距離時,由於天色黃昏在加上溝內潮氣繚繞,光線較暗還是看不很清楚,我就在溝內撿起一個小石子,往傘上一砸,我隨着又喊了一句:“知青同志?”

說話間又向那人邁近了一步,我本來的打算是拉起打花傘的人就向上邊跑,可是等我離那人近在咫尺,這才撥開密霧,心猛一哆嗦;這那裡是人哪!分明就是一米多高,顏色花白的巨形蘑菇,蘑菇頂上的花不是別的,而是一條成人胳膊粗細野雞脖子,身邊倒着一隻碩大的老山鼠。此刻野雞脖子惡狠瞪着豆粒般的眼睛看我,嘴內不停吐這黑墨般的芯子。

我全身汗毛倒豎,驚看擺成s形狀的野雞脖子隨時就能給我一口,我當時由於年齡幼小,剛滿十歲,又在蚰蜒溝這特殊詭異的環境下,說實話雙腿就像踩在棉花包上一樣直髮軟。雖然自己有過幾次獵狩經歷和微不足道小經驗,但是在現在手內沒有任何的防禦,沒有獵槍、獵狗,甚至是一把寸長的短刀都沒有,這也難免心內小鹿亂撞。

要說這屋漏巧遇連陰天,船遲恰逢打頭風,我正要避開進食大蛇,慢慢的倒身,想退回蚰蜒溝上面時,突然在巨型蘑菇附近,雜草石縫內一陣頗雜的嗦嗦聲,只見蘑菇頂上的野雞脖子丟開了老山鼠,神色上也得出幾分慌張和詫異,不過它卻絲毫不敢離開巨蘑菇頂,只是在上面倉促不停的轉圈,看那**渀佛是有種莫名的焦慮。

一道油亮的黑光從亂石縫內急躥爬出,我看清了那黑色的事物,暗吃一驚,竟是一條體長足有一米,身寬也得半尺的百年大蚰蜒,通體呈黑褐色,嘴兩邊腮角掛鉤向外不斷滴這濃黃色的毒沫子,忽然大蚰蜒憑空豎起上身,後體密多的腿腳做平衡支撐,不停揮舞這滿身的須腿,身體渀佛就像一架梯子,輕易就搭在了大蘑菇的身柱上面,大蚴蜒氣色囂張的遊爬上蘑菇頂。

這時野雞脖子全身已經卷縮成一個球,膽怯的衝對方吐這分叉的黑色舌頭,大蚰蜒揮動腮角掛鉤,一口吞掉了那隻被蛇纏死的老山鼠,同時陰陰的眼睛又盯上野雞脖子。

我斗膽猜測兩種毒物相爭,必是一場惡戰!!誰曾料到,野雞脖子見霸氣外漏的大蚰蜒,竟然訓服的舒展開身體,仰頭張開大嘴竟直等死,大蚰蜒也絲毫不客氣,黑光一閃迎頭從野雞脖子大張的嘴內鑽爬而入,直到全身都沒入它的嘴內,看着野雞脖子全身難受的抖動,蚰蜒不費吹灰之力,在大蛇腹內就會吃淨它的脾臟。

我看到野雞脖子這樣至極的毒物,見大蚰蜒都怕成那個樣子,我更是不覺間全身都泌出了一層白毛細汗。

亂草叢內又是一陣騷動,“絕對是蚰蜒出來覓食了!!”我擦了一把額間的冷汗,自語說道,一溜煙,手腳並用,爬出了驚魂駭人的蚰蜒溝。

這時擡頭一看天色已經接近晚昏,緊接着更頭疼的是,剛纔思緒過於的慌亂,竟然爬錯方向,來到老林圈子這一邊來了,我大這膽子向老林圈子內看;到處都是遮天蓋日密集纏繞在灌樹、松樹枝杈上的山葡萄藤,嚴嚴實實的組成一個個巨大酷似山洞一般葡萄洞,往裡看黑糊糊的,葡萄藤上墜滿了一嘟嚕一嘟嚕紫黑色的山葡萄,足有上千串還要多,同時洞內向外瀰漫這那種既有葡萄的酸甜又有種古怪的腥臭和潮溼。

山葡萄要比家葡萄個頭小,而且非常的酸,不過味道更加純厚,傳說陰涼的葡萄洞內是黑瞎子最喜愛的地方,它躺在洞內一邊擼吃這山葡萄一邊睡大覺,就算是山葡萄在多,當地人也不敢輕易往葡萄洞內去摘山葡萄吃,只是懼怕撞上脾氣暴躁的黑瞎子。因爲黑瞎子看到人就喜歡用滿是倒刺的舌頭去添人腦袋,人只要躲,它就會大動肝火,用那厚實的熊掌子一下就能將人腦袋拍成蜀餅子。

想到這兒,我心中頓時又陷入了慌亂如麻緊急的狀態,趕忙小心順走在葡萄洞的邊緣,找蚰蜒溝用百年老鬆搭建的那段木橋,這也是僅有的通路。

正在提心吊膽的行走間,忽然感到腳下地面一陣陣的顫動,腳下一些散碎的石塊被震動的滾落進蚰蜒溝。

我心暗罵:這又會是他媽的什麼鱉犢子?我欲哭無淚,欲喊不敢出聲,急促向前跑,生怕自己落入兇惡野獸的爪牙之下。

邪門的是無論我走的有多麼快,顫動聲也越來越重,而且似隱似現的聽到斷續豬哼的聲音,我的臉立馬就像一張白紙那樣慘淡,這這怕啥來啥,碰上林圈子內的野豬都不如撞上鬼。

雖然在南方廣西貴州四川一帶,至今都有過野豬氾濫成災,不過那裡的野豬隻是禍害莊稼並不害人。而東北的野豬卻全然不同,就是這兒的野豬喜歡吃人,林圈子的深處,野豬總喜歡在百年老鬆上面不停蹭癢,老松樹皮上裹着一層松脂,野豬蹭完癢,松脂就黏在豬皮上。野豬蹭癢後,會在地上不停的打滾,將碎石子、樹葉、鬆塔殼全黏在身上,就像是披一層堅硬的鎧甲一樣,火槍根本都打不透,有了着樣絕對保護層,野豬敢搏虎、戰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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