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你這麼做可不厚道哇。”回頭抄瞄着範禪殺,心中酸溜溜的“怎麼事先就沒告訴我關於魔鐮的事呢,讓我栽了好大一跟頭。輸給別人沒事,但是……唉,我竟然被這大老粗給壓了一頭,恐怕再難有出頭之日了。”
範禪殺覺得可笑,強忍笑意訕訕道“都是自家兄弟,何出此言?並不是我不告訴你,而是邪俊給我魔鐮的時候你們都還昏迷呢,之後又沒有合適的機會,還差點給忘了。直到剛纔纔想起來,自然而然就要物歸原主了。”
“機會倒是挑得好。”回頭抄回過頭去,不吵了,直接甩出一把軟刀子。
範禪殺對此渾不在意,彼此誰不知道誰呀,嘴上雖不饒人,但是絕對不會有什麼壞心思。不過,老大肯定要得瑟一陣子了。
“哈哈哈……”苟文史發出爽朗的笑聲,心情格外好。他一直以笨嘴拙舌在衆兄弟中聞名,只是比排行老小還嚴重結巴的李志要強上一點。但是,這還不如不比,不等於是鴨子跟雞比游泳嗎?如今可不同了,回頭抄素有毒舌美男的名號,如今卻敗在自己手中,那滋味……
他擡頭,挺胸收腹,撅屁股,一副耀武揚威志得意滿的模樣,專門哼着小曲在回頭抄跟前轉悠,給後者上眼藥,太過癮了,美呀!有時候他強行繃着臉,憋得臉紅脖子粗,眼珠子溜圓,眨都不眨,似乎隨時可能爆笑出聲,叫人忍俊不禁。滑稽得緊。
“果然來了。”回頭抄暗暗撇嘴。心道:這是什麼行徑?簡直一副小人嘴臉。得意忘形,喜形於色,心浮氣躁,小肚雞腸……他避無可避,而且也不想避。自己什麼人?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忍辱負重,胸可吞星。海納百川,寬廣大度,怎麼會把這點小事放心上?若是自己這時候還擊的話,老大還不得寸進尺,打蛇上棍吶?他眼不見爲淨,乾脆一閉眼,擺出睡羅漢的姿勢,呼嚕聲乍起,哈喇子四流……
他就是要用這方法告訴老大,我不稀罕跟你計較。壓根就沒把你當對手。咱們之間存在思想上的斷層,不在一個水準上……
苟文史中了軟刀子卻也不惱。因爲他根本不知道。只以爲這傢伙是害臊了,沒臉見人了。卻不知,自己在某人的心中是多麼的不堪,體無完膚。
最終,九天太保離去了,要向第三重空間進發,因爲他們已經得了足夠的好處,擔心繼續作案會有危險。常年打鷹都可能被小家雀給啄了眼,什麼事不可能發生啊?
當然,還有一樁事藏在九人心中,尤其是苟文史和禾天哥,無論如何要對恩人當面道謝。否則,以他們的秉性,真的會茶不思飯不想了。
他們對於恩與仇分得清清楚楚,理得明明白白。正是基於對這類人的深刻認識,邪俊纔敢在這上面下注,否則,自己就成了東郭先生了。
白眼狼,還是少接觸的好哇!
邪俊走得並不快。他料到九天太保耐不住寂寞,肯定會去第三重空間湊熱鬧,所以一直在磨蹭。在認爲可能性較大的路線上恭候他們。
因爲,他們跟自己一樣,現在都是見不得光的。有了這些臂助,有一個死神魔鐮擁有者爲伴,自己也會安全很多。
“哎呀,真無聊。”邪俊抓耳撓腮,已經坐不住了。他已經磨蹭了幾天了,仍不見九天太保的蹤影,他懷疑自己判斷失誤了,或許直接去三重空間的入口等纔是上策,不過,危險恐怕會很大。那裡的人流密度想一想就叫人頭疼。
咔嚓!忽然,罡風涌動,烏雲橫陳,閃電交織,燥熱的天氣陡然變得涼爽起來。邪俊看向那低沉的烏雲,不以爲懼。
這是雷劫,但是與之前自己所渡的三劫相比,根本就不夠看。
刺啦!又一聲巨響,更加深沉的烏雲在匯聚。
“竟然是雙劫!”邪俊這才一驚。他分明看到空中烏雲涇渭分明分成了兩團,其中一團稍小,另一團則要大一些。它們相距不遠卻井水不犯河水,只是盤踞在各自的勢力範圍儘量吸納空間中一切可供晉階的星辰之力、天地靈氣等。
邪俊細細感應,搖搖頭,道“不是雙劫,否則這兩重雷劫該交融在一起,而不會如此。”
“去雷劫中奪取造化吧。”烏龍開口道“這種雷劫不強,但是對你也是有好處的。不斷以雷電淬體將來對付更加狂暴的雷霆才能更有把握。”
“好”邪俊點頭。這種雷劫的話,渡劫之人應該不足以威脅到自己。他即刻動身,小心翼翼靠攏過去。而在這個過程中,他逐漸放鬆下來,有一絲猥瑣的笑容爬上了他的臉龐。
他感應到了熟悉的氣息,分明是黑鱗蛟和麒麟獒犬在渡劫!
黑鱗蛟進軍小道八階,而麒麟獒犬則直奔九階而去。既然是一家人,那自然就不用客氣了,去爲它們‘護法’,它們難道還會拒絕麼?
他原地起跳,只是輕輕一跺腳而已便直奔兩團雷雲而去。
轟隆!這時,前方突然爆發大戰,各種術法爭鋒,喊殺聲震天。
“尼瑪,你們要不要臉,竟然以多欺少,恃強凌弱而且還趁虛而入!”黑鱗蛟大嘴裡噴着黑火,身體上閃電亂竄,更有數不清的術法攻擊落在身上,讓它憤懣、受創。
“這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你們這些個毛賊,平素淨幹缺德事,死到臨頭卻講這些,你不覺得很可笑嗎!”
“不錯,對付非常之人必用非常之法,對付畜生更不必講所謂的禮義!”
“尼瑪,報上名來,讓老子心服口服,我不記得曾經得罪過你們,肯定是有誤會,你們找錯人了。”黑鱗蛟抓住一切可能的機會拖延時間,博取生機。
“大器宗!”“北斗宮!”“紅霞洞天!”……十幾個勢力七嘴八舌報上名來,聽得黑鱗蛟和麒麟獒犬兩個頭四個大。原來自己竟然串了這麼門……
“沒聽過,我壓根不知道你們。”黑鱗蛟理直氣壯,沒有一絲理虧的樣子。它只管盜取元珀,至於那些苦主究竟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的勢力還沒有達到讓它們絕望的地步。然而,今天這狀況……懸!
幾千號人氣鼓鼓,眼睛要從眼眶裡蹦躂出來的模樣:這大蛇的嘴太損了,竟然沒聽說過?!雖然不是頂尖的大勢力,但是好歹也是有頭有臉的,被偷了,人家竟然連記住你名字的興趣都提不起。我們有這麼不堪嗎?是你想捏就能捏的嗎?!
“大蛇,我算是倒了血黴了,就知道跟着你準沒好事!”麒麟獒犬悔恨,暗中傳音道“我若死了,絕對是你害的,誤上賊船遇人不淑啊!”
“我逼過你?”黑鱗蛟想咬人“從頭至尾都是你跟在我屁股後面好不好!而且,你剛纔所吸收的元珀是哪來的?我看錯了你!罷了,所有的事我一蛟抗下,你逃命去吧!”
麒麟獒犬不語,這大蛇還挺仗義的啊……
轟!一道紫色光線降臨,虎入羊羣一般衝入了人羣,大吼道“你們快走,我來吸引火力!”正是邪俊殺至!
“邪俊!”所有人眼睛都直了,目光綠油油,這傢伙渾身是寶哇!
“別放這兩個毛賊走,捉住它們能讓邪俊投鼠忌器!”有人從震驚中醒過來,立馬就理清了目前的狀況。邪俊詭異,數次在諸多高手的圍剿中逃脫,是隻滑溜的泥鰍,只憑現在這點人要想將其留下,明顯是不現實的,他們沒有信心。不過,若是能抓到兩個人質,應該能掌握主動權!
“果然是哥們啊,患難見真情。”麒麟獒犬熱淚盈眶,十分佩服邪俊。後者隻身犯險,以命相博,這是沒有半點水分的情誼啊。
聞言黑鱗蛟一臉的不屑,滿頭的黑線,用看白癡一樣的目光打量它“別感慨了,逃命吧。”它懷疑邪俊的初衷,覺得他是在禍水東引。不過他的出現卻也實實在在分擔了些壓力,讓事情出現了轉機。這人,真怪,琢磨不透。
知道現在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且它們的雷劫也接近了尾聲,迅速兵合一處,朝一個方向傾力突圍。
……
大器宗在二重帝宮中的主事長老圓昆此時還坐鎮在他們的根據地,安安穩穩坐在石墩子上。不久前他才收到消息,說已經找到兩個小賊了,正被諸多門派追殺。這讓他多日來淤積的怒火消減了些,就算是不能追回元珀,殺了兩個賊人也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以後再產礦就不必如此提心吊膽了。
“這些毛賊,竟然屢次得手,叫許多勢力都吃癟,果然不是省油的燈。不過,哈哈哈,好狐狸終究是敵不過好獵手哇。”他開懷大笑,鬚髮飄飄,突然看到面前有一道血符閃現出來,伸手便將之攫取到手心,一道信息鑽入了腦海。
“邪俊?!”他騰地站了起來,一雙拳頭攥得咯嘣咯嘣響,老臉青紅交加,眼中有精芒隱現。“所有大器宗子弟,隨我去殺敵!”圓昆衝到半空中,帶領迅速集結的弟子朝邪俊逃脫的方位追去。
“這次,黑印堂的仇,大器宗的臉,還有那寶錘、寶藥和寶術,老夫要一次奪回來!”